第二章：疾言厉色
忽然感觉手背刺痛，旁边田恬师姐正掐着容艺的手，拉她回神。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米文理的报告已经结束，轮到台下壹诺公司的诸位高层针对疑点进行提问。
有人点名问容艺问题，容艺整个人却置若罔闻，急的田恬狠狠掐了她一下。
“看你年纪不大，大学毕业了吗？有什么设计经验？我们公司这个项目可不是给你们大学生的实践课题，是关乎我们公司下一步发展方向的大方案，不容儿戏！”刚刚问话的人见容艺刚刚神游天外，有些气愤，劈头盖脸发问。
容艺飞快整理思绪，挂上标准笑容，看了眼那人前面的职位牌,开口回答：“李董好，我是鑫诚设计室的设计师。虽然还是博士在读，但我曾经参加过国际大学生建筑工程设计大赛并获得亚军，参与过中兴公司2017年中投建设项目与2018年仟城计划，都是担任设计师助理。而我们设计室的其他同事的成绩与经验皆在我之上。我们总设计师康宏韬教授，在座各位应该都有所耳闻，所以对于我们的专业水平，您不必质疑。”
一席话虽然没有关于忆江南项目的一个字，却处处在说明他们是个高学历高配置有经验的设计团队，用事实说话，而非论资排辈。
“那么对于我们公司的‘忆江南’工程，你自己有什么见解？”
这话问的极妙，若按题回答便会掉进不知团队合作的坑里。若不按题回答，又显示不出各位设计师的独特之处。因为只有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点，一起设计出的东西才能推成出新，不落俗套。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江南美景是许多北方人心生向往的，而北方盛景也是南方人想一睹风采的。我们的设计理念是集北方建筑与江南园林优点为一体，将二者巧妙结合，既可以使南来的人感受到北方文化的磅礴大气，也能让北往的客体会到南方小桥流水的婉约柔美。而图书馆、休闲室、健身房、游乐场等各方面人性化的设计又可以给人以乐不思蜀的感觉。”
“呵！乐不思蜀？”容艺刚说完，台下那个她一直避其锋芒的男人便发出了轻蔑的语气，“容小姐可曾到过让你乐不思蜀的地方？”
“？？”不光容艺呆了，鑫诚设计室其他人都有些惊讶。
大家这是谈合作，又不是审犯人，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说话，太不尊重人了。
不过看壹诺公司的董事和员工，倒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容艺其实是想表达的是宾至如归，不是乐不思蜀。实属口误，肖董见谅！”米文理及时开口帮容艺解围。
没想到米文理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台下前排正中那个男人便抛给他了一个不屑的眼神，继续盯着容艺：“容小姐，人都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时间久了，人都会念家，请问是哪里让你乐不思蜀，连家都忘记了呢？”
家家这个字眼让容艺的眼眶又红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耳机里传来的是肖若禹冷漠的声音。为何所有的委屈和无助都在他开口的时候又开始奔腾翻涌。
容艺咬紧牙关，低头努力压下涌出的泪水，迅速调整好情绪，然后抬头微笑道：“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肖董可曾在童年的某个下午与朋友玩的昏天暗地，被父母拖着回家，还要吵闹继续玩？我说的乐不思蜀，就是那样不知忧愁的放松。”
肖若禹在容艺坚定有力的声音里听出了淡淡欢喜，却在她强颜欢笑的眼底看到了无尽悲凉。
刚刚准备好的各种尖锐问题突然再也舍不得抛向她了。
“你过得怎么样？”
肖若禹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而这温柔地话语又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惊讶再次吸引过去。
“我们都过得很好。鑫诚的同事们很团结，我们的体检报告也都正常。所以，我们是一个协同共进、积极向上的好团体，就如壹诺公司众人一样，我们期待着与你们的合作。”容艺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回归常态。
看到台下席位上从各小组进场之前就入场的导师康宏韬教授对她淡淡点了点头，容艺抿了抿嘴，扯出一个笑容回应。
肖若禹再没有开口。
陆续有人又问了几个问题，师门的几人分工作答。但因为他们的设计可行性方案报价较高，壹诺公司的人来来回回讨论了好久。
终于，他们这组问题完了，几个人离开会议室就如释重负，一起往休息室走。
万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呼一口气：“吓死宝宝了，壹诺公司的人怎么个个如狼似虎，我现在有种想放弃的感觉。”
旁边正擦眼睛的薛文章点了点头，给他一个志同道合的眼神。
“瞧你那点胆子！不过那个肖若禹也太神经病了吧！一会看着要下雨，一会又阳光明媚的，诶，容艺呢？她去哪里了？”田恬的毒舌远近闻名，看到不爽的人都会吐槽。
米文理抬眼找了一圈没见到容艺。
“我去找找吧！”
剩下三个人看着米文理寻出去的背影，齐声摇头叹气。
万磊：“啧啧啧，我要是容艺，早就拜倒在米师兄的西装裤下了！”
田恬瞥他一眼：“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样子，你要是容艺，师兄怕早吓跑了！”
万磊却不当回事：“唉，师兄这么痴情，小容容怎么不答应他呢！”
田恬：“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薛文章：“难道师兄喜欢容艺？”
万磊和田恬被薛文章的话惊呆，同门三年，这呆子竟然不知道米文理暗恋容艺。
薛文章看师兄师姐的眼神不善，扶了扶眼镜：“他们在一起了？”
田恬没理他，蹬着高跟鞋走了。
万磊好心的拉住薛文章交头接耳：“师兄暗恋容艺，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你少读点书，多看看非诚勿扰吧！”
“非诚勿扰是什么？”
万磊被打败，无奈解释：“一个相亲节目。总之，师兄暗恋容艺，容艺心里却另有他人。”
薛文章：“那人是谁？”
万磊：“不知道，还想也是暗恋吧！”
薛文章：“能被容艺暗恋的人，肯定也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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