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北上

阿春与三姨行走在繁华的北京城间，高耸入云的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形形色色的路人。阿阿春置身于这个陌生的城市，感觉自己如此渺小，像一滴水汇入茫茫的大海。阿春背着厚重的行李像个蜗牛一样走在三姨的后面，这是在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唯一认识的人。阿春有种把命运交给三姨的感觉，忐忑，迷茫而又步步紧跟着。

        两人走到一个地铁口，阿春看着三姨站在一个黑乎乎的铁梯子上面，阿春在书里看到过这个叫电梯，是可以自动行驶的；紧跟着三姨站上了一块踏板，一个趔趄不稳险些摔倒，阿春顺势抓住扶手避免跌到；这时三姨忽然意识到这个外甥女的纤细的肩膀上面的重量。“重不重？我帮你拿吧！”阿春看着三姨的没有完全转过来的半张脸忙说：“不用了，不重的。”三姨没有纠缠，下了电梯走到一个叫售票处的窗口。阿春发现原来不止自己不知道如何跟三姨交流，似乎三姨也不知道如何跟自己交流。阿春不明白，没有比自己多见三姨一面的哥哥，如何做到与三姨天生的亲近；阿春更不明白既然三姨不喜欢自己，为何要答应父亲来北京工作？如果三姨没有到来父亲是否还会让自己的辍学打工的？

        三姨很快的买好了两个人的票，阿春别扭的表示感谢。

        很黑，很多人。这时阿春第一次坐地铁的感受。她努力的观察着目光所及的每个人；想象着他们拥有的人生。阿春觉得十二个小时车程的客车把她从老家带到北京；却把作为学子的荣耀落在家里。阿春感到沮丧，望着窗外黑洞洞的世界，不知道何时才到尽头。旅途的疲累让阿春困意袭来；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被三姨叫醒：“到了，下车了！”听到下车阿春不敢耽搁，赶忙背起行李跟上；虽然她不知道“到了”是哪里。

        三姨带着阿春从灯红酒绿的主街进入昏暗狭窄的小巷；再从昏暗狭窄的小巷进入两面霓虹的侧街。阿春闻道一股香味，很香很香的味道；这香味不禁让她一天未进水米的肚肠开始翻滚；然后通过脑部神经的反射刺激口腔渗出口水，阿春感到羞愧，小心的将口水吞咽了下去。

        “你在这等一下！”三姨说完然后转身朝一扇漂亮木门走进去。

        阿春抬起头观察这个散发阵阵香味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满是彩色小灯的长方形的招牌上写着---瑶池烧烤。透过窗户看到明亮的屋子里面坐在暗黄皮质的沙发中三五人为一桌，男男女女女交谈的不亦乐乎；桌子上摆满的了成串的肉和骨头，阿春明白了香味的来源。狭窄的走道穿梭着来来往往的人，阿春尝试在熙来攘往人群中找到三姨的身影无果；饥饿和疲惫袭来，阿春卸下沉重的包袱，让肩膀得到放松。这时从门里走出一个高瘦的男子，举着一个铁制的戳子将里面的渣子倒在窗户下墙根处，然后将戳子戳向旁边的炉子，用铁钩子勾出里面火红的炭火。装满戳子后男子转身走向木门，目光刚好与专心致志观察的阿春对视，阿春赶忙收回目光。这时三姨走木门的里面走出来示意阿春进去，阿春背起所有的家当跟在三姨的身后。

        三姨带着阿春走进一间没有人的包厢，一位三十多岁的画着淡妆的妇女面带着和善的微笑。这微笑顿时让阿春觉得满面春风，一扫刚才的饥饿与疲惫。

        “这是领班，梁姐!”三姨介绍到，原本粗犷的嗓音居然带着一丝的温柔。

        “您好，梁姐”阿春赶忙问好，似乎自己的命运转接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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