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只小白鹤
办公室里，沈鹤将天台发生的事告诉了校长，校长听完后羞愤难当，愧疚地说是学校没能教育好学生，而他一定会找到女生给警方一个交代。然而当真正准备开始寻找时，校长又犯了难：“这学校里扎麻花辫的女生比比皆是，总不能一个一个的进行辨认吧。”
对此沈鹤分析道：“既然女生的目的是毁坏手机，那她必然与死者认识或者熟悉，所以应该先从死者的班级找起。”
沈鹤站在高二三班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扎着麻花辫的女生，于是便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见状侯天明说道：“沈警官，你无缘无故闯进我的课堂，还涉嫌恐吓我的学生，我要去警局投诉你。”
对此沈鹤表示：“随你，不过现在我要以嫌疑人的身份带走这个学生。”
闻言班里一阵哗然，沈鹤本无意在班级里说出女生涉嫌犯罪的事实。但一想到赵让差点因此付出了生命，而女生却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坐在教室里听课，他觉得隐瞒并不公平。
然而一向对学生不管不顾的侯天明却一改之前的态度，对着沈鹤说道：“这不可能！李妙可绝对不可能是嫌疑人！她可是当状元的料，怎么会自毁前程！”
校长办公室里，赵让已经等候多时，他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李妙可。然而当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李妙可就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哭着诉说她的抱歉。
对此沈鹤只是冷眼旁观，他无视李妙可的眼泪，冷硬地说道：“请你解释一下你试图摔毁手机的原因，否则警方有理由怀疑你与两位死者的死有关。”
“他们的死与我无关！”李妙可立刻反驳道，“我只是不想你们在调查的时候，将手机里面的东西公布出来。琪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要替她守住秘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留下来帮忙？”
面对沈鹤的质疑，李妙可只是不停地哭泣，然后弱弱地说：“我怕……”
而此时李妙可的父母也赶到了学校，一进办公室他们就一齐跪倒在了赵让的面前，希望他能网开一面，放自己女儿一马。
看着眼前比自己父母年轻不了几岁的李妙可的父母，赵让还是心软了。他想着既然李妙可只是为了帮助朋友，那说明她的本性并不坏，自己原谅了她也就不算是助纣为虐，于是便只追究了其涉嫌干预警方查案的事。
走廊里，赵让知道沈鹤并不赞同自己的处理方式，于是他给沈鹤讲了一个故事。在大概五年前，一个男生被破格录取进了顶级的大学学习计算机专业，但由于他的年龄较小，所以并不适应与同学的交往，渐渐地他开始不爱与人交流，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后来他在网上遇到了一群所谓志同道合的人，起初这些人都对男生很好，但慢慢地他们开始让男生利用计算机做一些违法的事，最终导致了男生被捕。
就在男生以为自己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时候，他的父母冲进了警局开始每天为他求情。他们列举了一切他们认为具有说服力的事件，想要向警方证明男生并不是一个会主动作恶的人。
就在男生即将被审判的前一天，一个男人来到了监狱，他看起来很年轻，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对男生说道：“你有超乎常人的本领，这可以用来造福很多人。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去弥补之前犯下的错误，但前提是你的自由将永久属于国家，你愿意吗？”
男生当然愿意，他立刻就答应了男人，于是他又重新回到了校园，并在毕业后成为了一名警察。
沈鹤当然明白故事里的男生就是赵让，而男人则是裴俊。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是警局里除了裴俊外唯一知晓了这个故事的人。
医院大厅，沈鹤正准备挂号就遇见了从电梯里出来的何非。他看着对方行色匆匆的样子，便追了过去：“在执行任务？”
闻言何非把手里的照片递给了沈鹤：“刚刚收到线报说陈乐诗正在这家医院看病，结果我刚到对方就走了。”
看着照片上一头金发且充满异域风情的女人，沈鹤突然想到自己刚才曾和她在医院门口擦肩而过过。
于是两人立刻追了出去，而此时陈乐诗已经坐上了的士。何非立马开车追了上去，而沈鹤也紧随其后。
在开了将近二十分钟后，的士停在了一栋别墅前。何非立刻跳下了车，然而却还是晚了一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陈乐诗走进了别墅。
别墅门口，何非向保镖出示了警官证，但对方却无动于衷地说道：“这里属于私人住宅，如果警官先生想要进来调查，就请出示搜查令。”
无奈之下，何非只好回到车里等待陈乐诗主动出来。然而因为堵车姗姗来迟的沈鹤并不知道何非已经吃了闭门羹，于是来到了别墅的门口，但还没等他表明身份对方就将他请进了别墅，这让等在车里的何非百思不得其解。
别墅里，沈鹤跟随着保镖来到了二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秦放。对方似乎刚洗完澡，半干的头发被随意的捋到了脑后，雪白的皮肤加上极具线条感的肌肉，让人不禁联想到了大卫。
这是沈鹤第二次和秦放见面，对方似乎总是能在他意想不到的时间与地点出现，这让他对秦放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而秦放对于沈鹤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他见沈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对方是在等待他的安排，于是便让他坐到了自己的对面。
