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孤立

阿春回到宿舍已近十二点，这个时间大家出奇的没有睡觉，而是聚在一起聊天吃着打包来的烤串。阿春回到床边拿着换洗的衣服准备洗漱。

        “阿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袁可欣一边吃着烤串一边问道。

        “包厢的客人走的晚。”阿春微笑着说道。

        没等袁可欣继续问下去，白静突然打断道:“剩下的肉串你们还吃不？

        ”徐海娇挺了挺饱撑的肚子说道：“吃不下去了，太饱了。”

        马丽说道：“都吃到嗓子眼了。”

        “那好，剩下的我拿给那个寝室吧！”白静说罢，便将剩下的肉串全部集中用锡纸包好，拿给另一个寝室的人。

        袁可欣的半根肉串停在空中，她显然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阿春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嘈杂的声音惊醒；楼下的合欢树开花了，白静提议大家一起去楼下照相。设备当然用白静的手机，开心的大家忙迫不及待的起来洗漱，穿衣。最爱懒床的袁可欣听到免费照相也一骨碌爬起来。最爱打扮的邹楠和袁可欣落在最后，白静催了一遍又一遍，不过语气中没有以往的高高在上的感觉，而是多了一份随和和亲昵。出门的时候袁可欣望了望上铺的阿春，邹楠也跟着望了过去，然后两个人一起出门去。

        阿春一人躺在床上，眼睛望着房顶；知道袁可欣停下在望着她，虽然袁可欣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定明白了突然热情起来的白静的意图。可明白又能怎样，谁能拒绝免费的，新奇的，美美的照相。如果此刻白静突然邀请阿春一起，阿春都怀疑自己会不会不要脸的跟去。

        阿春又回到二楼，袁可欣几次想要跟着阿春说些什么，可是终究说不出口。徐海娇中午的时候把袁可欣叫走一起去楼下的包厢，吃完饭还可以在包厢休息。渐渐的阿春发现店里面的服务员看自己像是跨越一道障碍，后来慢慢的变成了空气。阿春很鄙视的这种卑劣的手段，可这种卑劣的手段居然让自己这么痛苦。

        刘金贺嗅到了服务员对阿春的变化，因为除了阿春其他的服务员打饭的时候三两个一伙一起说说笑笑，然后呼朋引伴的离去。阿春则是远远的站在一旁，打完饭独自离去。这些天下班的时候，阿春总是能碰到刘金贺，刘金贺说天太黑怕阿春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所以充当了护花的使者。阿春很纠结，因为她不想那么早的回到宿舍，也不想麻烦刘金贺每天护送。阿春感觉到这些天，每当回到宿舍大家看到她的眼神都想在看一个异类；她的到来会突然影响到大家谈天说地的心情。所以她想晚点回去，等大家都洗漱完毕上床的时候，自己在回去以最快的速度洗漱。阿春想到一个办法，佯装上楼回到宿舍，等刘金贺离开后，再偷偷下来到白静拍照的合欢树下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

        阿春发现城里的夜空是没有星星的，像一整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苍穹。黑布上的唯一光源是月亮，失去了繁星的月亮，月光变得苍凉和孤独。阿春回想起家乡的个夜晚，群星璀璨，月如银盘，月光似水般倾泻在夜晚的路上，寂静柔和为晚归的人照亮回家的方向。同一边天空，为什么城市和乡间的夜空会有这么大的不同？年轻的阿春此刻想不明白。阿春想到文聪，想到幼斌；再见面的时候要不要把城里没有星星的事情告诉他们？路边传来汽车的急促的鸣笛声，司机打着刺眼的前照灯为自己开路，加速驶过后留下一股黑色的，刺鼻的尾气。

        一月一度的员工大会开始了，袁可欣和徐海娇白静坐在了一起，最近他们的关系很要好；阿春独自坐在角落里。清楚了会议的流程阿春没有第一次的新奇，她只要安安静静的坐完两个小时后散会就可以了。到了大家最关心的优秀员工个评比环节；这次的后厨优秀员工是刘金贺。阿春听刘金贺提到过，除非当月有特殊的突出贡献，否则后厨的优秀员工是轮流的；但是如果有迟到早退或者工作中的失误，便会失去当月的优秀员工资格，轮到下一位，这是厨师长定下的。轮到前厅服务员的评选，毫无悬念依然是白静。阿春看着白静挺起身板，带着骄傲和自信走向那份奖励优秀员工的红包，那份红包似乎比以往略厚实一些。

        老板张池很是满意白静，表扬她一人承包了店里百分之九十的白酒销售；尤其这个月一下卖出两瓶镇店之宝，可谓卓越非凡。。。

        “那两瓶茅台不是新来的那个小姑娘卖出去的吗！”突然人群中一人打断了老板的夸赞。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刘金贺，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齐刷刷的望向角落里面的阿春---店里唯一的一名新人。而阿春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老板张池小声的问道：“怎么回事？”

        梁虹赶忙解释道：“新来的小姑娘帮忙开的单，包厢是白静的。”

        “店里的规矩是这样子的，谁的包厢算谁的。”这句话张池是对阿春说的，张池的声音很温柔，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是为了避免这样的误会，大家自己包厢或者散台还是尽量自己点单，多帮着打扫卫生或者沏茶。”

        傍边的白静脸色由刚才的自信骄傲变的尴尬，明明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却让阿春感到一丝扭曲。

        刘金贺的话为阿春出了气，可并没有缓解大家对阿春的态度。事情的真相似乎对大家根本不重要，或者就像老板说的，这只是一个新人不懂店里的规矩闹出的误会。

        刘金贺很是得意自己的举动，英勇的为阿春出了气；对阿春的态度也开始随意起来，平时一穿而过的马路，刘金贺紧贴着阿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汗味，左臂不时的触碰到阿春腰部，还不忘提醒着阿春小心车辆。此时的阿春觉得刘金贺要比行驶的车辆危险的多，便加快步伐穿过马路。

        刘金贺在后面紧追，涎着脸说道：“走那么快干嘛？不管我了？”

        炎热的夏日夜晚，阿春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发冷。阿春加快自己脚步，想要快速到达宿舍，这一刻宁愿去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刘金贺在后面紧追不舍说道：“怎么了？害羞了？”

        阿春解释道：“没有，天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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