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今天没有听到鸟鸣声，睡意朦胧地拉开窗帘，眼前猝不及防地撞入一片莹白，愣怔了片刻才忽然意识到——下雪了！

        并不明朗的银灰色天空，纷纷扬扬地飘着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纯白色的雪，我最爱的季节中，最爱的雪。

        惊喜地想叫妈妈和杏子过来看，忽然发觉平日已经被烧菜声吵闹起来的空气十分安静。悄悄跑她们房间看一眼，嗯，她们果然还宿醉未醒。那就自己先出去走走好了。

        原以为自己已经算起得最早的人，出了门才发现并非如此。我家门前还是一片莹白，但真正走到马路上，才发现邻居家门前已经是地面的颜色。

        这颜色告诉我：嘿嘿，没想到吧，老子已经扫过啦。于是我有点郁闷地走过那片地面。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小时候的雪下得很厚，足以到我的膝盖处，是最适合堆雪人的，只是那时候都不喜欢，反而更喜欢团雪球打雪仗。一群小伙伴，在大片的雪地里卧倒伏地，手中的雪球用尽全力地砸向对面，最后带着一身泥水回家，迎接一顿骂。

        仔细算来，已经有五年没有看到过家乡的雪了。三年没有回来，两年没有碰到。我以为今年可以同你一起看到着到这场雪，你已经答应了我。可我们都没有想到，不，也许只有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其实我哭不出来，温度很低的时候，大脑才能很清醒，清醒着是很难流下眼泪的。从来没有看到你流过眼泪，所以你一直很清醒，而很清醒的人，是很难真正爱上一个人的。就像我永远无法做到很清醒地爱你。

        我在刚睡醒的时候最爱你，在睡觉前最爱你，在你不爱我的时候，最爱你。

        影视剧里说，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惟愿他好。

        我觉得这是错误的描述。因为我不会惟愿你好，我只希望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我，一想到你会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做任何我们曾一起做过的事，和没做过的事，而我却即将迎来死亡，我接受不了，我很嫉妒，更不想你好。

        “为何现在只剩下风吹乱我的发

        撕开我记忆的伤疤

        让往事像雾气慢慢地蒸发

        让我知道什么叫放不下。”

        这首歌同雪一起，陪伴我度过最不懂事的那些年。那时候每次唱起这首歌，总会记错许多歌词。而现在哼唱起来，歌词却像是印在我的脑海里。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歌词中的故事，竟然和我们的这样相像，就连结局都是一样的令人难过。

        不知不觉，竟然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该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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