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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渡劫


修真之人都知后天九品境界,却从未得知还有后天十品,如果有大概是在一些典籍记载过吧,不过时间太过悠久,人们应该早就忘记了吧。

        天空乌云翻涌,渐渐地云层聚拢乌黑一片,将大地淹没在了无尽的黑暗中。执法长老带着君羽远离了村落,来到一片格外开阔的空地。渐渐地云层平静下来,大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夕仅存的一点宁静。气氛有些沉郁,雷劫正在酝酿着,就像一只蛰伏的远古巨兽,欲吞没人间。

        执法长老赶忙用自己强大的修为布置一道法阵,帮君羽隔离出一片空间。君羽还在沉睡中,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君羽踟蹰前行想要找寻光明。灰色的天空,灰暗的大地,寂静无声,唯有君羽那一身白色的衣服白的有些刺眼。

        很多时候都会淹没在黑暗了,不管怎样都不能坐在原地等待,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拖着疲倦的身躯行走,那就还会有希望。

        布置完这一切,执法长老抽身离去,天劫可是不长眼的,只要在渡劫之人的范围之内都有可能受到波及,随着境界的高低,承受的雷劫也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像执法长老这样秀为高深之人。

        忽然间,狂风大作。那一片森林在狂风中摇曳,地面上飞沙走石。暴风雨来临打破了那仅有的宁静,不过还好并没有影响到执法长老不知的结界。

        执法长老飞身站在距离君羽渡劫之地百里开外的山巅,隐隐关注着君羽周身的一切,如果有可能他愿意付出惨重的代价也要救下君羽。

        这便是情,亲情。长辈对晚辈的思念万里长,就像太阳的光芒想要照亮整个大地,温暖心灵。

        天空灰暗无边,隐约可见的雷光是唯一可见的光明,不过这丝光芒却不是君羽想要追寻的。沉睡中的君羽当然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更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乌云里雷光闪烁,渐渐形成一道柱状闪电,缓缓从天而降砸向君羽,此刻昏迷中的君羽当然不会反抗,任由那道碗口粗细的闪电砸了下来

        “轰…  …”

        地面尘土飞扬,执法长老布置的结界也颤动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因此破裂。

        君羽还在无尽的黑暗里徘徊,在这异常压抑的气氛下,他忽然大声呼喊,不过并没有什么回应,周身还是死一般的沉寂。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君羽瘫坐在地上,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我记得那黑色珠子出现后我好像就昏迷了,不行,我一定要出去,不然老祖宗找不到我,又要让老祖宗担心了。”。君羽咬着牙强撑着酸软的腿脚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前方走去。

        “嘭…  …”君羽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君羽十分的疲倦,好想睡上一觉,眼皮子在打架,仅存一丝意识的君羽张开干裂的嘴唇喃喃的说道:“我这是要死了吗?好不甘心啊,我还没有等到父亲回来。父亲…  …”君羽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嗯,天劫的气息在加强,羽儿的气息在减弱,难道羽儿真的逃不过这场劫难吗?”执法长老看着那一道道闪烁的雷光又看了看结界中的君羽,也不知是福是祸,相天老人也曾说过这孩子不是一般人,羽儿一定要挺住啊。

        “你是想一辈子沉睡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吗?你不想在见到你的亲人了吗?当初的梦想你忘记了吗?”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君羽的脑海想起,充满着古老沧桑的味道。

        君羽挣扎一下,缓缓睁开疲倦的双眼,看着灰暗的世界缓缓问道:“你是谁?你在哪里?”君羽的声音有些嘶哑,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灰暗。“不要问我是谁,你知道你是谁吗?”那个古老的声音有在君羽的脑海响起,君羽缓缓答道:“我是谁?我是君羽啊,好奇怪的问题。”。

        “或许是岁月太久,你把你自己都忘了。让我来告诉你你是谁,你是荒古!”从那个颤抖的声音可以知道那人情绪有些激动,君羽费尽好大的力气才用双手支撑起身体,君羽的眼神有些茫然了,那个无上威严的声音不容置疑,君羽也开始怀疑自己。

