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线
他实在太过温柔了，或者说原文中描写如玉树将倾的温润公子本该就是这个模样。
但假的终归是假的，再美好也不过异常镜花水月。
余裳知道谢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她嘴唇微颤，身躯也僵硬起来。
“谢公子”她没改口，“谢公子不必担心，没有马脚自然不会露出来。”
他瞥面前的人一眼，故作强势道，“谢公子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呢？”
谢玄笑了笑，说，“我自是不能强迫余姑娘。”
油盐不进。
余裳知道他不信就是不信，以谢玄的德行来说根本不可能被说服。
她指尖动了动，缓缓垂下眼，鸦羽似的睫毛轻轻颤抖，一副好似随时都会垂泪的模样，看上去格外楚楚动人。
余裳炸了眨眼，没挤出来眼泪。
她抬眸向上望去，发觉谢玄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
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谢玄偏了偏头，指尖从她眉眼上抚过，笑意盈盈道，“怎么不哭？”
余裳咬住下唇，没吭声。
谢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兴味，仿佛正恶趣味欣赏着她的表情，翘首以盼眼泪的降临。
只一瞬间功夫，余裳就装不下去可怜了。
系统说过谢玄喜欢柔弱的，但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信息的真假。
隔了一阵，余裳张了张嘴，说，“不想哭。”
什么谢玄喜欢柔弱的，都是假的，他根本就不吃这套。
“好。”
两人又对峙了一阵，终于还是余裳先败下阵来。
她动了动手腕，问，“谢公子能先将我松开吗？”
谢玄闻言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
余裳本来还想在外头逛上一阵，但想到今晚发生的事还是提前返回了谢家别院。
她先前在花居院的窗户边听到那人还打算对良家女子下手，并且下月还有人在这边将那些抓到的女子一同送往扬州。
回去后，余裳将除去自己和谢玄之外的所有都告诉了余年。
这并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信息，余年越听脸色便越发阴沉，等消化完后，他不顾时间连夜出了门。
夜幕已至，今晚的事情实在太过繁杂，回来后，余裳才后知后觉浑身都开始酸软，她动了动脖子，抬手边捶肩边往屋内走去。
才迈出几步，她双腿就开始不听使唤，头也越发昏昏沉沉，眼前猛地一黑。
紧接着，她好似被什么人抱在了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开始渐渐回笼。
余裳有些吃力的睁开眼，但眼前一切不是她所知的任何地方。
不是北定城余家，更和谢家没有半点关系。
这是一个纯白没有半点杂色也没有任何线条的地方，看不到边际，仿佛很大绵延而没有尽头，又仿佛极小看一眼就难受万分。
余裳此时正处在这片纯白空间中。
她朝周围望去，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慌张。
“有人吗？”
呼喊声落在这方雪白中的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回音都没剩下半点。
不知过了多久后依然没人回应。
随着时间推移，余裳额间开始渗出滴滴点点冷汗。
“有人吗？”
“有没有人在里面？”
“请问有人吗？”
在她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后，一个听上去极为虚弱，仿佛下一瞬就要消散的声音回应了她。
“宿主。”
那声音细若蚊咛，若不放低呼吸或许都难以听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索性余裳听懂了这两个字。
她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极度不可思议。
叫她宿主的，普天之下除了系统外没有第二个存在。
但不过是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余裳有些不确定，“系统？”
