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枯骨术
路宁塘实在是从泠挽湘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我找你来确实是想跟你说说归墟秘境的事。昨天走的太匆忙，没能细说。前往归墟秘境不是小事，我必须给你说清楚。”
泠挽湘本来是懒得听路宁塘废话的。《啼血》里她甚至已经把会遇到的事的知道了，甚至比路宁塘更清楚。
只是想到这段时间的变故，还是任由路宁塘说下去。很有可能这次归墟秘境会和书中有其他不同。
归墟秘境属于百年难得一启的大秘境，里面机缘甚多。溯梦笛属于其中至宝。据传是聆瑾仙尊飞升前遗落的。原本是她的本命武器。
只是与机缘相对的是随时可能发生的巨大危险。
归墟秘境算是一方独立小世界，进入归墟秘境就和外面断了所有联系。
而里面危机四伏，不同于其他的秘境一般机缘附近危险最大，会有的警惕规避之发，这里是无论有没有机缘，都可能有危险。你站着不动，危险都有可能自己找上门来。避无可避。
一旦进入，生死有命。这也是泠挽湘不想去的原因。
因此各宗门一般会派遣部分精英弟子进入，实力太弱的进去后那只能是炮灰。但长老宗主他们不会进入。万一要是折在里面几个，那对整个宗门来说也可能就是毁灭性打击。
只是路宁塘可能不知道，说是长老不会进去，但归虚秘境也没有压制境界。保不齐会有几个长老混进去。他们可能是因为宗门式微想拼死进去搏一搏。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
当初泠鸢就是欧气爆棚，碰上了几位。差点把小命奉献上去。
不过路宁塘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正兴致勃勃讨论分组问题。泠挽湘不想打击他。也就没说。
“到时候辉胤宗会派出五十人入秘境，分十队，每队五个人。由三位长老护送到秘境入口，并负责在秘境外接应。防止弟子发生意外。”
然后泠挽湘咕噜出了一句:“可以单打独斗吗？”
路宁塘当即被惊得停在原地。须臾，他板起脸义正严词说教起来:“泠挽湘！你知道归墟秘境是什么地方吗？能胡来吗？是，是你是化神，实力高强，但是……”
“打住！我跟你们组队！”泠挽湘不想听路宁塘絮叨连忙叫停。
谁知路宁塘不依不饶:“我没说你必须跟我组队，那二十五人里面比我强的有很多，你完全可以和他们组，我是说……”
“怎么这么多事，我是说你到底组不组！你不组我就单打独斗了！”泠挽湘被烦的横跨一步挡在路宁塘面前，质问起来。
路宁塘被截住，半步交没能跨出，讪讪收回，缩了缩脖子，须臾一脸无辜的吐出一个字:“组。”
“这不就行了！”泠挽湘颇为满意，她回望了一下近在咫尺的清陨殿大门，说“行了，赶紧回去找你的师父去，不然你师父该觉得我把你拐走了。”
说完泠挽湘三两步踏进清陨殿，不给路宁塘回话机会。路宁塘听着泠挽湘这句话怪怪的，想再问问时已经找不到人。只能退回。
————
泠挽湘进入清陨殿后，径直往自己卧房赶去，谁知道没走两步，好巧不巧被珺玥拦住了。
“师父！”
珺玥拦在泠挽湘面前，负手而立。轻风卷起他的衣摆，飒爽孤寂。冷清的回廊站着遗世独立的人，清冷的眼神里读不出情绪，却让泠挽湘不由自主的心虚。
不知是不是错觉，泠挽湘觉得珺玥现在似乎状态不太对。
“听说你喜欢路宁塘”在泠挽湘讪讪目光中珺玥问出泠挽湘意料之中的问题。
“师父，不是这样的，那只是流言！您不要……”
“听说我告诉你了离恒徒弟和人密谋谋害同门”
泠挽湘……
如果说前一句话泠挽湘还能挽救一二，这后一句她就彻底无法挣扎了。
其实
珺玥根本没有听见什么秋凝的计划，都是泠挽湘瞎编的。
当时泠挽湘一开始并没有认出路宁塘是假的。设立结界第一目的也是为了保护他。
可后面泠挽湘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依着路宁塘把义气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性子，哪怕泠挽湘不在乎，他也不该会这样给泠挽湘找麻烦。
所以她才猜测她护下的路宁塘是假的，真的路宁塘可能正面临危险。
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幕。
所以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推断。结果泠挽湘却大胆的冒借了珺玥的名头来打压秋凝。
原以为珺玥远在清陨峰根本不会知道，谁知道……