        外界第二道闪电狠狠地砸下,大概是愤怒第一次没能伤到君羽吧。不过这次好像也没给君羽造成多大的伤害。地面被雷电砸出一个大坑,君羽的身体淹没在了巨坑中,灰尘弥漫在天空上方,灰尘过后君羽的身子渐渐从灰尘中显露出来。

        执法长老有些着急了,若不是凭借强大的神念探知君羽安然无恙,恐怕这个爱孙心切的老人早就不顾什么雷劫冲进雷光中救君羽了吧。

        君羽的眼内闪过一丝迷茫,不过转瞬即逝。什么荒古,我根本就不认识,我就是君羽,什么人都可以是荒古,但只有我能做君羽。君羽豁然开朗,一股强大的气息自丹田之处缓缓上升,在体内蔓延开来。此刻君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境又上了一个台阶。

        修仙本来就是对心境的考验,成仙之路何其难,不知要经历多少艰难险阻,踏过多少枯骨才能站在这个世界之巅,才能触摸到仙的门槛。“你这小娃子心境还不错,好了我也没时间和你争。记住不管你是谁,都不要辜负老夫对你的期盼。我在你体内打入一丝的混沌元气,它能在关键的时候帮助你。混沌之气是打破仙界之门的唯一手段。在你飞升仙界的时候最好将你的真气元力转化为混沌之气,然后才能飞升仙界,完成你的心愿。一万年了,好怀念那段时光。希望你能打开仙界之门,在仙界大放异彩。”。

        苍老的声音将这段君羽很难听明白的话说完之后就消失了,这里又恢复了宁静。

        君羽原本明豁的心又被搞糊涂了,什么荒古,什么混沌之气,什么仙界之门,这些东西君羽听都没听说过。虽然平日在老祖宗那里读了大量的书籍,可也只有冠关于荒古世界的一些记载,可是也没有听说有什么荒古这个人啊。

        仙界之门,是说证道飞升吗?可是好像是遥不可及的样子,再说了又不能修炼真气元力,不知何时才能进入筑基期。灰色的空间内忽然云雾翻涌,渐渐的一头独角巨兽出现在君羽上空,覆盖着鳞甲的巨大身躯将灰色的天空遮盖了大半,巨兽睁开那只硕大的独眼,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君羽,一道红色的光芒从巨兽的眼睛射向天空。

        灰色的天空中出现一条裂缝,裂缝渐渐扩大直至灰色的空间消失,巨兽也跟着缓慢消失。君羽的意识慢慢恢复,气息又渐渐变强,执法长老缓慢舒了口气。

        君羽缓慢睁开双眼,看见的又是一个又是一个灰暗无边的天空,还有那如游蛇闪动的雷光,周围的树木在狂风中左右摇摆,沙石在狂风里摇曳,可是却什么都听不见,君羽伸出双手触摸到一层透明的结界,那气息好熟悉。

        君羽缓缓站起身来,不料“轰”一声,天空又降下一道雷光打在了结界上面,第三道雷光的威力显然远远超过了前两道,君羽身前的结界缓缓破碎开来。

        执法长老原本舒缓的额头又皱了起来,明明只是后天境界的雷劫怎么有元婴期的威力,还有最后一道希望羽儿能挺过来。

        “难道我在渡劫?不是要结丹之后才有雷劫的吗?咦,我的肉身好像变强了。”君羽的身体经过那黑色丹珠还有老祖宗特制灵药的改造,加上常年累月泡在灵乳池里,就是一般人也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吧,更不用说君羽这般天才人物。

        相天老人曾给君羽卜过一卦,卦象显示一片混沌看不清未来,不过相天老人曾经说过:天生帝命,不可估量;天生残缺,前途难料。谁都不知道这两句很玄乎的话到底什么意思,相天老人只是说天机不可泄露,一副白须飘飘超然物外的样子,大概是装的吧。

