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一枚弃子
约摸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锦元突然把杯子放下，站起身来，“莺灵，你陪我去一趟东厂吧。”
莺灵一愣，“皇太后去那做什么？”
她本以为锦元是想找司祈年问清楚，可她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着实把莺灵吓了一跳。
“我要去见见锦芳，她现在应该也很想见我吧。”
莺灵本想劝一下，但看锦元那表情也知道，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便什么都没说，陪着锦元一起出去了。
然而，二人才刚刚走到门口，外面突然传来通报声，说黄帝来了。
锦元心神一阵，看样子皇帝也是知道了锦芳被关进东厂大牢的事儿，所以才过来找她的。
有司祈年在中间给锦元打掩护，即使皇帝来了，只怕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这次过来也许就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已。
刚想明白这层关窍，皇帝已经过来了，他似乎很着急，走路也快了几分，全然不见平日里冷静的模样。
“参见皇太后！”纵然皇帝再着急，也不得不乖乖的行礼。
“皇帝免礼。”锦元抬了抬手，强行冷静下来，走到椅子上坐下，“皇帝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皇帝心中着急，也顾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虚招子，赶忙道:“朕过来是想问问皇太后，嘉嫔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何会被司大人带到东厂去？”
正在气头上，皇帝说话也没太注意分寸，语气冲的不得了。
锦元皱了皱眉，也懒得跟他一般计较，平心静气的锦元淡淡开口，“嘉嫔被带到了东厂去，皇上若想知道为什么，应该去问司大人，为何要来问哀家呢？”
“皇太后怎会不知道缘由？”皇帝着急了，猛的上前一步。
锦元一挑眉头，“听皇帝的意思，还是中元节那事，既如此，皇帝不也是心知肚明吗？那就更不用来问哀家了。”
跟在司祈年身边久了，锦元也学会打太极那一套了，看她那慢悠悠的样子，皇帝替补答案一出来，可他偏偏不能从锦元嘴里挖出什么。
他不愿意去找司祈年，就是知道他不会跟自己说实话，即使说了也必定不会让皇帝好过，没想到锦元居然也学会这一套了。
看皇帝以羞愤难当，锦元心中竟生出了几份笑意，她擦了擦嘴角，又道:“皇帝来的真巧，哀家正准备到东厂去看一看呢，不如皇帝跟哀家一同去？”
这是锦元抛过来的橄榄枝，别看他是皇帝，若没有司祈年的同意，想进东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锦元就不一样了，试问这宫中还有谁不知道锦元在司祈年心中的分量，连他身边最得力的侍卫贺襄都给收买了，更不会有人阻拦锦元。
可皇帝却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机会，接连被锦元泼了好几盆冷水，它也算是冷静下来了，语气逐渐平缓。
“既然皇太后还有事儿，朕便不打扰您了，还请皇太后回来的时候告知朕一声，嘉嫔究竟犯了什么错？司大人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皇帝放心，哀家一定照办。”锦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让莺灵送客。
皇帝才一走，笑容就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锦元总有种奇怪的感觉，皇帝对锦芳确实很宠爱，可是这仅仅是因为外貌的缘故吗？
宫中的美人就像是御花园里的花朵，永远都没有断绝的时候，哪怕锦芳长得确实很漂亮，但宫中比她美貌的人从不缺少。
若说是皇帝折服于锦芳的美貌，可宫里貌美如花之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锦芳呢？
锦元心里总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皇帝如此偏袒锦芳，不仅仅是因为她本身优势的缘故，或许这其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呢。
纵然想了这么多，也没改变锦元的想法，在莺灵的陪同下她去了东厂，司祈年似乎知道锦元早就要来似的，所以派了贺襄在大门外等候。
见到贺襄锦元微微地惊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司大人贸然收押了嘉嫔是什么罪名？”锦元最终还是没能按耐得住心中的好奇，询问出声。
贺襄轻轻摇头，“属下虽说整日跟在司大人身边，但也不知道大人心中所想，若是皇太后当真想知道答案，不如从大牢出来后去见一见大人吧，或许大人会告诉您的。”
贺襄说话可真是滴水不漏，但凡是锦元想知道的事情，全都被他巧妙的避了过去。
见这样子锦元也不再多问什么，一群人很快到了大牢。
锦元走进去，莺灵刚要跟上去，贺襄却拦住了她。
“你干什么？”莺灵吓了一跳，赶紧挣脱，正要挪动脚步，贺襄又跑了过来。
”司大人有吩咐，只准皇太后一人进入大牢，即使你是皇太后身边的婢女也不行，在这等着吧！”
莺灵脸胀得通红，却又敢怒不敢言。
锦元朝她点点头，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下了大牢去了。
“为何司大人要定这样的规矩？”莺灵低声吐槽了一句。
本来只是自己随口抱怨，却恰巧被贺襄听见了，四下里无人，锦元也已经进去了，倒也不担心被旁人听到。
贺襄轻松一笑，“东厂有东厂的规矩，当然不比皇宫，莺灵姑娘来东厂的次数虽说不多，但以后也要习惯习惯！”
“我为何要习惯？”莺灵还没听懂贺襄的意思呢。
贺襄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收起笑容不再多言。
外面聊得火热，锦元却战战兢兢。
上一次来东厂大牢的时候，是大夫人那次，锦元亲眼看到大夫人在她面前惨叫连连，非常凄惨，那样的画面至今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现在，又轮到锦芳了。
不得不说，这叫报应。
依旧是长长的走道，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锦元突然听见前面有啜泣的声音，像是锦芳，忍不住加快了脚步，绕过前面的转弯处，前方突然豁然开朗起来。
就在前面不远的一个牢房里，锦芳身着一身白色的囚服，蹲在那儿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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