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章
老旧又残破的地下设施中，时不时有灯光晃动。
一支十人小队走在其中。
领头的是林美，除了凌辰之外的八个人从他们的行为举止来看，恐怕是军人。
至少凌辰是这样判断的。
“这里应该就凌，大伯说的那个设施吧？”
“应该没错。根据局长的说法，六年前那场大火之后，那个实验基地就转移了地方。后来经过局长的调查，在一年之后找到了这里。但在潜入的过程中被人发现，身受重伤濒临死亡。”
“那个时候有一个女人出现救了他，因为夜色太黑加上他当时所处的视角，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只是从声音和体型判断出对方是一个女人，对吧？”
“嗯，之后那个女人就进入了这个设施，里面不知发生了什么？等局长后来再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关于这件事我有两个问题？”凌辰用手电照了照周围的情况说道。
“其一，大伯当时已经快死了吧？那个女人是怎么救的他？不可能送医院吧？要不然他也不会知道后来那个女人进入了这个设施？换句话说，他当时是看着这个女人走进去的，也就是说他当时可能已经没事了，至少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凌辰看着林美，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一个已经濒死之人，要怎么才能马上将其救活过来。
“这个问题局长也没有说明，恐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认为那个女人用了某种魔法一样的手段。”
虽然林美很不想承认这种不科学的事，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任何可能。
除非凌罡撒谎，但他不可能会撒谎。
“好吧，就当是这样。但另一个问题，大伯后来来调查过吧？为什么我们还要再来一次？我不觉得大伯会放过任何线索，他什么都没告诉你，只是叫你来调查，也就是说他当时什么都没有发现，那我们再来也没有意义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想让我们亲眼确认现场的情况，对当时发生过什么有自我的判断，而不是单纯听他口述他自己的看法吧？”
凌辰看了一眼后面的八个人，没有再说什么，问他们也是白问。
而且林美的说法也对，比起别人口述自己的看法，还不如自己看过之后再来判断。
一行人继续往深处走去。
过道的墙壁上、地面上，就连天花板都是弹孔淋漓。
显然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枪战。
而枪战的对象很大可能是凌罡提起的那个女人。
一个女人只身一人闯入这里是为了什么？凌辰想不通。
而且这里后来就废弃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太像是废弃不用，而是被迫撤离。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只一个人就毁灭的了这个地方。
怪物！凌辰心中生出这两个字。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从过道中进入一个开阔的空间。
这里放着很多大型的培养罐和实验装置，但无一例外，全部都被破坏。
破坏的痕迹不是枪炮之类的杀伤性武器，而是撕裂状。
特别是中间最大的那个培养罐，已经被破坏得完全看不出原样。
是那个女人做的吗？她是怎么做到的？
凌辰完全想象不出来。
除了这些，这个空间里没有其他值得留意的地方。
放眼看去，有很多道门，不知道通向哪里。
林美让其他人分散进入门内调查，而她和凌辰向中间那道门走去。
和之前的过道一样，门内的通道中同样布满战斗的痕迹。
就连这扇门的大门都是被强行破坏的。
观察着四周一路向里面前进。
出现了很多电子设备。
“这里应该是控制室。”林美说道。
在电子设备前方有一片玻璃隔开。
里面是一个比控制室要低的空间，和进来时的那个空间差不多大。
估计是实验场，而这里除了是控制室外应该还是观测实验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实验场是在进行什么？又在观测什么？
和外面一样，这里的电子设备全都被破坏掉。
隔离的玻璃也破碎不堪。
估计那个女人当时是直接从这里跳了下去。
“下去看看。”
凌辰向林美建议，得到同意。
两人返回到刚才的空间，寻找去那个实验场的路。
而其他人这时也差不多都回来。
面对林美的询问，都是摇头，没有发现。
里面大多是一些居住区，恐怕就是当时这个设施里的研究人员居住的地方。
他们也没有看到林美说的实验场。
剩下的还有两扇门，林美和凌辰带着其中三人进入最左边的一扇，剩下的人进入旁边的门。
一直往里面走了很久，终于进入一个幽暗的空间。
虽然这里本来就是黑的，但所谓的幽暗是指这个设施就算还完好的时候都十分的黑暗。
林美用手电照了照，有大大小小的十几间用铁栏杆隔离起来的房间。
“是牢房！”林美一样就看了出来。
这种地方有牢房，里面关押的是什么人已经不言而喻。
凌辰走上前查看，全都是空的。
想也当然，就算那些人被迫撤离也不会留下证据。
但凌辰在地上和墙上看到了很多血迹和弹孔。
恐怕是撤离时顾不上，又不能让人救走，所以直接全部射杀了。
等那个女人离开后，又回来把尸体清理走了吧。
很过分，很残忍。
凌辰虽然觉得愤怒，但也没办法，已经是几年前的事，完全无法挽回。
他们如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避免更多的受害者出现了。
“你们看这里！”林美的声音从旁边的牢房传来。
凌辰和那三个人走过去，手电照到林美所指的地方。