        乌云停止了翻滚,天空出现一头雷光蟒蛇缓缓在天空游走吞噬那些细小的雷光,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条雷蟒竟渐渐变得粗大起来,额头缓缓伸出两只龙角,这雷劫产生的雷蟒竟然有化龙的趋势。黑夜来临前夕总会有美好的夕阳,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也会有宁静的时光。

        雷蟒吞噬完所有的雷光化为一头十数丈的雷蛟,雷蛟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波动竟像人类那般带有丝丝感情,那是怜悯。不错,君羽从它的眼神中看到的正是怜悯,还有一丝不屑。雷蛟活动下头颅,张开雷光闪烁的巨嘴向着君羽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雷蛟瞬间来到君羽身前,将君羽吞噬。就在雷蛇化蛟的时候君羽就将外家运转极致,皮肤上缓缓出现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皮肤。君羽还来不及高兴,雷蛟就出现在头顶。没有爆炸,没有声响,雷蛟身躯游动将君羽吞噬在雷光中。

        丝丝雷光闪耀,君羽的气息完全消失了。执法长老瞬移出现在雷蛟身后,此时雷蛟只剩下尾巴在游走。执法长老大袖一挥,打散了雷光闪烁的蛟龙尾巴。

        “荒古世界君傲,扰乱天劫,大乘期雷劫追加三十六重。若有再犯,本君将亲手抹杀!”一个淡漠充满无上威严的声音在执法长老的脑海回荡,执法长老赶忙跪来恭敬对天上一拜然后俯首说道:“弟子领命!”执法长老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雷光早就散去,君羽赤着身躯躺在执法长老身前。执法长老看了看眼前气息还算平稳的孙儿会心一笑骂道:“臭小子,也不害躁!”。

        转眼十天一晃而过,受惠于那场天劫君羽已经是后天巅峰境界,周身产生一层薄薄的皮肤,说是皮肤其实那是铠甲,保护身体的铠甲,其实一般修炼外家之人到了结丹期便可修炼出那张人皮护甲,不过君羽一个刚入门的小子怎么能修炼出这护甲也就不得而知,大概是运气好吧。

        其实那天雷蛟吞噬君羽之前,君羽运转外家,只是想和天劫抗争一番,总不能不明不白不反抗就被天劫稀里糊涂的轰死了吧。就在雷蛟吞噬君羽的时候,君羽体内的那颗黑色珠子缓缓上升到君羽丹田之中,君羽昏迷的时候在灰色空间看到的那头远古巨兽又浮现出来,张嘴吐出一个泡泡从君羽丹田之处蔓延开来,护住君羽周身。

        不过巨兽的出手是非常有分寸的,只是恰好护住了君羽不至于小命丧失,一部分雷劫被黑色丹珠吸收,大部分轰在了君羽的身上。君羽只感觉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不过雷劫却伤不到君羽的内脏,因为有黑色珠子护身,不过君羽的肉身可就遭罪了,雷光落下君羽的身体弥漫在雷光中,带着丝丝麻痒的痛感,一遍遍在君羽的周身回荡,一丝丝雷光充斥在君羽的每一个细胞,一个个细胞充斥着巨大的雷光能量,然后缓缓爆炸开来。

        君羽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最好还是死了吧,死了就不会有知觉,就不会感受到这种痛但是不快乐的感觉。不过那颗黑色的珠子有怎么能如君羽所愿呢,那头巨兽缓缓张开嘴将雷光吸入肚中,然后消失不见。君羽终于感觉到一丝丝幸福,疼痛感减轻了许多。加之执法长老的出手将剩余的雷劫打散,君羽才不至于变成黑炭。

        不过幸福不会来得太突然,雷劫里蕴含的那些狂暴的能量经过巨兽的炼化变成纯净的雷电之力,巨兽张开嘴吐出一丝能量,那些雷电之力通过巨兽的引导在君羽周身游走,缓慢强化君羽的肉身。

