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叶蝉再见到陆宁砚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两个人约见的地点是叶蝉俱乐部附近的一家餐厅，叶蝉准备谈完后就带他去俱乐部餐参观。
今天天热，陆宁砚今天没有再穿西装，而是换了一件休闲圆领黑色衬衫，领口扣得严严实实，黑色显得他皮肤更白，整个人修长挺拔。
叶蝉想到，自己刚回蓝星，竟然就已经见了陆宁砚四次，回回他穿的都不一样，像走时装秀一样。
不像自己，要么穿着赛车服，要么就穿着t恤卫衣，感觉好不正式。
然而落在陆宁砚眼里，却是另一幅图景。
叶蝉四年前就是个随性温和的性子，他以前那么脑残杀马特，她对他也永远很包容。
她喜欢穿宽松舒适的衣服，他记得的。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叶蝉，纤细的手腕包裹在宽大的薄卫衣袖口中，她手指骨感修长，捏着菜单静静看着。
叶蝉身量不高，也很瘦，以前总有人说她不像个alpha，遭受的嘲笑声也不少。
陆宁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学校里好些人说，他们俩看上去像对男a女o，结果没想到性别完全相反。还有人说，陆宁砚一个疯疯癫癫的杀马特，压根找不到更好的a了，只能找叶蝉这种吃软饭的。
说实话，陆宁砚最开始时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当时眼高于顶，只将叶蝉当做个利益互换的对象，根本不会往ao之事方面想。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他心里偶尔也有点怪罪叶蝉。
某一次陆宁砚和她看机甲电影，看见里面某个强壮潇洒的女a，他生理性地看直了眼，拎起叶蝉的细胳膊随口一说：“还真奇怪，你一个a怎么一点肉都没有。”
然后，在接下来的发热期，叶蝉就叫他领会了一番自己隐藏在瘦弱外表下的强壮。
那次发热期结束后，陆宁砚有段时间闻见她的信息素都有点恐惧——谁说她不像个a的？？她简直是个怪力少女好吗？！
叶蝉后来还是有歉意，买了药膏来给他上药，看着陆宁砚泛红窘迫的脸，轻声说：“我以前只买得起廉价的营养液，所以发育不良，就没长高。抱歉，和我在一起，让你没面子了。”
陆宁砚偏过头，那好像是第一次，心里生出点酸涩的难受。他责骂自己：该死的，真是口无遮拦。
他知道叶蝉从小是个孤儿，以前一直过得不好。赛车是她唯一的爱好，也是谋生之道。
陆宁砚转身抱住她，声音闷闷，“你这样也挺好的，要那么高那么多肌肉做什么，我喜欢你这样的a。”
其实在那时，他就已经毫无知觉地泄露了他的情感。
叶蝉只以为他在安慰自己，伸手揉了揉他脑袋。
第二天，校园里那些讲难听闲话的人，就都被叶蝉无声无息地收拾了一通，再没人敢乱议论陆宁砚。
……
“请问二位要点些什么？”服务生的声音将陆宁砚从失神的边缘拉了回来。
“先上两杯柠檬红茶，麻烦了。”
“嗯……一份薄荷牛肉。”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叶蝉：“……”
这样的默契让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叶蝉垂下目光，又点了几样菜，将菜单还给服务生。
“你发烧好些了吗？”最终她问。
陆宁砚下意识地用手贴了贴额头，“啊，已经不烧了，好多了。”
叶蝉抿着嘴微微地笑了下，“那就好，我还担心贸然把你找出来，会耽误你休息。”
陆宁砚：“当然不会。”
想到前两天晚上的事情，他有点尴尬，忙转换话题，“上次的提案我已经找人发到你邮箱了，你觉得还合适吗？不合适的话……也可以再谈。”
叶蝉没有想到陆宁砚这样好说话。之前在赛场上他放下的狠话还让她以为，这次合作他大概是不情不愿的。
“那就太好了，我们之前的赞助商咄咄逼人，条款里非要加入我的个人签约。”叶蝉显得有些为难，“但我回到蓝星创建俱乐部，就是想做个自由车手。”
“不是问题。”陆宁砚显得风轻云淡，“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别的不用担心。我们陆氏别的没有，钱有的是，让那家赞助商滚蛋。”