手电的光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救命！救救我！好可怕！不想死！好恐怖！里面传来的声音好恐怖！我也会变成那样吗？不要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们？救命！
全都是这样的文字，凄惨又渗人的刻得满墙都是。
只是看着这些文字，凌辰就能够想象到被关在这里的人的绝望。
相比凌辰，林美虽然也很震惊，但她的意志要镇定得多。
至于那三个军人，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
林美用手电照在墙上慢慢移动，将那些文字全都查看一遍。
“这是什么？”
林美往前走了一步，蹲下身。
在墙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串被划掉的数字。
凌辰也上前查看，依稀还能勉强辨别出来是什么数字。
“7-5-2-6-7-4-1，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是外面的培养罐，中间最大的那个培养罐下方有一串这样的数字，应该是被关在这里的人进来之前看到并刻上去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划掉了？”
“这个数字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应该没有，大概是某种识别代码，咦！等等！”林美突然思索起来。
“怎么了？”
“这说不定有可能成为线索！”
后面的三人因为林美的话而动容。
“什么线索？”凌辰问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这窜数字说不定是生产那个培养罐的识别代码。”
凌辰一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就可以通过这个培养罐调查到背后的生产商吗！”
但接着又产生疑问，“可是长度是不是太短了？”
“那个培养罐不是被破坏得很严重吗？”
“你是说有一部分因此消失了？”
“估计是这样。”
林美又说道，“虽然有些麻烦，但还是可以试着调查一下。如果顺利，说不定可以通过生产商的交易记录知道购买这个培养罐的机构，而在这个范围内的机构就可能有从这里撤离后，那个实验现在所在的地方。”
“没错！确实有这个可能”
“但不要高兴得太早！”林美立即泼了一盆冷水。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还需要调查之后才能得到印证，总之先记下这串数字，接下来继续调查吧！”
“嗯！”
凌辰也觉得自己高兴得太早了，自然同意了林美的意见。
对这个幽暗牢房的调查很快结束，但除了那串数字和墙上的文字外再没有其他的线索。
牢房的一侧有一扇门，几人走了进去。
一样斑驳的痕迹，一样的通道。
不用想也知道这里同样经历过相当激烈的战斗。
但从痕迹来看，那个女人应该是从对面的方向过来的。
大概半分钟的路程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间隔离室和一张张实验床。
同样的，全都被破坏。
有子弹的痕迹，也有和外面那个空间一样被撕裂的痕迹。
房间大门倒塌、隔离玻璃全部成了碎渣，实验仪器也没有一样完好。
简单看了一下，完全没有调查的价值，因为全都一目了然。
离开这里，向对面的出口走去。
然后终于来到了之前的那个实验场，另外五个人也从另一边的入口走了进来。
众人在实验场中央汇合。
整个实验场被破坏得十分严重，到处坑坑洼洼。
像是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战斗。
在之前的控制室从上往下看的时候，还不觉得。
现在身处其中，凌辰完全无法脑补出来，要怎样的激斗才能把这么大一个实验场破坏成这样？
但凌辰知道，那个女人恐怕在这里和某种不合理的东西战斗过。
不知道她当时受伤没有？凌辰心中突然生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担忧。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林美四下看了看，这里除了空旷之外，什么都没有。
整个空间没有一丝遮挡，全都尽收眼底。
“看来这里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个女人从控制室跳下来之后，恐怕在这里和什么东西战斗过，然后从我们来的方向离开。”
林美又看向从另一边进来的五个人，“你们那边怎么样？”
“除了战斗痕迹之外，没有任何发现。”
“这么说来，那个女人几乎是将整个设施都走了一遍。”
说着，林美思索起来，“总觉得她当时是在找什么？不然不会将这里破坏得这么彻底。”
“能找什么？这里我们也都几乎走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凌辰不置可否。
“或许是她已经找到，然后带走了？”
“这种事想也没有意义，无论是她的目的还是这个人本身，我们都一无所知。”
林美没有反驳，因为她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有些在意而已。
“看来这一次只能无功而返了。”
“也不是毫无收获吧，至少还有那串数字，要是真如你所想，那就是一个大发现了。”
“希望是这样吧。”
虽然是她自己的猜测，但林美并不觉得有多大希望。
因为以凌罡的能力来说，他没有发现那串数字的可能性不大。
但凌罡什么都没有向她提过，也就是说那串数字可能并没有什么意义，或者说不足以成为线索。
——
回到j局之后，林美将调查结果报告给凌罡。
凌罡问了她一个问题，对那个设施内的情况有什么看法？
林美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凌罡同意了她的想法，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样的想法。
那个女人在那个设施里面寻找什么？
至于摧毁那个设施只不过是顺带而已。
