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一出好戏
“天朝的那两位皇子至今在何处？”
司祈年神色微微一怔，不知道该不该说。
“司大人，你就说吧。”锦元眼神坚定，“哀家能受得住，您尽管直说。”
“他们在栖月宫。”
“什么？！”
锦元惊呆了。
她想了很多地方，宁河和宫，御书房，甚至是太极殿，又或是去了东厂，但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先去了小哑巴的栖月宫。
锦元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面色如同蒙了一层灰，眼睛垂下，喃喃自语，“看样子，他们还是要带走小哑巴。”
果然啊，天朝若执意如此，皇帝也是没办法阻止的，小哑巴更不用说。
离开天朝十多年，原本自己的故乡成了最陌生的地方，他哪有反抗的余地？
锦元有种想哭的感觉，她死死咬着嘴唇，鼻头却越来越酸。
司祈年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本想吊一吊锦元的胃口呢，没想到她竟这么不经吓。
“天朝的两位皇子确实去了栖月宫，但并不是带质子离开，只是想问一些问题罢了。”
“问什么问题？”锦元又赶忙询问。
司祈年像看傻瓜似的看着她，“皇太后觉得，手足分别这么多年，难道就没话可说吗？”
“对对对……”
锦元这才反应过来，破涕为笑。
这么说来，他们并不是想带走小哑巴。
锦元拍着胸口，笑得很灿烂，看司祈年却根本笑不出来。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嘴角终于上扬了一会儿，又很快停下。
“皇太后想不想看一出好戏？”
锦元转过身，“什么好戏？”
司祈年故意卖了个关子，恣意的笑容却遮不住，“荣太后自掘坟墓，这样的好戏可不容错过。”
“自掘坟墓？”锦元重复了一遍，她正想问问司祈年到底想做什么，一个愣神的功夫，他已经走了。
锦元呆呆的看着司祈年离开的方向，不知所云。
现在不应该是风声鹤唳的时候吗？他俩身为真正的凶手和受害者，应该好好保护自己才对，怎么司祈年还要迎难而上呢？
还是说，他想借着这两个皇子的手好好对付荣太后和皇帝？
这可真是太巧了，荣太后和皇帝肯定也是这样想的，这俩人又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就看谁能斗得过谁了。
司永熹和司白屿确实去见了小哑巴，真心实意也好，走个过程也罢，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不去看看真是说不过去。
大约待了两个时辰后，他们这才出来，神色自若，倒也看不出什么。
锦元一直待在景安宫，并未出去，这也是司祈年的吩咐。
天朝的两位皇子一来，很多事情悄然中发生改变，锦元最好不要参与，否则便是给司祈年添麻烦。
这话不是司祈年说的，是锦元自己猜测的。
发生了那么多事，如果她还像一开始那样懵懵懂懂，那可真是太不上道了。
天色快黑下来的时候，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传来，锦元坐不住了。
一出好戏，荣太后自掘坟墓，这些字眼分开来，每一个她都认识，偏偏凑在一起却又听不懂了。
“皇太后放心吧，司大人做事一向知道分寸，若不是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这样信誓旦旦的告诉太后。”莺灵出声安慰。
“我都明白的。”锦元轻声叹息，“我只是怕计划赶不上变化，宫里风云莫测，谁又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时候了，锦元当真是笑不出来。
殊不知，荣太后和皇帝比她还要着急呢。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太和殿时司永熹和司白屿就敢质问皇帝，摆明了他们要查清司怀瑾的死亡真相。
皇帝想着祸水东引，把司祈年推出来做挡箭牌，司祈年也是这样想的。
但现在事实证明，还是司祈年技高一筹，抢在了皇帝前面。
天色刚擦黑，荣太后用了晚膳，燃了一炉香，满宫都飘着淡淡的香气，如同置身花海中一般。
如今已经立秋，百花接连凋零，只剩下菊花傲立风中，但秋日里只有菊花，终究太单调了些。
染秋走了进来道：“太后，天朝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在外求见。”
荣太后的动作戛然而止，面色也是一变，声音陡然严肃，“他们来做什么？”
染秋摇摇头，“左不过是来调查大皇子的事吧，太后可要小心应对。”
话音刚落，司永熹和司白屿已经走了进来。
荣太后连忙转过身，整理衣襟，坐直身子。
“两位皇子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哀家并未准备便要迎客，真是失礼了。”
荣太后笑得灿烂，语气也很随和，再看他俩却笑不出来。
司白屿快速道：“荣太后，我们今日过来打扰了您的清静，但关于我大哥的死不得不弄清楚，还请荣太后明白告知，我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荣太后皱了皱眉头，眼神极度不悦，和刚才的神色相比，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原本以为和颜悦色起码能拉近两国之间的距离，没想到自己多番退让反倒换来了这俩人的得寸进尺，当着一国太后的面，竟然也敢这般大呼小叫。
荣太后向来不允许别人挑战自己的权威，能让她低头的恐怕也只有司祈年了，这俩人又算什么东西？
荣太后稍稍斜了斜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卧下，语气慵懒至极，。方才在太和殿时，哀家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天朝大皇子是水土不服，染了恶疾才会病逝，四皇子，哀家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这般跑到宁和宫来问话，天朝人都是这样做事的吗？”
“那月朝人谎话连篇，又该如何说？”
司永熹的声音冷冷响起，阴沉的目光，直逼荣太后。
她心头一跳，故作镇定，“什么谎话连篇！哀家身为太后，又怎会欺骗二位皇子？这里是宁和宫，不是皇帝的御书房，两位皇子若有疑问，大可去找皇帝问问清楚，又何必跑到哀家这来撒野！”
“本皇子为何要到宁和宫来问话，想必荣太后比我兄弟二人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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