“是我。”那声音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本以为系统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会自己，没曾想它竟一副快将自己弄死的样子。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说到这里，系统明显一楞，语气瞬间悲恸起来，“还不是因为你们。”
它开始单方面控诉，“要不是因为你们，我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每个被攻略者对攻略者的初始好感度均为百分之十，一般情况下来说不会跌为负数。”
“我以前带过的攻略者好感值最低也不过百分之五，所以不知道跌为负数是什么后果。”
说到这里，余裳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它的意思。
“所以你是说，因为谢玄对我的好感值跌破负数你才会变成这样的？”
系统语气愤恨，“我那时候直接被强制死机了，刚刚他对你的好感值突然上升才醒了过来。”
余裳突然有些好奇，“那谢玄现在对我的好感值是多少？”
系统没好气道，“比之前上升了百分之三十，现在是百分之零。”
余裳在听到百分之三十时正打算雀跃，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随即而来的百分之零打回了原形。
她的心情不由有几分低落。
系统察觉到她的变化后安慰道，“至少这次好感度上升的弧度大。”
“好感度每上升百分之二十五，就能得到两个暗线内容。”
系统刚说完这句话，眼前纯白空间内忽然浮现出一串纯黑的文字。
【请选择两个你想得知的暗线内容。】
【1解药所在地】【2谢玄中毒缘由】【3失踪女子所在地】
看到这几个选项后，余裳下意识觉得该选1和3，但看到选项二的内容时却开始犹豫不决。
她知道谢玄中了毒，但并不知道谢玄为何中毒，又是怎么中的毒。
她就是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至少对于攻略谢玄来说很重要。
在心中挣扎犹豫十几息后，余裳给出了答案。
“选2和3。”
在她做出选择的下一刻，一道僵硬的机械声音在脑海中想起。
“即将为您揭晓答案。”
这句话刚落下，余裳就觉得眼前一黑，但那抹漆黑很快褪去，她眼前的一切也瞬间天翻地覆。
入目是一个装饰十分华贵的巨大屋子，房屋是木质结构，顶端由昂贵无比的金丝楠木拼成，墙体结构也是名贵的红木品种，屋檐上用各种香材雕刻而成的异兽栩栩如生。
屋子里摆着数个黄金打造的巨大雕花鸟笼，但鸟笼中锁的不是鸟儿，而是一个又一个妙龄女子。
那些笼中关着的女子每一个都有较好的容貌身材，可大部分人表情木楞，眼中没有丝毫希望。
黄金鸟笼中，每一个人都根据她们的特点穿着和气质相符合的轻薄纱衣，化着能衬托她们颜色的相应妆容。
她们的手腕脚腕上都锁着动一下就叮铃作响的黄金镣铐，屋内香烟寥寥萦绕鼻息，那些女子仿佛真成为了折翼的笼中鸟雀，分外美丽又脆弱的不堪一击。
余裳张了张嘴，正想跟离自己最近那只鸟笼中的女子说话，但刚一张嘴，口中的话便不受控制自己蹦了出来。
“四喜，把那个硬骨头拉出去教训一顿，再丢到春香楼磨磨她的锐气。”
“还有那个要咬舌自尽的，拖下去把她舌头割了，有些人就喜欢口不能言的，注意被让人死了。”
余裳听着自己口中吐出去的那些话越来越心惊。
她想停下来，但无论如何都掌控不了身体。她就像一个局外人，只能站在这具身体的角度旁观发生的一切，却怎么也阻止不了。
吩咐完一切后，四喜带了几个壮汉将刚刚自己提到的那些人从黄金鸟笼中拖了出来，她自己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停留，直接转身出了这里。
穿过三重厚重的金属门后，余裳只觉得眼前一亮。
这是一处巨大的庭院，院落中也栽种着各色各样极为名贵的奇花异草，四面一片绿意盎然，处处鸟语花香。
余裳随着这具身体往院落外走去。
虽然庭院内安静祥和宛如世外桃源，但庭院外确是另一番景象，这里竟然身处市井。
庭院对面是一条在房屋旁穿行而过的平静小河，小河上有高高隆起的拱桥，桥边杨柳依依，宛如一幅安静祥和的山水画卷。
余裳转过身，将一切收入眼中。
庭院入口处是朱红色的厚重木门，庭院中是廊腰缦回四角飞檐的建筑，左前方处，四层楼高的华美阁楼与其他一切交相呼应。
将这一切牢牢记住后，她又往庭院外头扫过，朱红木门左侧百十米处有个万家布庄，右侧差不多距离处有一家两层楼的早茶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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