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石洞
虽然一开始是一片晦暗，但落地之处并不是漆黑一片。泠挽湘也没有感觉到严重的，从高处坠落那种震颤冲击。
这应该是一处石洞，石壁镶嵌满细碎的不规则晶石，散发着斑斓荧光。地面散布着刚才一起坠落的碎石，底下道道流光游动，似水流蜿蜒。
“要死了！”
吴焕之声音打着颤，从泠挽湘身下伸出一只摇摇晃晃的手。
这次吴焕之倒是绅士了一回，做了缓冲肉垫。给泠挽湘挡在了下面。
只是，这肉垫现在似乎状态很糟糕，虚弱哼哼着。泠挽湘正跪在他身上，手还按在他——胸肌上？
泠挽湘……
泠挽湘！！！
泠挽湘赶紧让开，她脸有点红，还在这里光线不充足，看不真切。她缓了缓，尴尬的咳了一声，问：“你还好吧。”
“不好……”吴焕之有气无力摇着手，好像站不起来了。他可能摔得厉害，并没有注意到刚才泠挽湘手放在哪。
泠挽湘放心下来。她想了想，还是伸手拉住了吴焕之将他拽了起来。嘴里却是嫌弃道：“你一个丹修，柔柔弱弱的，逞什么能。我好歹化神，用你救？”
“我是男人！”吴焕之瞪眼反驳。
泠挽湘气不打一处来，刚才的尴尬烟消云散。先前不是有点屁事就一直婉湘师妹救我的喊吗？现在真可能有事了，倒不怂了。
她连连点头：“好！男人是吧！现在想起自己是男人了？你带路去。带我离开这鬼地方。”
吴焕之环顾四周，不吭声了。
泠挽湘不想理会他，兀自观察。
上面黑漆漆一片，并无法出去。刚才掉下来的口子应该已经闭合了。
她试着感应穷奇，无法感应到。这里应该屏蔽了灵兽和契约者直接的感应。
穷奇说此处是阵眼，那么只要破坏阵眼那么应该就可以离开。只是这光秃秃的石洞，究竟哪里有阵眼呢？
“叮！”
不远处传来响声，吴焕之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小锤子和凿子，正在翘嵌在石壁里的一块紫色晶石。
“喂！你干嘛！”泠挽湘急喝。
未知的东西一贯充满危险，谁知道敲了会发生什么！这吴焕之怎么如此莽？
“啊？我看这些水晶亮亮的，就数它们最特别。没准敲了能有什么发现！”
吴焕之根本没明白泠挽湘的意思，喊着话又邦邦给这碎晶来了两下。凿子嵌入晶石，凿出许多石粉似的紫色粉末。
泠挽湘心跟着猛的跳了两下，她话都来不及喊了。冲过去阻止。
这期间吴焕之又给了晶石两下。
泠挽湘抓住吴焕之挥舞锤子的手臂的时候。晶石咔的一声，彻底碎裂。
泠挽湘……
晶石碎裂，里面氤氲溢出些许紫色灵力。
无事发生
泠挽湘………
吴焕之遗憾的叹气：“唉——没有用啊！”
泠挽湘……………
泠挽湘撒开吴焕之，正要扭头。
不对！
泠挽湘再次端详起刚才嵌着晶石的的那处石壁。哪里灵力还在不断逸散。如同涓涓细流。
阵眼处灵力最是充沛，这里洞里却并没有什么灵力残留。这很矛盾。
刚才敲碎晶石逸散出灵力。
那么，灵力藏匿在这些晶石里，包括下面的流光，应该也是流动的灵力！
先前泠挽湘只觉得这些可能只是普通的照明工具，现在看来……
可以大胆的猜测
这些碎晶应该就是储存灵力用的。一旦穷奇离开灵阎山施展魔气，碎晶里的灵力就会受感应对它产生束缚。
而地面蜿蜒的流光就是给晶石输送灵力的动脉。
如果想破坏阵法，那么把这里的晶石全部敲碎即可。
吴焕之看似莽撞行为，却是给泠挽湘找到了突破口。
他向来很楞，没头没脑的，却似乎运气似乎一贯的好。
“吴焕之。”泠挽湘将视线拉到吴焕之身上。
“啊？”
“跟我一起把这些晶石全敲了！”
“啊——？”
吴焕之声音拐了八度“你刚才拽我，难道不是为了拦着我，不让我敲吗？难不成是……”
吴焕之拖着长长的尾音，挑起他的眉毛，似乎发现了大秘密。
泠挽湘见他这样，一下子就觉得他是想歪了。张口要解释
吴焕之：“难不成还是怕我敲不动，要帮我？”
在吴焕之亮晶晶的眼神注视下，泠挽湘默默闭上了嘴巴。
吴焕之把泠挽湘的无言当做默认，心满意足的开工。
泠挽湘祭出剑，将晶石一个个击破。
大约击碎了石壁上三分之一的晶石吧。石洞开始轻微晃荡起来。上方紧封的黑暗，也有了裂缝。
泠挽湘恢复了和穷奇的感应。
只是那感应很微弱，传音不成问题，却并不足以将穷奇召到身边。