此时陈乐诗从一楼走了上来，她看向沈鹤微笑道：“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么？”
“是的，陈小姐。我想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对此陈乐诗表示自己说了不算，得老板同意才行，于是便看向了正悠哉喝着威士忌的秦放。
就在沈鹤想要同秦放谈谈的时候，对方却先他一步说道：“我同意陈乐诗协助你们警方调查，但前提是你得在这里换身衣服，因为我不想被人污蔑袭警。”
闻言沈鹤才发现自己右肩的布料已经被渗出的血水染红了，看起来确实会令人误解，于是便同意了秦放的要求。
卫生间里，沈鹤刚脱下衣物，秦放就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他让沈鹤坐到浴缸边，然后一言不发地帮他换起了药。
换药过程中，尽管秦放的动作看起来很是粗暴，但沈鹤还是感受到了其中不易察觉的温柔，于是他的嘴角开始止不住的上扬。
秦放听着沈鹤擂鼓似的心跳声，疑惑地问道：“疼？”
虽然伤口已经不太疼了，但沈鹤还是鬼使神差地回道：“疼，钻心的疼。”
于是秦放在上药时刻意放轻了力度，但沈鹤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酥酥麻麻的。
在最后的包扎阶段，秦放距离沈鹤不过半臂，于是沈鹤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威士忌的酒香，然后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沈鹤向秦放的唇靠了过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鹤的动作，秦放下意识地偏了偏头，而沈鹤也如梦初醒般地停止了动作。
对于这个小插曲秦放不甚在意，包扎完沈鹤的伤口后，就让保镖将他和陈乐诗送出了别墅。
车里，何非向裴俊汇报了目前的情况，于是对方决定让沈鹤继续跟进这个案子，同时还将姚正和李嫣然调去了跳楼案。
警局里，赵让利用软件轻松破解了王琪琪的手机密码，然后通过排查其手机的内容，发现了两封奇怪的邮件。
当赵让将邮件打开后，发现里面放着两个名为“训狗”和“配种”的视频。为了能尽快找到有用的线索，赵让将第二条视频交给了邱天进行查看。
电脑前，邱天刚打开视频就被里面的内容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只见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四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疯狂地踢着另一个女生的肚子，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受害女生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小，这时四个女生一拥而上地扒光了她的衣物，并逼着她像狗一样不停地往前爬。
看到这里的时候，邱天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峰。
然而此时一个同样被扒光了衣服满身伤痕的男生出现在了画面里，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巴还不停地喘着粗气。
看到这里邱天已经料想到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于是她暂停了视频。
与此同时，李嫣然回到了办公室，她发现邱天眼圈发红，于是便询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但邱天并未告诉她原因，只是让她观看电脑上的视频。随着视频的结束，李嫣然撅折了手里的钢笔，这是她从警以来第一次觉得以暴制暴是有其存在的理由的。
而赵让这边在看完了所谓的“训狗”视频后，心情也是久久难以平复。现在只要他一闭眼，眼前就会浮现程澈被人强行灌药时绝望的神情。
一时之间，重案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很快赵让就通过图像还原技术将视频中所有出现过的施暴者的样貌都清晰地打印了出来。
在得到图像的第一时间，李嫣然便和姚正赶往了学校。而邱天也在同一时间向裴俊提交了参与调查跳楼案的申请，并很快得到了批准。
当何非和沈鹤带着陈乐诗回到警局的时候，办公室里仅剩赵让一个人对着电脑疯狂输出，于是三人直接来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陈乐诗要求由沈鹤单独进行问话，同时拒绝在录音设备工作时回答问题。
虽然这并不符合警局的规定，但为了能让对方开口，何非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通过陈乐诗的描述，沈鹤大体知道了禾沐的运作模式——出道加捷径。而所谓的捷径就是出道组的女孩自愿退出训练转而加入公关组，成为给公司拉投资的职业女公关。然而虽然名头叫女公关，但本质上还是高级外围。
而根据调查显示三位死者外加林贞贞都曾在禾沐当过练习生。对此陈乐诗表示了肯定，同时也指出了她们女公关的身份。
“我们了解到这四人都是在大红期间离开公司的，而这对于你来说是很大的损失吧。”
闻言陈乐诗笑道：“损失是有的，但很大却谈不上。本来我们之间的分账就是她们八公司二，所以就算她们离开了，对于公司而言也不过是毛毛雨罢了。而且对于新人来说，这是她们上位的好机会，毕竟能真正站到聚光灯下的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而已，所以公司从来都不缺钱赚。”
整个审讯下来，沈鹤排除了陈乐诗会因为利益纠纷而杀害几人的动机，于是便放她离开了。
在走出审讯室之前，陈乐诗突然对沈鹤说道：“像我这样的人迟早会下地狱，但在那之前我会好好看着那些男人堕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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