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是你救了我？

温热的感觉自头顶传来，直接冲到身体里，混聚成热量，现在轮到他脸红了。

        这种感觉还从来没有过，司祈年赶紧躲开目光，几乎没过脑子的抓住了锦元的手。

        “皇太后虽然身份尊贵，但也是女儿家，怎能如此不矜持？”

        司祈年这会儿倒装的像个正人君子一样，锦元嘿嘿一笑，“司大人说得对，哀家受教，不过，司大人为何要脸红呢？”

        也许是离开了皇宫的缘故，锦元体内一直压制着的小女孩心性彻底放开，说话也油滑的很，没个分寸。

        司祈年脸色猛地一红，又快速退去，岔开话题，“不早了，本督主送皇太后回宫。”

        “我不回去！”锦元脸色一冷，“好不容易有个出宫的机会，哪能就这样回去？”

        “皇太后，你应该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司祈年已经恢复正常了，脸色一如既往的清冷。

        “我有什么责任？”锦元反倒皱起眉来了，“我的责任就是呆在那暗无天日的金笼子里，做一个老老实实的金丝雀，永远闻不到外面新鲜空气。”

        锦元长叹口气，心情低落的很。

        谁家女儿不怀春，锦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进宫成为皇太后，更是个连帝王都没伺候过的皇太后。

        坐在那万人之上的位置上，谁能知道她心里的苦楚。

        若是别人跟她说这样的话也就罢了，可现在这话是从司祈年嘴里说出来的，锦元很是不满。

        司祈年欲言又止。

        他何尝不知道锦元的心情，要说解脱也容易，但现在的确不是任性的时候。

        司祈年没再说什么，一把提起锦元，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司大人，你放开我！”锦元用力挣扎，惊呼不已，但这声音听上去却像是撒娇一般，透着小女儿家特有的娇羞。

        司祈年自动关闭耳朵，充耳不闻。

        这小丫头平时看起来倒挺正经，私底下完全没摆脱孩子的稚气，还是如此幼稚。

        将来若是去了天朝，只怕她可有的玩了，正事也会被抛之脑后，真是让人头疼的很。

        东厂的灯一直未曾熄灭，此刻悄悄的又添了一盏，并未被人察觉。

        贺襄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很久，暗自叹息。

        在他跟前放着一个水盆，里面泡着好几条纱布，血水荡漾，满屋子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床上躺着的正是容极。

        四肢全部骨折，肋骨断了人根，内脏受损微微破裂，能活着回来真是个奇迹。

        贺襄起身，沉沉地叹了口气，端起水盆出去倒掉，再进来时，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由于失血过多，容极面色非常难看，眼神也暗淡无比，看见贺襄的那一刻微微一亮，又很快沉寂下去。

        容极呆呆的看着贺襄，很是惊讶。

        “是……是你救了我？”

        贺襄没吭声，走到跟前来为容极把脉，脉搏已逐渐恢复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容极，你也太冲动了，怎么能把皇太后骗到京郊去呢？还想对她动手，你明明知道主子对皇太后的心意不一般还顶风作案，还好我今日及时赶到，否则你就没命了！”

        贺襄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幕还是很后怕，也很愤怒。

        司祈年得知锦元出事就赶忙过去了，贺襄先进了皇宫，多番询问之下才知道真相，马不停蹄的追上司祈年的脚步。

        贺襄心里很清楚，容极违背了他的意思，还想杀锦元以平前方之路，司祈年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哪怕锦元丝毫未曾受损，但他已经踩了司祈年的底线，必死无疑。

        他几乎把平生最好的轻功都使出来了，但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看到容极倒在司祈年脚下苟延残喘的时候，内心大为悲痛，只能出手相救。

        他们跟了司祈年十几年，早已经是有过生死之交的兄弟了，比一家人还要亲，要容极死在贺襄面前，他实在接受不了。

        贺襄一声接一声的叹息，“骨头已经接上了，刚才你昏迷的时候也服了药，太医说你要好好休息，两三个月内你都不能再下床了，过了明日，我会跟主子好好求情，把你送回天朝养伤。”

        “我不回去！”容极猛地摇头，满脸疯狂和绝然“我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为何不让主子给我一个了断？来日皇太后若知道是我想要对她动手，我也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贺襄耐心劝他，“主子并未告诉皇太后你就是黑衣人，这几个月你好好养伤，等你再出现时，皇太后也将此事忘得差不多了，她肯定不会认为是你，只要没人再提，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盖过去。”

        “主子会答应吗？”容极想到司祈年残忍又冰冷的表情，心里狠狠一抖。

        贺襄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容极，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对皇太后是什么样的看法，是否还想置她于死地？”

        贺襄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锦元为容极求情，她所说的每一句话贺襄都听到了”

        基于此，他才会有这个疑问。

        容极不吭声了，他那苍白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血色，又以极快的速度退了下去，只剩下茫然和无措。

        “其实你也知道的，皇太后并不是坏人。”贺襄平静的看着他，“主子对她动了情，那是主子的事儿，皇太后不应该负这个责任。如果你为了主子着想而对皇太后下手，对皇太后来说，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这全都是贺襄的真心话，容极在锦元身边伺候连半月都不到，和锦元的交流更是少之又少，不了解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贺襄不一样，他和锦元交流很多，几乎每天都会说话，偶尔还会在景安宫蹭个饭。

        再加上莺灵的缘故，贺襄对锦元还是挺有好感的。

        最重要的是，在这件事情里，锦元完全是被动的。

        司祈年喜欢她，这件事锦元也做不了主，却要她来承担后果，简直离谱。

        容极脸色难看得紧，贺襄也不逼他，换了新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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