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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心疼


中年丧夫,也许不是中年,商榷的父亲娶她的时候就是遵循家族安排,周瑾对少年的商榷父亲一见倾心,后来却发现这个男人只是将她当成稳住商老太爷的一味药剂。

        娶回家,生了孩子,他有了交代就可以放任自己在外面蹉跎。

        一年一年,熬干了一个女孩的心血,却将不甘心越熬越烈。

        丈夫不听她的,她就企图掌控自己的儿子,以此寻求心灵上的慰藉。

        从小到大,对商榷有种病态的偏执。

        宋韵染突然觉得从心口涌起一股酸胀感。

        眼前似乎出现一个少年,穿着华丽的女子站在他面前,歇斯底里地对他说:“你爸不要我们母子两,看到了吗?我只有你了,所以你要听我的话。”

        另外一个徐徐老矣的老者,严肃地对他说:“你是我们商家的希望,要听从教导,绝对不能走我跟你父亲的老路。”

        还有那个惨死在异国他乡的父亲。

        也许商榷小时候,衣食无忧,爷爷和母亲也爱他,却逼着他长成各自想要见到的那种样子。

        年幼时候大多没有反抗能力,商榷那样的性子,一定也是不屑于倾诉的,父亲仿佛不存在一样,他要在那个宅子里按照要求一步一步的长大。

        他一定也曾渴求过父亲的温暖,这是每个人年少时候一丁点零星碎末的渴望。

        更何况商榷在没有征求任何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决定了要养宋韵染,这仅仅是因为宋韵染是他父亲老友的女儿外,没有其他更自私一点的理由吗?

        即使现在可能有,但是宋韵染想,当初商榷的想法更直观一点应该是因为宋韵染好不容易是他那没有留下只言片的父亲好不容易在之前的缝隙里交代过一句要他帮忙照顾一下的人。

        何其有幸。

        商榷没有因为缺失的父爱长成另外一副样子,反而他似乎在跟商鹤清和周瑾坐着抗衡,告诉他们自己行为独立,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被操控着长大的人。

        宋韵染心里一时不知道什么滋味,在她刚呱呱落地的时候,她的父亲和母亲彼时还沉浸在新婚的甜蜜里。

        纵使那个时候她的母亲可能刚跟盛怀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从而被赶出了家门。

        但是宋韵染有记忆,她母亲在世的那几年,宋闵山跟盛蔓瑾都是恩爱有加的,有着所有初为父母的惊喜,小心翼翼地将她拉扯长大。

        而彼时的商榷呢?

        他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少年了,沉疴的岁月里也许有的只是偶尔得见父亲的喜悦,剩下的就是严厉的祖父和恨不得将对他父亲的掌控付诸在他身上的母亲。

        暮色渐渐四合,顾枫也被宋韵染打发回去了,这样的年节,陪着她在医院耗了一个下午,已经难得。

        宋韵染也不知道自己在黑暗的沙发里坐了多久,也许是修养的这几天实在是把觉都补足了,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其实也没有太晚,楼下有叫嚣着的撒欢的儿童的声音,远处传来一声声烟花爆竹的声响。

        在城市此起彼伏的建筑里,隐隐绰绰闪着些光,但是看不清烟花散开的样子。

        是了,这里离空旷的市政有点远,群山一样的高层建筑足以隔断这些景象,就好像狂欢跟宋韵染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枫送过来的菜冷透了保持原样在茶几上放着,包装都没有拆开。

        宋韵染的腿还不大能弯曲,只有右脚可以曲起,半搭在沙发边缘,利用打着厚石膏的手垫着下巴,黑暗里眼睛上一点点被窗外的光照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角毫无征兆地滑下一行晶莹的液体。

        几乎是生理反应一般,打在白色石膏的手上,溅起一丁点儿小小的涟漪,几乎无声,但是把宋韵染自己吓了一跳。

        她几乎是屁滚尿流般的伸手去擦眼角——然而没有什么卵用,泪腺这时候发达的就像不要钱似的,金豆子一颗一颗往下砸。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氛围让她觉得自己此时有点可怜,可是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这么矫情的心理,她不是个喜欢用眼泪来表达自己的人。

        可是心里的怆然又是真实存在的,大概不是因为自己,而是联想到了商榷,有感而发地觉得每个人都跟命运斗争过,最后汲汲营营地往前走的那种无力感吧。

        ‘啪嗒’。

        静逸的空间想起一声门扣落锁的声音,下一秒门被打开,外面廊上的灯光打进来,背对着门口的宋韵染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室内的灯毫无征兆地随着哒一声亮起。

        于是泪痕未干的宋韵染同学仰着头因为强光微微眯眼的动作一点不落地落入了商榷的眼里。

        他皱了皱眉。

        宋韵染:“”

        就在这样静逸的空间里她还抽了个空吸了下鼻子。

        回神后——恨不能往桌上那半块草莓蛋糕上撞。

        她恶人先告状,伸手朝病服袖子上豪气地抹了一把脸,然后声音蛮大地嚷了一句:“小叔叔你进门怎么不先通知一下呢?”

        商榷撇了撇头,他想当自己没看见,但是偏偏这丫头微红的眼眶不知道怎么就令他觉得有些微燥,将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他才说话:“不是你单独的房间。”

        这个套间房间多的是,而且商榷以为宋韵染会老老实实地呆在病房里,外面的休闲区域最多供护士落落脚。

        哪里知道护士不在,房间乌漆嘛黑的一点亮都没有。

        沙发上还有个哭包。

        宋韵染被他噎了一下,想想还是应该解释一句,但是想了想又不知道该从哪下嘴,因为她发现不管她怎么说,好像都掩盖不掉她这种‘孤苦伶仃’式的哭泣。

        难保商榷不会以为她是以为自己鳏寡孤独才哭的。

        虽然还真不是。

        宋韵染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能直接对商榷说:“我是因为联想到了你小时候的成长经历,生生把自己心疼哭的。”这样的言辞。

        会被商榷当成怪物扔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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