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莫霓裳——何必皇帝是丈夫
莫霓裳绝对不是这四州五海第一位女家主。
但她一定是最让人佩服, 甚至是敬重的一位家主。
自从接手莫家之后，莫霓裳一顿连消带打，让那些有异心的族人全都收紧了皮子, 哪怕真有什么想法，也会被周围人影响。
是。
他们是挺不服气被一个小辈，还是一个女人管着。
可就是这个女人, 带来了莫家从前没有过的辉煌。
如今, 别说南天州。
就是在东胜州和西凉州，莫家的产业也遍布。不仅如此, 莫家如今还有自己的一条消息渠道，可以用最快速度得知各地发生的事情。
再经由专门的人整理汇总。
交到莫霓裳手中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件可以了解前因后果, 并且十分清晰的事件。
在经历了北维州的刁难后，莫霓裳更加确定。
人间不能和太微垣有太多牵连。
太微垣更不能直接插手人间事宜。
如果要对抗太微垣，那人间的力量就必须集中起来。
莫霓裳的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南河城的世家以及城主府的支持。
别看独孤胜这个城主和莫家当年恩怨难平，却非常欣赏莫霓裳的行事风格。
还有她当时在太微垣大战的时候, 果断的带着莫家人去太微垣参战支援晏晏。
也是因为如此, 莫家在人间的声望仅次于晏晏几人，在世家中更是独一份。
如今莫霓裳要集中人间世家和散修天师的力量，成立一个全新的国度, 摆脱太微垣对人间的控制。
这对散修天师来说，是非常支持的。
世家中，有人支持, 也有更多人反对。
在正式打出这个口号的前一天，已经是老家主的莫家老爷负手走到书房。
这个书房曾经是独属于他的。
只是如今在女儿的手中，好像变成了整个莫家的地方。
以小巧为首的队伍是负责信息收集和处理。
天下大势, 都掌握在这一张小小的桌前。
其中还有负责莫家各处商铺情况的、负责莫家暗桩维护、培养莫家后辈……
看着里面有条不紊的处理方式。
以及莫霓裳将这些尽数握在手中之后，不仅没有乱，还处理得井井有条，每一处都恰到好处，不偏不倚。
老家主站在门口，忽然觉得自己当年坚持的比武招亲着实是一场笑话。
他这个女儿，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是个需要依靠着别人的菟丝花。
相反，她还十分的坚韧。
有着许多男子都不曾有的胸怀和壮志。
“爹？”莫霓裳走进来，恰好看到老家主站在书房门口。
低声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先进去准备，我稍后到。”
老家主看着莫霓裳，突然笑了：“我原本是来找你有些事情。想劝你不要急躁，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眼前这个穿着紫衣软甲。
武能上阵杀敌，文能治家安邦的女子，早已不需要他提点什么了。
莫霓裳稍作挑眉，瞬间明白老家主的来意。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不如我们去紫桂苑走走？”
老家主一怔，点头。
老家主这些年苍老了许多，早年的伤，以及功法修炼不得当导致的阻滞，还有被女儿剥夺了家主之位的不甘心。
这些年一直都在折磨着老家主。
若是女儿做得不好，他心中可能还会有点安慰。
证明他当年是没错的。
女子当家主，就是有不好之处。
可莫霓裳这些年做得很好，甚至超过了从前许多莫家家主。
她将莫家带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紫桂苑是当初莫霓裳的母亲住的地方。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地方都是禁止莫霓裳进来的。
老家主对发妻的感情，无人可以质疑。
“我娘，在您心中是那种很柔弱的女人？”莫霓裳其实一直都想问了。
难道因为老家主爱着这样的妻子，再看到和妻子有八成相似的女儿，也会这么想吗？
老家主却愣住了。
突然道：“其实也不是。”
“什么？”
“她只是为了我，压抑了本性。”老家主找了一处大石头坐下，拍着这块巨石，说：“这里其实是你母亲最喜欢坐着休息的地方。比起前面雕栏玉砌的庭院，她其实更喜欢坐在石头上。头顶是大树，脚下是土地。我知道的。可我那个时候疲于应对城主府的刁难，莫家绝不能因为我的任性而出现问题。身为莫家子孙，我不能如此自私。”
老家主不后悔和妻子在一起。
也不后悔私奔。
所以从来没有推卸过，因为私奔带来的所有后果。
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妻子。
“她曾说，若是儿子，便要好好的教他成为男子汉，为父分忧。若是个女儿，便要女儿成为天底下最无忧无虑的人。”
“我好像理解错了。”
