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头晕

夜色再一次陷入寂静。

        不知过了过久，谢玄后退半步，与余裳拉开些许距离。

        他半阖着眼睑，视线淡然落在余裳喉咙处。

        月光下，点滴血痕从刀刃划破的地方渗出。

        谢玄盯着那些血珠，呼吸渐渐凝重起来，他看上去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余裳却越来越觉得压抑。

        “谢公子？”余裳贴着墙，脚步悄无声息往右侧挪了几寸。

        该死，谢玄不会反悔了吧？

        她犹豫一下，吸了口气，对上谢玄的眼睛，“谢公子说不会杀了我。”

        谢玄再次给她吃了定心丸，“嗯。”

        因为他再次确定，余裳这段时间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了下去。

        她长舒一口气，肩膀也松懈下去。

        “那个”她抬手朝屋内倒下的黑衣人指了指，说，“要不先把人拖出去？处理完了就休息？”

        虽然今晚的场面仍然让她心有余悸，但今天实在是太累，精力耗尽之后，不管能不能睡着，她只想躺在床上。

        “对了，哥哥呢？”

        余裳突然想起刚刚那么大动静的踹门声却只引来谢玄一人。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谢玄进屋时，手中拿着和黑衣人一样的长刀，刀上还染了血。

        可转念一想，余年作为本书男主，不管怎么样都应该逢凶化吉。

        “余寺丞在房间里休息。”

        “哦，好。”余裳突然回过神来，“什么？”

        谢玄极为耐心的又重复一遍，“余寺丞在休息。”

        那么大的动静还在房间休息，余裳不用细想就知道不正常。

        而且事情就发生在这个房间里，杨姨也半点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表情有些疑惑。

        谢玄轻声问，“余姑娘头晕吗？”

        刚刚的事让余裳的精神高度集中在一起，甚至连伤口的痛意都未曾察觉，可谢玄这句话却突然让她身体中的疲惫和困意一瞬间席卷而来。

        她抬眸盯着谢玄，“什么意思？”

        “谢公子是说”余裳想起之前看见的那缕白烟，“他们下了药吗？”

        “嗯。”谢玄语气温和，极为耐心的继续同她解释，“是迷药，余寺丞他们睡着了未曾察觉。”

        微凉的夜风从门外吹来，将谢玄的一缕青丝吹到余裳耳畔。

        她抬手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道，“是有点晕，但能坚持住。”

        方才在看到那缕烟雾的第一时间，她就捂住了口鼻，自黑衣人踹开房门后，她也一直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门外的风随时能吹进来。

        “那便好。”谢玄转身朝地上的黑衣人走去。

        迈出两步后，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处理尸体吧！”

        余裳猛地回神，“好好。”

        她混乱的跟上去，看着血泊中的黑衣人和谢玄，语气很不确定，“今晚的事怎么跟我哥哥说？”

        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撞见谢玄杀人后差点被灭口，他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

        谢玄似乎有些好奇，“不如余姑娘说说你打算告诉余寺丞什么？”

        余裳脑袋飞速转动，想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想出来，最后只能找到一个无比拙劣的借口，“我也学过武，要不我跟哥哥说是我动的手？”

        虽然原主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但总归聊胜于无。

        听到这话，谢玄似笑非笑问，“余姑娘觉得余寺丞会信吗？”

        余裳想反驳，但是这句话别说余程，恐怕就连她自己也不一定会信。

        “可是——”

        她的手腕突然被紧紧握住，谢玄突然俯身，“你知道吗？人死了比活着可爱。”

        余裳咬着牙摇头，假笑，“我我不知道谢公子在说什么。”

        谢玄的呼吸夹杂着呢喃轻轻打在鼻息，“你的血肉和骨头，浑浊污脏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的嘴。”

        “人死后远比活着可爱，也比活着单纯。”

        “可可是”余裳强装镇定，“谢公子说不会杀我。”

        下一刻，谢玄松开了她。

        “余姑娘。”谢玄笑盈盈注视着她眼眸，温声道，“你不必自己揽下来，因我自幼身体孱弱，父亲便一直找人教我些强健体魄的防身功夫。”

        “将这件事如实告诉余寺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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