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心寒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冷芒，“你去找荣太后做什么？可否说来给朕听听？”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锦芳瞬间清醒。

        她是低着头的，眼神呆滞又很惊讶。

        原来皇帝这时候来找她，并不是想念她了，而是带着目的来的。

        锦芳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无声苦笑。

        她还真以为自己在皇帝心里有多重要的位置呢，哪怕禁足一个月，还能让皇帝念念不忘，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皇帝还等着锦芳的答案呢，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荣太后到底背着他在背后干了些什么。

        皇帝虽说是被荣太后一手扶上皇位的，可皇帝能够感觉出来，荣太后对他越来越不耐烦。

        他们本就不是亲生母子，如果再不能因为共同的利益绑到一起，只怕皇帝的位子也坐不稳了。

        所以皇帝得知荣太后背着自己做了某些事情，他就赶紧过来了。

        锦芳不安地低着头，许久后才轻声道:“臣妾一直在禁足中，许久未曾见到荣太后，自然应该去请安。”

        皇帝轻轻摇头，“嘉嫔，这里没有别人，你大可对朕说实话！”

        锦芳轻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应对。

        一个是万人之上的天选之子，另一个是皇帝的母亲，母家势力极其盛大，不论哪一个锦芳都得罪不起，这俩人把她夹在中间，锦芳确实为难。

        见锦芳不肯说，皇帝干脆换了个办法，试探道:“朕刚从宁和宫出来，听荣太后说，天朝的那两位皇子已经查到了司祈年头上去了，是真的吗？”

        原本皇帝不过是随口一说，想要试探试探锦芳，没想到正中下怀。

        锦芳赶忙点点头，“皇上说的不错，荣太后让臣妾向天朝的两位皇子通风报信，所以才能查到司祈年头上去。”

        “原来是你的功劳。”皇帝恍然大悟。

        没想到锦芳那么没用，被他三两句话就骗出实话来了，还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悄悄的松了口气，他当真以为荣太后有个别的意思。

        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皇帝送上皇位，如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改变心意，恐怕她要费出的力气，比当初也小不了多少。

        锦芳忐忑地低着头，没再说话。

        她不明白，皇帝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但锦芳明白一件事，宫里一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情况，所以皇帝才特地到她这里走一遭。

        皇帝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又开口道:“朕今日有空，所以才过来坐坐，接下来的日子里朕比较忙，可能会多日不见你，嘉嫔，你要好好等着朕，等忙完这段时间，朕一定会过来看你的。”

        “皇上才刚来这就要走吗？”锦芳不舍得看着他，“皇上，臣妾才刚刚解了禁足，这段时间臣妾一直念着皇上，不知道皇上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陪臣妾？”

        锦芳可怜的不行，眼神更是迫切，带着浓浓的情意和恋恋不舍，再看皇帝的眼神，却非常平静。

        “嘉嫔，你要听话，朕说了，这些日子比较忙，等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朕一定会过来的。”

        锦芳欲言又止，直到她看见皇帝的脸色严肃了些，这才依依不舍的把话咽了回去，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谨守本分，做好分内之事，也会替皇上孝敬荣太后的。”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他又跟锦芳敷衍了几句，转身离开。

        锦芳鼻头一酸，眼泪直接落下，兰儿就站在一旁，她想安慰锦芳，却又不知道该从哪说。

        这后宫里的女人，甭管是爱恨情仇，又或是其他，从来都不能太过留下痕迹，哪怕早已经痛彻心扉，在旁人眼中也是不疼不痒。

        从皇后到最末流的通房丫鬟，谁又不是这样过来的呢，锦芳怎会成为一个特殊的例外。

        “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锦芳自嘲一笑。

        天知道她听见皇帝到来的时候有多高兴，甚至暗暗恼怒自己没能好好准备，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之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难过。

        “娘娘，您别难过。”兰儿赶紧过来，“奴婢看皇上的样子如此憔悴，想必这两天也是费心费神，皇上不是故意敷衍娘娘的，更不会冷落了娘娘。”

        “你不必劝我。”锦芳摇摇头，“我知道皇上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话你都不用说。”

        兰儿住了口，无声的叹息。

        锦芳难过又能怎么样呢？宫里的女子那么多，个个都像御花园里的花朵一样娇艳，到最后大多数不还是默默无闻，在角落里孤独枯萎，只有极少数能得到皇帝的青睐。

        锦芳能参与到这么多事情中来，已经算是惯性的了，只可惜她太过贪心不足，永远不明白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的道理。

        皇帝离开了丽轩宫，在门口上了轿子，一路回了自己的寝殿。

        他一直在思考着天残和司祈年之间的事，很显然司永熹和司白屿盯上司祈年了，但这两个人也实在蠢笨的厉害，一直到现在都没拿到切切实实的证据。

        能将司祈年就地正法之前，皇帝已经帮了他们一把了，没被司祈年发现，成功的祸水东引。

        可是现在皇帝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来一次，第一次没被发现是侥幸，可第二次皇帝不见得那么好运了，万一真是被司祈年抓个正着，他更有理由对付自己。

        皇帝一想到这个就头疼的很，偏偏他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更拿不定主意了。

        想了很久，皇帝一抬头把赵公公叫了进来。

        “皇上，您有何吩咐？”赵公公心疼的看着他。

        都已经这么晚了，皇帝还没休息，明天还要上早朝呢。

        皇帝拜拜手，“你到御花园南角去一趟，把天朝的两位皇子请过来，朕有话对他们说。”

        赵公公答应一声，转身退出去了。

        然而还不到半个时辰，赵公公又回来了，如此快速皇帝着实惊讶。

        可等赵公公进来后，才发现他身后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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