老家主神色颓然，苦笑道：“霓裳，你做得其实很好。你做了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莫霓裳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心酸吗？
其实不管是对待爱情，还是对待亲情。
老家主都是男本位的思想去看待这两种感情。
或许在爱情上他争取过。
但在对待女儿这件事情上，他用粗暴且不听任何意见，以自己认为好的方式对待莫霓裳。
莫霓裳当然不会恨父亲。
他是爱着自己的。
只是用错了方式。
这才导致了莫霓裳的触底反弹。
如今得到父亲的认可，她也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因为她做这些，从来都不是想证明给父亲，证明给那些男人看的。
她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
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1
陪着老家主在紫桂苑走了许久，莫霓裳又送老家主回了他如今住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老家主的声音：“霓裳，想做什么便去做吧。父亲纵然不能上阵杀敌助你，却也不会再阻你了！从前，为父错了！霓裳，对不起啊！”
莫霓裳站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只轻声应了一句，抬脚离开。
从老家主的院子出来，莫霓裳迅速回到自己如今的身份。
在心腹和左右手的帮助下，莫霓裳的势力迅速扩张。
他们又从之前太微垣那些被囚禁的星君口中得知了那个被宿道生与景和帝君磨灭过去的王朝存在。
于是，从最初只是建立起一个可以和太微垣分庭抗礼的势力。莫霓裳等人迅速转变方向，将四州都收入囊中，形成一个庞大的王朝。
与此同时，五海也不甘于此。
以鲛人族为首，海族也都团结起来。
龙族和鲛人族分海而治，中央海域被分成两半。无妄海依然是无主之地，这是两族共同达成的默契。
毕竟，大战的时候鲛人皇是亲眼看到了蚀龙兽。
对方虽然没有回到无妄海，却也不能就如此占据无妄海。
龙族的原因更简单。
经过晏晏和凤惊凰的一翻折腾，龙族的实力大部分都消耗在海底的妖怪海鬼身上。
若是去强占无妄海，找了了蚀龙兽。
他们岂不是再次树敌？
经过百年时间，人间和太微垣的势力便都已经确定。
人间推举女皇莫霓裳为首，人道大兴。
海族以鲛人族和龙族为首，共同治理海域，与人族交好。
太微垣依然是由星君管理，但如今的星君头上悬着一把剑。
一把由天道规则凝结成的规则之剑。
他们有了束缚，也有了惩处的规定。
就此，三足鼎立。
互相制衡的同时，又互相还有联系。
成为了女皇后，莫霓裳也并没有停下脚步。
臣子们也纷纷上书，希望莫霓裳广纳后宫，考虑后嗣的问题。
对于这些要求，莫霓裳一律答应，但迟迟不见动作。
三个月后。
早朝上，再次有人提起后宫事宜。
冕冠后的莫霓裳神色不定，只对着身边的小巧抬手示意。
小巧如今也不是那个一惊一乍的小丫鬟。
跟在莫霓裳身边这么多年，早已是百官敬畏的女官，也是监查院的负责人。
谁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秘密在这位看似笑容甜美，说话也带着软语的女官手中。
“吾皇如今已有一个月的身孕。无论男女，这都会是王朝的继承人！”
小巧视线扫过众人，眉眼弯弯，笑容却冷得人心里发颤，继续说：“诸位还有什么疑惑吗？”
底下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开口。
莫霓裳坐在高台上，将那些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人，都是和她一起打天下的人。
莫霓裳不想他们中有任何一个人变。
便道：“诸位爱卿一片纯良只为王朝，只为这人间。朕心中只是明白，亦十分感怀。然王朝初建，百废待兴，朕着实不愿意将这些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朕相信，有诸位爱卿在，定然能将这未来的小皇子或者小皇女，教导成一代明君！”
女皇都这么说了，相信的自然是感动不已。不相信的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煞风景。
纷纷跪地感念皇恩。
但起来后，还是有人问出了大家心中都想要问的问题。
“就是不知，父亲是谁？”
莫霓裳垂眸，笑道：“总是朕孕育的，父亲是谁，很重要吗？”
父不详又如何？
这个孩子只要母详不就够了？
她会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倾注所有，让这个孩子带着王朝，走得比她远！
让太微垣之下，王朝不再被神仙玩弄，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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