        原本是件好事,不过对于现在的君羽来说倒未必是好事,因为他又一次在痛苦的边缘徘徊,君羽被折磨的神志不清然后慢慢的昏迷了。

        醒来之后是五天之后,老祖宗在他的桌子上摆放了实物,旁边还堆着一堆野果,看着熟悉果子的模样君羽笑了笑,应该是小白给自己准备的吧。十天后君羽又开始了训练,因为半年之后便是成年礼。成年礼是君家儿郎及冠必须参加的仪式,凡是年满十五岁的君家人都必须参加。

        其中参加成年礼最重要的仪式便是觉醒脉魂,其次便是同辈交流比拼。脉魂是沉睡在人体内的一种力量,通过仪式洗礼便可觉醒脉魂。

        君家人的脉魂基本上都是白虎,当然也有意外,比如君羽父亲的脉魂便是不死草。

        君羽苦行僧式的修炼正式开启,早晨背上百数斤的石头在山林里狂奔;白天,在老祖宗特制的药液里痛并快乐着;晚霞初升的时候在后山的瀑布下“洗澡”,当然君羽还是没能在瀑布下站稳脚跟,不过也没有当时那么狼狈不堪。

        晚上,君羽躺在山巅看着明亮的星空,耀眼的光华照射在君羽的身上,君羽伸出双手想要抚摸那丝星光,星光透过君羽的指缝悄然溜走。一晃,下个月君羽便十五岁了,刚好成年礼也是定在下个月,是否有些巧合?君羽也说不上来,他也不想思考这些无聊的问题,他只在乎他的父亲和那素未谋面的母亲。

        多少次在梦里相遇,君羽抓着那温柔身影的裤脚,哭喊着求她不要离开。只有一声叹息,还有那看不清的脸庞,渐行渐远的身影。醒来的时候,君羽热泪盈眶,他自己都开始怀疑那是不是梦,显然那只是一个梦,君羽不愿承认的梦。

        父亲离开也快两年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会也抛下自己不管了吧。君羽的脸庞一丝泪滴悄然滴落,顺着脸颊顺着嘴角滴落在身旁的绿叶上,然后如早晨的朝露缓缓顺着叶子中央的脉络滴落。

        “滴答”在璀璨的星光下泛起丝丝涟漪荡漾开去。

        眼角的泪痕犹在,君羽伸手轻轻擦拭,擦不掉的是思念。月光如水,在宁静的月光下万物悄然沉睡,山巅还有一个月光下练拳的少年,衣衫随风飘动,诉不完的思恋。

        山脚村落,一身黑衣的三长老向着执法长老的院落走去,月光下院内灯火通明。手指轻叩,闭关打坐的执法长老缓缓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三长老推开门,屋内还是那般简陋。

        三长老对着执法长老恭敬的行礼说道:“大哥,这些孩子们的成年礼下个月举行,我觉得有些不妥。要不推迟到年底吧。”三长老用试探的口吻和执法长老说话,从三长老的言语和动作来看显然对执法长老很是恭敬。

        执法长老依然端坐在床榻之上打坐吐纳,只是缓缓向三长老问道:“三弟觉得有何不妥?”三长老再次双手抱于胸前对执法长老行礼说道:“这一来羽儿还没有回来,这洗礼向来都是由家主主持的;这二来嘛,虽然羽儿跟随父亲大人修炼体魄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不过羽儿还没有突破筑基期,我怕羽儿会吃亏。”执法长老缓缓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眼忽然爆发出一缕精光,不过一闪即逝。

        执法长老又缓缓闭上了双眼,负手起身走向三长老,走进了才开口说道:“这场仪式就由我主持,三弟不必再说了。”说完又睁开了双眼,三长老只能恭敬答是,而后转身离去。

        走出院落,三长老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不得苦笑一番,这老大还是那般的固执,不过这些年过去了修为倒是有增无减。

        待到三长老离去,执法长老愤然挥袖,一会后又回到床榻上坐了下来,嘴角动了动喃喃说道:“老二么,他忍不住想出手了?难道他真不把父亲放在眼里?还是想看看我这个做大哥的到底长进了多少?”。

        窗外一轮弯月渐渐落下,黑夜寂静无声,如水的月华伴着庭院前摇曳的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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