“穷奇。”泠挽湘暂时停下手上动作，尝试联系穷奇。很快，她收到了回应。
“我在！”
泠挽湘和穷奇交换了一下信息
穷奇还在外面，和喜娘在一起。泠挽湘和吴焕之掉下藏匿阵眼的石洞后，石洞上方就封闭了。根本无法进去。
它听泠挽湘说敲碎石晶后石洞里动静，颇为激动。当即劝泠挽湘再加把劲把石晶全部敲碎，就可以当初的破除封锁了。
泠挽湘点点头，正要再继续。她突然感觉不大对劲。
“等等！”泠挽湘一把拽住还按着一个晶石奋力捣鼓的吴焕之。
吴焕之疑惑回头：“咋了？”
终于，他入了魔！
这一刻，泠挽湘脑海突兀的划过这句话。
“走！”泠挽湘拉住吴焕之凌空而起。
石洞有了缝隙，泠挽湘轻松用剑破开洞顶，冲了出来。
果然，石洞和外界已经没有阻碍了。
可泠挽湘却无法再将穷奇招到身边。这不是因为空间阻隔，是因为她和穷奇之间的契约减弱了！
她破坏晶石导致困锁穷奇的阵法被破坏。
而契约减弱和捣毁困锁穷奇的阵法有什么关系呢？
穷奇，一定有事情瞒着她！
吴焕之茫然落地，还一手拿着凿子一手拎着锤子。吴焕之张了张口还没出声
“你们咋上来了？！”他又一次被穷奇枪话。
“想到了一点事。”泠挽湘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吴焕之穷奇一起蒙圈。
“穷奇，你过来一下。下面有点异常，你随我下去看看。”泠挽湘一手拎剑，一手招呼穷奇。神态自若。
穷奇垂了一下脑袋，迈步上前。
待穷奇走到泠挽湘面前，泠挽湘骤然出手，一面催动契约印记，一面挥剑袭击穷奇。
穷奇似乎也料到泠挽湘会偷袭，爪子拍向地面，猛然调转方向急退开。泠挽湘甚至短暂的和穷奇断联。穷奇的实力似乎涨了很多。
紧跟着，穷奇就要往地下钻。它想要捣毁剩下的晶石，彻底破处困锁。
它都要钻进去了，泠挽湘来不及阻止。
突然地面一阵灵力波动覆盖而过。然后，穷奇撞了一个鼻青脸肿，一屁股做到地上。
有人给石洞罩了一层结界，它进不去了！
穷奇恶狠狠看向灵力来源，就见始作俑者吴焕之眉毛挑的老高，似乎很激动：“哇！穷奇，你是要表演铁头功吗？可是……怎么撞成这样了啊！要不你重新试试，没准就成功了？”
穷奇……试尼玛！
忘了还有这麻烦家伙。不好好在客栈晕着装死，非要跑过来掺和！果然人类没一个好东西！
穷奇还在忿忿，泠挽湘对吴焕之翻了个白眼，已经趁机再度对穷奇发起进攻。
这次穷奇被打了个正着，剑锋将它挑飞。穷奇翻滚着跌入废墟。
泠挽湘跟进过去
“不要！”
喜娘突然挡在了穷奇面前：“不要杀它！”
她张开双臂跪在泠挽湘面前，死死挡住泠挽湘的剑锋：“我的命是穷奇给的，当初如果没有他，喜娘早就死了。如果你要杀，就杀我好了。”
喜娘起伏的胸膛显示出她的畏惧。可杏花似的眼里漾着微波，执着、坚定。
这般样子，竟有几分病人家属，绝望的挡在被判死刑的病人榻前，死死阻挠医生靠近病榻的模样。
喜娘的话让原本打了个骨碌爬起来，计划着逃跑或拼命的穷奇停在了原地。
先是泠挽湘，又是喜娘。这对它入魔后的认知产生了极大的冲击。它有些痛苦的蜷曲起身体来。
喜娘说的命是穷奇给的，应该是指穷奇在喜娘走投无路之时让她入了极乐谷，给了她生路。
虽然穷奇收他们是为了镇压阵眼，可也是让他们活了命。那么多恶人，在穷奇“垮台”后，都各奔东西了。这喜娘却为了报恩，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想不到喜娘，竟有几分特别。
泠挽湘本意也不是要杀穷奇，她只是不能放任穷奇作恶。穷奇是她放出来的，阵法是她破的。她要负责。
泠挽湘顿了顿，收起了手里的剑：“我不杀它，你先让开。我有话要问它。”
喜娘看泠挽湘连剑都收了，不再阻拦，让到一边。不过似乎她还有顾虑，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了几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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