大祖宗独坐清陨峰，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还来找她算账。
“小肚鸡肠的糟老头子。”泠挽湘嘴里嘟哝着。
“嗯？”珺玥一偏头精锐目光从眼角泻出。没有什么言语，却压迫感十足。看的泠挽湘更心虚了。
“师父，那个事情是这样的。”泠挽湘一边低着脑袋往上瞟珺玥腰带，一边弱弱的想辩解几句。
“泠挽湘！”
泠挽湘辩解的话没说出来，又一次被打断。只是打断她的不是珺玥。
一道流光坠地，离恒带着秋凝落在一边。
完了！
泠挽湘僵硬的别开脑袋，心里一瞬间哇凉哇凉。
果然离恒，对珺玥行了个礼，问出了泠挽湘意料之内的问题：“是这样的，之前虽然秋凝承认了她的罪行，但刚才她突然告诉我是以为迫于泠挽湘的压迫。想来向仙尊求证。
我想辉胤宗绝不能有冤案，所以冒昧带孽徒来求证一下——仙尊真的看见秋凝和洛茵合谋陷害宗门弟子了吗？”
果然，秋凝半路清醒了，她开始怀疑泠挽湘说话的真实性。
可泠挽湘真没想到秋凝会有勇气来质问。
不过想想也是，左右一死。来问问反而有可能搏出一线生机。
这下轮到泠挽湘糟心了。
照着他刚才兴师问罪的样子，珺玥不会真要卖她吧！
泠挽湘瞄了一眼珺玥垂落的宽大袖袍，悄悄挪动两步，暗戳戳去扯他的袖摆暗示他。
如果不是不方便，泠挽湘绝对能跪下来声泪俱下求他。
珺玥沉默了好久，泠挽湘等的都要崩溃了，眼泪花差点没憋出来，珺玥终于说了他金贵的话：“逍丹。”
啥！
泠挽湘被珺玥两个字震惊的一时忘了动弹。这事情怎么和逍丹扯上的关系？难道秋凝一开始的目的确实是逍丹那先前的推断岂不是要被尽数推翻
“仙尊何意”离恒同样不解。
不过秋凝倒是看起来清楚得很，因为听到逍丹二字，她打了个抖，整张脸都白了很多。只是她死死咬着唇，似乎要咬下一块肉来，却还是一言不发。
“还要说清楚点吗？”珺玥耐心不多，整个人冷冷的。
“你怂恿洛茵盗窃逍丹，却没想到他临时反悔。要求事成后用辉胤宗情报来交换逍丹。你本就没打算给他消息，就假意答应了他。”
珺玥言语经过灵力加持，每说一个字，秋凝脸色就苍白一分。说到交换逍丹，秋凝直接站立不住，噗通跪在了地上。
“秋凝，你居然觊觎逍丹？！”
离恒难以置信的看着秋凝。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可人心疼的爱徒会做出这样的事。
“辉胤宗那点亏待你了我哪点亏待你了你却如此卑劣！”离恒眼皮发抖，胡子直颤。看上去比当时泠挽湘气他时候还要更甚。
只是秋凝依旧一言不发，像是憋着一口气。
这就不太对了，秋凝虽然人坏，但不傻，而且贪生怕死。她既然选择了来找珺玥，哪怕没有希望辩解，她也该说几句回护自己的话。而不是一言不发。
现在秋凝却是只字不发。
泠挽湘眯起眼仔细观察，秋凝苍白的肌肤下泛着青灰。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不动。在风中轻微摇摆的身驱带着几分僵硬，如同生锈的转轴摆动。这般样子实在是缺少活气。
“她已经死了！”泠挽湘禁不住惊叫起来。
话音落下
秋凝嘴巴忽然张张开，一股浊气倾泻而出。
“退开！”泠挽湘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珺玥抓住连退丈许远。
而秋凝身边离恒没能及时躲开，被浊气冲了一脸。脸上瞬间泛起青灰死气。离恒连忙躲开，来不及顾及其他，就地盘坐驱除入体的浊气。
而浊气吐出后，秋凝身躯轰然倒塌，她整个人泄气一般迅速干瘪起来，转眼，一身血肉只剩皮骨。像是一张人皮，包裹着森森白骨。
残余浊气缭绕在皮骨上，更添了几分邪气。
或者说其实她本来就只剩了皮骨，只是先前一直憋着气，气未散才显得身躯饱满。刚才在珺玥话语震慑下，气被泻出，就成了这样。
枯骨术！
秋迤宗的手段。
将人一身血肉抽空，再充满气封住。这样人虽然死了，却短时间不会被发现。只是人既然已亡，自然不能再言语。如果有人不甚震开其口鼻，浊气泻出，被入体后哪怕实力高强之人也是极难缠的。看看离恒表现就知道。
秋凝这表现就是枯骨术！
而且枯骨术极难学成，失败就会遭到浊气反噬，严重的，没对别人施法成功，自己先被枯骨术化了一身血肉。
因此只有极少数秋迤宗高层精锐掌握。
这还是泠挽湘通过《啼血》了解到的。当初泠鸢这昆虚秘境遇到的那长老就是使用的这枯骨术。只是没想到此时会出现在辉胤宗。
自己更是险些中招，泠挽湘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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