听了他这话，叶蝉略微惊奇地抬头看了陆宁砚一眼。
他和以前相比变了好多。
叶蝉当然不可能占太多便宜，只是将某些款项修改了一下，然后便满意地结束了这次合作。
“走吗？我带你去参观我们俱乐部。”她提出邀请。
……
郑家月效率很高，短短几天俱乐部已经签约了一批车手和教练。叶蝉带陆宁砚到赛道参观时，几个年轻的新人车手正在比赛。
星际法规定，十六岁以上的公民就能拿悬浮车驾照。赛道上这几个车手，看着也就十几二十岁的模样。
有几个挑染头发，戴着耳钉的少年从车上下来，一边喝水一边和叶蝉打招呼：“阿蝉姐姐！”
叶蝉在悬浮赛车圈赫赫有名，他们也是闻名而来，没想到叶蝉真人长得如此清丽，脾气也好。几个omega车手还没签约几天，就已经对她仰慕至极。
陆宁砚看着这几个小屁孩走过来，皱了皱眉。
该死的，这几个小白脸怎么和以前的他这么像？
顶着一头杀马特发色，脸蛋漂亮，投向叶蝉的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
还喊她“阿蝉姐姐”？
肉麻过头了好吗？
叶蝉绝对不会搭理他们的。
陆宁砚周身的气压变低，下一秒，叶蝉却笑盈盈地走上前和他们讲话，还像是怕冷落了他一般招呼：“陆总，这是我们这新来的几个小孩。”
陆宁砚：好你个叶蝉，叫我就叫“陆总”，却喊他们“小孩”？
他此刻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许下的承诺——合作谈完就和叶蝉做个了断。
小白脸们缠上了叶蝉，还甜甜地问她要不要和他们去喝奶茶。
陆宁砚：叶蝉不吃甜的，她肯定会拒绝，哼！
叶蝉却说：“我好多年没喝过奶茶了，去尝尝也可以呀。”
陆宁砚：“……”
“陆总，你刚刚吃饱了吗？要不要一起去？”叶蝉其实本想拒绝，她不喜欢喝奶茶。但想到之前餐厅上的菜分量少，而且陆宁砚喜欢喝，于是应下了，回头唤他。
吃倒是没吃饱，气饱了。
陆宁砚想着，冷着脸摇摇头。他心里莫名有些赌气，但面上显得还算正常，说：“你去吧，我就在这里转转，不用特意招待我。”
叶蝉犹豫了一下，身旁的几位少年们已经等不及了，眼睛亮亮地望着她：“阿蝉姐姐走嘛走嘛，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请教您呢。”
“就是就是，这位叔叔刚刚不都说了不去嘛，我们走吧！”一个鹅蛋脸少年央求道。
陆宁砚：？？？
他喊他什么？叔叔？他明明和叶蝉同岁，怎么她就能被甜甜地喊姐姐，他就成叔叔了？
气炸了好吗？
他不再看那团糟心的小白脸们，转过身往赛道的另一端走去。
叶蝉见他不愿去，又拗不过这几个少年，只好跟着走了。
陆宁砚转过身，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他有些委屈，刚刚他就是在说反话，他想喝奶茶，也想和叶蝉在一起，可是一看见那群小屁孩就生气。
陆宁砚在空荡荡的观众席上坐下，打开光脑，将光屏调成镜面模式，仔细端详了一会自己的容颜。
明明不老啊？
皮肤还是很好，也没有长鱼尾纹。
是不是这几天生病脸色不好，还是之前忙工作熬夜长了黑眼圈？
不行，回去得找几张面膜敷敷。
不可以输给那群小屁孩！！
赛道门口有人火急火燎地进来，陆宁砚还以为是叶蝉回来了，连忙将光脑关闭。
结果来人却是郑家月，她神色匆匆，见到他时惊讶地问：“陆宁砚？你怎么在这儿？阿蝉和你在一起吗？”
“她刚刚和几个车手出去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的合作谈的怎么样？”郑家月语气有些严肃，“我们俱乐部之前那家赞助商直接过来堵我们，说阿蝉如果不和他们签个人约的话，就要终止合作。”
“该死的，之前就出尔反尔好多次，现在还这么得寸进尺！”郑家月啐了一声。
“阿蝉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陆宁砚起身，冷笑道，“我跟你去会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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