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牧星没想到祝栖夜突然的行为，他想推开他，可对方却暗自收紧了力气，两个人的距离被无限缩短，牧星只能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感受到祝栖夜的体温正在维持他的知觉。
祝栖夜看他那傻样，不禁想笑，他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怀里的人表情顿时变得异常精彩，牧星微微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会被人看见的。”
祝栖夜将下巴抵在他的头上，笑着说道。
“那有什么关系，都怪亲爱的太过可爱了，身为恋人的我当然更想和你经常亲热了。”
“……这样啊。”
他们边聊着就这样往前走，周围建筑的间距变小了，一道长弧形的海岸线跃入视线，海与空的交界线就在眼前。
牧星想，在别人眼里这一定是存心晒人的情侣吧？
因为晒得实在理直气壮，路上遇到邀约他们参加情侣派对的外国人，牧星只能尴尬婉拒。
晚上他们去了一家酒吧，按照祝栖夜的意思，他和一个自己曾经做情报的手下联系上了，打算获取一下城里的情报。
在那里，享受夜生活的人们浸泡在醉意里，大脑已经分不清何为真实，何为虚幻。
这是城镇外一个偏远地下酒吧，这里的空气漂浮着黏稠的味道，像胸口瘀滞的闷气，无处消散。
牧星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他在走进酒吧之前，就紧紧抓住自己学长的手。
但祝栖夜保持着迷人的微笑，虽然拒绝了一个热辣女郎的贴身邀请，他能感觉到在场的目光逐渐朝他慢慢汇聚，那里面充斥着各种欲望和贪念，比恶魔的低语更加惹人厌烦。
牧星有些不开心，他不明白为什么祝栖夜要选择在这种地方见面，这里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把他们的衣服全部扒光。
终于，视野中终于出现了祝栖夜所说的人，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待对方看到他们后，便取下烟嘴，缓缓吐出烟雾：“祝局，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陆青。”祝栖夜要了一杯威士忌，而帮牧星要了一杯果汁。
“监察局最近有没有什么动向？”
“很麻烦，监察局那边已经向普通人类公开半兽人的存在了，”陆青摇摇头，说道，“他们已经在明面上下达了通知，各个地方已经开始出现狩猎狂潮了。”
听到这话，牧星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是不是意味着监察局那边正式挑起了人类和半兽人的战争。
祝栖夜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确定你没有在编故事？”
“不要低估我的能力，祝局，俗话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监察局的人曾经找到了我，他们愿意花大价钱买你的所有情报，”陆青朝他眨了眨眼，说道，“我说你曾是我老板，以现在的价格不划算，得加钱。”
牧星抽了抽嘴角，这人好像有什么大病，但祝栖夜却饶有兴趣地说：“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提了一个数，我就随便把你的一些黑历史说了，反正对于我来说，只要钱给的到位，没什么不可以交易的。”陆青摆摆手。
“你这样背叛我，是真的不怕我杀了你是吗？”祝栖夜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放心好了，那些黑历史对现在的你无足轻重，他们就算去尝试，你也不会上钩对吧？”
陆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仿佛他早就把祝栖夜这个人给摸透了。
祝栖夜和他对视了眼，发出一声哼笑，他和陆青以前虽然是上下属，但他们的关系却更类似于老油条或者损友间的惺惺相惜，即便会给对方挖坑，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基础在，他们就是永远的盟友。
“好了，剩下的情报我会用私人渠道告诉你，这里鱼龙混杂，不好明着说，还有就是——”陆青的目光看向了一直听着他们交谈的牧星，然后他对祝栖夜笑道，“你真的是捡到了一个大宝贝，现在盯着他的人很多，你可要看好了，被抢走的话，你肯定会后悔的。”
说完，他便扬长而去。
“学长……”牧星突然不安地开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祝栖夜摸了摸他的头，自信满满道：“亲爱的，放轻松点，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而接下来，令牧星无语的事情发生了。
祝栖夜喝了点酒以后，就趴在桌上不动了，一开始牧星以为他的酒是不是被人下/药了，然而仔细检查了一会儿，才知道对方根本不善酒力，还没喝几口就醉得不成样了。
