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糖果2
每月的员工例会如期举行，阿春的酒水销量出乎大家的意料，没人想到这个新来的女孩居然在管理包厢的第一月就卖出多于很多老服务员的酒水。一万两千三百的酒水销量比白静上个月还要多，梁虹对春大家赞扬；大家为这个女孩惊叹，老板张池也特意将眼光数次停留在阿春身上。
阿春很久没有享受到的这么多人关注，有些局促不安，有些受宠若惊。
她避开众人的目光，保持着镇定。
这种例会跟炭工没什么关系，但作为员工中的一员，杨丛林和他的徒弟也被绑参加，杨丛林事不关紧的坐在角落里，面容冷峻；听到阿春的酒水销售额之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刘金贺自从上次在店门外打了阿春以后，对待同事就变得异常热情，经常与同事玩笑；这其中当然不包括阿春。他视阿春如陌路，好在没有再故意拖延阿春的包厢的菜品。而阿春每在中午盛饭的时候，也不像以前刻意躲避着他；坦坦荡荡盛满一大碗饭菜拿回包厢。听到阿春的酒水销量后，刘金贺的眼皮耸拉着向下，下颌微微的移动。有些诧异，又感觉有些酸楚。
徐海娇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随即看着白静；白静却显的比她淡定很多。
阿春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作为每个月的优秀员工是可以拿到奖金的；阿春的眼睛一直看着老板张池手里的红包，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盯着橱窗里面的美味的烧鹅。
“但是。。。”梁虹在夸完阿春以后，出人意料的来了个转折。
阿春已经燃烧的心瞬间停止，她不知道但是后面是什么，烤熟的烧鹅近在眼前，难道会重新长出翅膀飞走？
“就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我们的销冠挽回了局势，以一万两千八百的酒水销量再次荣登我们销冠的宝座。”
是的，烧鹅飞走了！
白静淡定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早知这样的结局。
白静起身，抬头挺胸昂保持以往的骄傲与自信，从老板张池的手中接过红包。阿春的眼神一直跟随着白静手中的红包，直到白静落座，赏给阿春一个胜利者的背影。
“但是我们的阿春这个月真的很优秀。”老板张池说道：“这件事我也有跟梁虹商量，也是为了我们店里的业绩，像我们这种烧烤店，肉的成本和菜的成本都很高，能出利润的只有酒水。但是大家也都知道烧烤店的魔咒，烧烤配啤酒，越喝越有。”说道这大家一阵哄笑。：“从这月开始，如果阿春依然能保持一万＋的酒水业绩，那么包厢的管理权就会由她连任，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月的排班迟迟没有出来，让大家暂时保持原样的原因。”
听到这样的安排，阿春的从刚才痛失“烧鹅”的失落情绪中立马恢复了斗志。
老板张池继续说道：“但是，如果她上个月只是侥幸，这个月并没有达到一万＋的业绩，那就要和大家一起轮流管理包厢。包括白静也是的，如果白静没有达到一万＋，那么她会和大家一起轮流管理包厢。当然这些年白静的业绩大家有目共睹，能不能撼动她那要看大家的努力。楼上楼下的散客居多，白酒的销量要比包厢少很多，但是客流量也是包厢的双倍，所以如果的楼上服务员的业绩能超过五千，那么下个月就会转到包厢。”
新的规则，打破了以往的成规，每个服务员都表现的跃跃欲试。而白静的脸色却逐渐暗淡下来。
没有人知道白静为了保持销冠的业绩付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销冠的头衔对白静这么重要。她已经赢了那么多次，为什么不能输一次？她是不能忍受输？还是不能忍受输给阿春？一个她曾经可以随意刁难和践踏的人。
初秋的夜晚，微凉如水；是繁忙了一天后最惬意的时候。
“恭喜呀！”杨丛林说道。
“我是蛮欢喜的！”阿春迈着轻快的脚步，微笑着说道。自从上次以后，两人达成一种默契，每天都会在这条绕远的路上相遇。有些时候杨丛林干脆就在包厢外的门口等待阿春下班。这条路回到阿春的宿舍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店里沉默寡言的杨丛林和不得不沉默寡言的阿春一天中唯一可以与人聊天的时间。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杨丛林吸了一口烟说道。
“也不是我厉害，只是大家都不做。”
“什么意思？”
“白酒的提成比啤酒高，这个谁都知道。但是客人吃烧烤更喜欢点啤酒，这个大家也都知道。”
“所以。。。？”
“我相信也有人曾经想卖白酒，可是经过几次失败后，就放弃了。等到好不容易分到包厢，发现里面的客人还是点啤酒居多，所以便听之任之，客人点什么直接给他们上什么就好了。反正也只有一个月，下个月还是会被分到楼上散客。”
“但是你没有，你坚持了下来！”杨丛林赞赏的看着阿春，这个比自己小了八岁的女孩身上有着令他敬佩的坚韧！
“是呀！不过也可能这是我唯一的机会。”阿春说道。
“什么机会？”
“赚钱的机会呀！只有卖出白酒才可以拿到高额的提成。我想或许大家也没有这么需要钱吧！”
“你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为什么这么需要钱？”
“小姑娘为什么就不需要钱啊我也是不久前才明白钱这么重要！”
“赚钱就应该是男人的事，要不然为什么要比你们高，比你们壮。”
阿春看着杨丛林，沉默着。。。如果他是自己的哥哥，自己会不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阿春。。。”
“嗯。。。”
“我可能在干不久了。”
“为什么？”阿春的心瞬间低落，这是她在这个城市唯一可以说话的人。
“上个月有个安保公司的老板给了我我一张名片，说我要是有想法的话就给他打电话。”
“安保公司是是什么？”
“保镖公司！就是一些名人雇佣保镖的地方。”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阿春很想为杨丛林高兴，但心里却期待着杨丛林能够留下来。
“刘金贺我警告过他，你不用字再怕他！”
“你警告过他？”
“这个人就是欺软怕硬，挨点教训就老实了。”
阿春不知道杨丛林是如何教训刘金贺的，身边的杨丛林一直对她温和有佳，从未想象过他大打出手的样子。如果她理解的没有错---挨点教训就是挨揍。
“我要是走了，你就走以前的近路。这条路有窄又暗，一个女孩子太不安全。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就找王小川，他是我徒弟，人很老实也会在这长干。”
阿春听着杨丛林的一样一样的交代，感觉着来自一个男人的照顾。
“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阿春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有更好的去处谁还会回到这里。失去了唯一可以说话的人，阿春又要成为一个没有嘴巴的干活机器。杨丛林走的那天阿春与王小川一起为杨丛林送别，阿春开心的挥手告别，杨丛林去奔赴更好的人生，这是一件开心的事。
回到包厢后，阿春拿出抽屉里的糖果含在嘴里，糖果在舌尖融化，甜味慢慢扩散整个口腔，然后喉咙、然后是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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