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蠢货该打

噼里啪啦！

        瓷盘碎裂，汤汁四溅。

        在场的人眼前一花。

        片刻间，就见宝蓝色锦衣公子整个人从亭子飞了出去，重重砸进水里。

        水浪惊起半丈之高，宴席上的人都惊了！

        “贱民，你竟敢出手伤人？”黄衣女子柳眉倒竖，指着她训责。

        岳云歌面色微冷，双眼宛若浸了寒霜一样：“谁再敢打搅我儿吃饭，这就是下场。还有，蓉徽郡主，你的手，很无礼。”

        话音一落，说话的蓉徽郡主手指咔嚓而断。

        “啊！”惨叫声凄厉刺耳。

        “你知道她是蓉徽郡主，还敢伤她？”

        “蓉徽郡主又如何？”岳云歌扫了他们一眼，仿佛是在看一堆死人一般。

        其他人脊背一冷，脸色又青又红，却半点不敢提出质疑，这人就是个疯子！

        这里是皇宫，又是曜王主场，她这么猖狂，岂有好下场？

        岳云歌身旁两桌人默默起身离她远了些，表情如出一辙地挂着厌恶，此刻并没人敢站出来。

        众人纷纷鄙夷摇头，很默契地等着主办者曜王到来。

        几乎是同时，宫道上走来一行人，为首男子一袭暮色紫的长袍，束青玉冠，手抱镂金小铜炉，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施施然而来。

        一身矜贵气质，不露自威。

        蓉徽郡主看到来人，狰狞的面色顿时一收，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含泪委屈道：“曜王殿下，这个疯女儿她打了李公子，还折断了蓉徽的手，更放言要杀了我们，您可要杀了她为我们做主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

        “这疯女人带着小乞丐蹭吃蹭喝，强占主位，分明是来折辱王爷的，不能放过她。”

        “她的同伴还打了宫人，罪当凌迟。”

        “好大的口气！”楚曜笑容瞬消，浑身气势一厉。

        众人见状，不再添油加醋，眼神怜悯地盯着岳云歌。

        岳云歌依旧坐着不动，目不斜视，波澜不惊地喂楚轩进食。

        蓉徽郡主得意一笑。

        下一刻，清脆的巴掌声“啪”地响起，落入每个人的耳朵。

        岳云歌坐在主位上，完好无损，而原本得意的蓉徽郡主，姣好的脸蛋高高肿起，巴掌印清晰可见，眼里尽是不敢置信。

        “您，打我？”

        众人亦满脸惊愕。

        “蠢货！”楚曜睨着她，抬脚将她踹了出去，冷笑：“你说她是什么，疯女人？要不是她，这京城都被北夷的匈奴踏破了。本王都不敢对她不敬，你哪里来的资格侮辱她！”

        说完，楚曜转身走向主位，拱手长揖：“庸才楚曜，见过岳将军。”

        岳将军？这疯女人是岳将军？

        传言不是说岳将军身长七尺，魁梧有力，力撼山岳吗，怎么可能是面前这个女人！

        前后仅仅不到十息，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震惊而惊惧地望着主位上的女人。

        “还不向岳将军赔罪！”楚曜冷冷扫视着众人，语气低沉。

        众人心中不情不愿，却不敢惹曜王不快，只能弯腰躬身，装出恭敬之态：“见过岳将军。”

        岳云歌没有理会这些人，抬眼淡淡扫了楚曜一眼，轻轻颔首，只一瞬便收回视线，语气柔和地冲怀里的儿子问道：“饱了吗？”

        “嗯嗯，”楚轩用力地点着头，忍不住打了个嗝，转头瞄了瞄楚曜，小手捂住嘴巴露出羞涩的笑。

        那双小手皮肤稚嫩，上面却布满了冻疮和伤疤，残破处还有丝丝的血水渗出，看得人心为之一颤。

        是谁对这样小的孩子下此毒手！

        楚曜看着那双小手，心里莫名地酸涩发疼，眉心不由隆成一座小山丘，他伸出手，把暖炉塞到了楚轩手里。

        “谢谢，”岳云歌冷厉的脸柔和了些许，眼底闪过一丝波澜，起身没再逗留，出了凉亭大步往乾阳宫走去。

        身后，一众贵族面面相觑，下意识地看向曜王。

        却见他失神望着离去的母子，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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