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白云城
司祈年听得聒噪，忍无可忍的踹了慕容白厌一脚，转身走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慕容白厌捂着被踹疼的地方，一脸委屈。
他算是发现了，司祈年一碰到锦元的事，就方寸大乱，如果换了平时，他才不会停下来呢！
最终，慕容白厌还是按照司祈年说的去做了，到了前方的白云城，先歇息两日，等锦元祭拜过母亲后再行出发。
“其实你实在没必要这样做。”锦元很过意不去。
“母亲一走那么多年，我早已记不清她的样子，即便祭拜她，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锦元说的云淡风轻。
司祈年却紧紧搂住她，声音微微哽咽，“我很能明白你的心情，不必多言。”
锦元突然想起来了，司祈年的母亲也是饱受宫斗伤害，在冷宫里郁郁而终的，从这方面来说二人倒算是同病相怜了。
司祈年真的很能体会锦元的心情。
当初他来到月朝的时候年纪还小，可那会儿司祈年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不能再回去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母妃，虽都是未亡人，此生却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
没两年，天朝传来消息，司祈年的母妃由于犯错，被打入冷宫，郁郁而终。
没人知道司祈年那时候怎么过来的，而他远在月朝，连回去为自己母妃办丧事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遥遥相望。
他也很能体会那种远在异国他乡，不能亲自到坟前祭拜的滋味。
即使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这份伤感已被冲淡了许多，但至今想起来，心中还是隐隐作痛，不能自已。
司祈年手上的力气又收紧了些，“元儿，你会离开我吗？”
锦元微微一征，“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只需回答我就是了。”
司祈年声音有点沙哑，他只抬头，也不去看锦元。
她靠在司祈年肩膀上，声音轻柔一如日光，“我能活到现在，都是你的功劳，即便不谈你我的感情，你也是我的恩人，我又怎会离开你呢？”
“若是没有这层关系呢？”司祈年也不知道错了哪根筋，一定要刨根问底。
“我是说，若当初我并未救你，我只是东厂的太监，你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还会喜欢我吗？”
锦元愣都没愣，点头确定。
“为什么？”司祈年越问心里越没底。
“我若不这样做，想必你对我也没什么印象，为何如此肯定？”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为什么？”锦元比他还干脆。
“你觉得什么是缘分？”
司祈年没回答。
他并不相信缘分，直到碰到锦元才愿意相信，但要他说，还真说不清楚缘分到底是什么。
锦元歪着头，声音微扬，满眼憧憬。
“我倒觉得相遇是缘，在一起是份，所谓缘分，这两者缺一不可，你总说当时如何，可过去的事情便是过去，又哪有如果一说呢？”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假若时光倒流，又回到你我初次相遇的那日，难不成你眼睁睁的看着我为先帝殉葬？”
司祈年做不到，早在那之前，他出宫办事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锦元了。
也是那遥遥一望，牢牢记了许多年，直到在宫里见到她，司祈年才知道那冲喜的女子居然是锦元。
荣太后容不下她，一心想让锦元陪葬。
司祈年情急之下不得已，假传圣旨，才保住锦元一条命。
“现在想来，恍若梦中，说实话，能跟你走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
锦元浅浅一笑，思绪被拉回二人初次相见时的情景。
那会儿的司祈年，冷的像个冰块，锦元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他，她又哪里能想到，日后二人有那么深的羁绊。
再看看现在的司祈年，整日油嘴滑舌，没个正经，实在很难将他和那时的司祈年联系到一起去。
“你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锦元捏着他的脸，狰狞一笑。
“我还是喜欢从前那个司祈年，还给我吧！”
“妮子真是越发调皮了！”司祈年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轻轻抵了上去。
“从前的我可不是真正的我，莫不是你接受不了？”
“我可没说！”锦元赶紧挣脱。
“别闹了，天黑之前还要赶到地方呢！”
白云城距离此处还有四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会儿不加紧，只怕到地方时天都黑了。
忙活一整日，太阳即将落山的那一刻，一行人总算到达白云城。
锦元和上官辞念住一间，其他人也是两两相伴。
就是苦了慕容白厌，他每每来找锦元的时候，浑身膈应。
敲开那扇门，就意味着他不仅要面对着锦元，还得看见上官辞念。
这女人似乎跟他八字不合，但凡见面总得吵一架。
司祈年已经出去了，他记得附近有个寺庙，但时间太过久远，已记不清到底在什么地方，特地出去瞧瞧。
夜都快深了，锦元依然等着，司祈年终于回来了。
可巧了不是，那寺庙在白云城的西边，刚好是他们回天朝的必经之路，也就意味着他们去寺庙祭拜，根本不会耽误回朝的时间。
锦元放心了，她最怕的就是耽误大家的时间，如今得知路线正好，锦元再也没了顾虑。
回房间时，上官辞念已经等着了，这姑娘一开始对锦元充满警惕，但这几日接触下来，性格依然活不少。
整日里除了针对慕容白厌以外，对其他人都挺随和的，这会儿见锦元过来，赶忙招呼她上chuáng。
“司祈年跟你说什么了？”上官辞念到现在都不知道司祈年的真正身份，只得以姓名称呼。
锦元将情况说了一声，上官辞念忍不住感慨。
“他对你可真好，我要是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就好了。”
锦元让停下就停下，让走就走，平时里各种照顾，无微不至，她看的都眼热了。
锦元头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目光震惊。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上官辞念也意识到了，吓得小脸一白，赶紧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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