然后凌罡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串数字你看到了吗？”
“局长果然也发现了。”
“你怎么看？”
“我一开始以为是培养罐的识别代码，但看到局长你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没错，那并不是培养罐的识别代码。”
林美注意到凌罡话中的分歧，不是培养罐的识别代码？难道是其他东西的？
林美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凌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话题转到别的事情上面。
“我和你说过吧，那个实验的实验基地几乎遍布整个世界。”
“嗯，你说过除了0号区域外，几乎每个区域都隐藏着一座实验基地。”
“这就代表其中的实验样本也有相应的数量。”
林美恍然大悟，“那串数字是23区在这座城市的实验样本的识别代码！”
“不尽然，你有想过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那么多实验样本吗？”
林美摇头，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知道。
“最初的实验样本只有一具，而这座城市也是实验最初发起的地方。”
林美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克隆？”
“没错，据我悉知的情报，在六年前的大火之后，原本的实验样本就失踪了，如今他们用来研究的样本全都是用在那之前采集的细胞克隆出来的。这样你应该能够理解了吧？”
林美很自然的就联想到，“那串数字不止是23区克隆体的代码，同时也是最初的素体的代码？”
“没错，就是这样，但也只是这样，就算知道这个信息对我们现在的目的也没有任何的帮助。”
“所以一开始局长你才什么都没有说，而这次的调查只是对我们的考试？”
林美大概理解了凌罡的想法。
一方面如她所想，是想让他们亲自去确认当年在那个设施内发生过的事。
另一方面，就算知道那串识别代码的意义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所以一开始凌罡才没提及，只是让她和凌辰自己去调查。
这是凌罡对他们的考试，如果没有发现那串数字，或者对那个设施的判断不合理。
就是不合格，他们将会从这个绝密任务中除名。
“确实是考试，和我的判断一样，你很优秀，所以这件事我才能放心的交给你。但凌辰，只能算是勉强及格吧。”
听到凌罡对凌辰的判断只是勉强合格，林美犹豫了一下说道，
“既然是这样，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凌辰继续牵扯进来比较好。”
不是林美对凌辰的能力质疑，而是不明白凌罡为什么一定要把凌辰拉进来。
不，她其实明白，只是不想利用一个原本就是受害者的人。
在之前抓捕盗窃张箐遗骨的犯人那个案件之后，林美曾向凌罡汇报过详情。
也就是在那时，凌罡告诉了她那个实验的事。
同时也是在那时，凌罡决定把凌辰拉进来协助调查。
林美质疑过为什么要找一个无关的人。
而凌罡给了她足够的解释。
回想起当时两人的对话。
林美这样问过，“为什么要找凌辰？”
凌罡回答，“我派人去那个地下实验室仔细调查过，在那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应该是那个青年来不及处理留下的。”
“难道和那个实验有关？”
“没错，一个和那个实验有关的拥有不死之身的人，为什么要盗取张箐的遗骨？凌辰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知情，但他身上说不定有什么线索。而且五年前张箐的死也十分的蹊跷。”
“局长是在怀疑张箐和那个实验有什么关联？”
之后凌罡向林美说了自己受伤濒死，以及被一个女人所救的事。
然后这样说的，“我怀疑救我的那个女人就是张箐，虽然不确定，但张箐的尸体我确认过，体型还有脸部轮廓都和那个女人十分相似。”
之后林美被说服，因为，如果凌罡的猜测正确，那凌辰真的就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
但无论五年前还是现在，他同时也是一个受害者。
所以林美才犹豫，才矛盾。
加上今天对那个设施的调查，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张箐。
那么，那个时候她又在那里寻找什么？
还有那些战斗痕迹，能以一人之力毁灭了一个拥有强大武装力量的设施。
这样的人为什么又会死？又是谁杀了她？
而这所有的猜测和疑问，她都不能告诉凌辰，至少现在还不能。
所以当凌罡对凌辰的能力不怎么信任的现在，林美才提出了那句让凌辰退出的话。
对于林美的话，凌罡回以沉默。
许久之后才说道，“你的想法我也清楚，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凌辰自己也希望知道真相，特别是五年前他妻子的死。”
“但他现在并没有提过……”
“只是没有提过而已，从你这段时间和他的接触，你应该已经知道为什么。”
“是小瑛，大概是为了补偿对妹妹的亏欠。”
她和凌辰之前谈过几次话，从话语中就能感觉得出来，凌辰对自己昏迷五年、对母亲突然离世、让凌瑛孤身一人的愧疚。
就是这样，两人对凌辰是否退出一事的结果就是保持现状，也就是说没有结果。
凌罡没有一定要凌辰必须留下，林美也没有要凌辰必须退出。
两人以沉默结束谈话。
https://www.lvsewx.com/books/67153/67153715/2810289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vsewx.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lvse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