牧星看了看身边的学长，无奈之下把祝栖夜给扶了起来，先是不客气地轻轻晃了晃这家伙的身子，但除了让祝栖夜发出更难受的声音外，并没有得到预想中把人叫醒的功效。
牧星难免有些手足无措，可瞧着趴在桌上的人紧皱眉头，强行忍耐的难受模样，牧星心又软了。
他看了看周围，依旧有很多视线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必须赶紧带学长离开这里。
他先是试图让祝栖夜搭着他的肩膀站起来，可刚看似顺利地进行到一半，祝栖夜还没彻底站稳，突然双腿一软，作势又要往地上跪，吓得牧星赶紧双手撑住这人的下腋把他给拖住。
一来二去他算是明白了祝栖夜现在就是软糖附体，根本支不住身体，没办法，牧星只好把人公主抱了起来。
牧星已经尽量把步子放得小心，但还是难免颠簸，惹得祝栖夜手脚不住的乱动。
穿过人群，走到酒吧出口，愣是走了十多分钟。
将祝栖夜带到他们事先预约好的酒店后，把他放到床上后，牧星像是遵守规矩的孩子，安静地守在祝栖夜身边，对方醉得不行，气闷的空档里又翻了个身，胸膛上下起伏着，眉头紧蹙，甚至侧耳细听，会发现他还在难耐地低吟。
牧星歪了歪头，起身到厨房去给他倒一杯水。
冰凉的水灌入喉咙，让祝栖夜的意识暂时清醒了不少，他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亲爱的……”
牧星垂眼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表情十分纯真，似乎在思考只要怎么应对一个醉鬼。
祝栖夜笑了。
“你爱我吗，亲爱的？”
他的声音依旧像以前和牧星相处的时候一样，但因为醉酒的缘故，多带着一丝宠溺和温柔。
而牧星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他心里想，以后一定要让学长远离一切酒精。
最后，他小声地说：“学长，不爱的话，应该不会和你走到这一步。”
很快祝栖夜又哂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像是笑自己，又像是在笑其他什么，他又很快收敛起那股深意。
“亲爱的，我想摸一摸你的尾巴可以吗？”
“学长，你真的不觉得你这句话对我是x骚扰吗？”牧星忍无可忍地说着，与此同时，心里漫过一层泛着不爽的嫉妒。
为什么学长就那么喜欢撸他的尾巴？
尾巴真有那么好吗？
我本人就在这，就不能多摸摸我吗？
牧星完全没想到他会和自己的尾巴吃醋。
他看着祝栖夜迷离的眼神，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学长，如果我不是半兽人的话，你还会喜欢我吗？”
没有尾巴，没有坚硬的鳞片，没有那些强大的力量，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普通到极点的人类，祝栖夜还会喜欢他吗？
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牧星心里又冒出一丝不安。
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是从祝栖夜单方面对他半兽人的身份和力量产生兴趣，后来因为各种周周转转，才奇迹般地两人相爱。
牧星自认为是个对感情很赤诚的人，但从小到大隐藏身份，不敢暴露自己的他，又是相当缺爱的一个人。
而祝栖夜对他的爱，让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也是最不幸的人。
到现在，他也还在对祝栖夜是如何看待他这件事情上，他的内心还是没个准数。
所以他就这么抱着这样的疑问和不安，一直到了现在。
过了很久，祝栖夜没有回答他，就在牧星以为对方是不是已经睡着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他脑袋上。
牧星这才低下头，发现祝栖夜正看着他，而对方眼中原本的醉意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对我来说，亲爱的比任何事都珍贵，这样的话要我说多少都没问题。”祝栖夜说道，“我从来不会因为一些客观因素来影响我的决定，也不会用那种东西衡量我所爱的人。”
祝栖夜在此时露出一个笑容：“所以亲爱的，不论你是什么样的姿态我都爱着你，当然，要说真心话的话，我还是更愿意你永远保持半兽人的模样。”
牧星听着他的话，一边因为他的告白而羞红了脸，一边又为这家伙深入骨髓的变态嗜好而感到无奈。
祝栖夜果然还是那个样子，早知道他就不问对方这个让他社死的问题了。
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满足了祝栖夜，变成了半兽化的状态，露出了让祝栖夜爱不释手的尾巴。
“亲爱的！”祝栖夜抱着他开始疯狂撸尾，爽得牧星泄了好多次。
隔天早上，他望着因为情潮过后而欢快摇晃的尾巴，再一次地陷入社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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