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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婚带娃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团冷空气串入,一只强劲的大手把侧卧的三娘子板正。

        憨憨甜甜的三娘子被搅扰了好梦,不耐烦的伸手去推,手指被人咬住。

        她梦见自己怀了晋哥,南宫榭买了好多吃食摆在面前,她伸手去拿,手指一疼,醒转过来。

        那双白日里见惯了的狐狸眼,跟她的眼只隔着一层眼皮。好吃的没吃上,她的嘴巴被狐狸眼撬开,灵巧的舌头,上下翻卷,肆意允吸她的精神。

        南宫榭左手手肘撑住,粗硬的手掌化成绕指柔托起了发髻散乱的臻首,舌尖上蜜果香汁不断刺激着越来越燥热的罪赘之物。

        没吃过猪肉、闻到过腥味,南宫榭极力把控着过程、慢慢的引导,极有教养极有规矩的带着娘子再上一曾楼,那里离云端越来越近。

        三娘子没有去过藏玉楼,但是话本子上对那事也有描述,那些个弯弯绕绕、嘤嘤宁宁、当初给老夫人去读,自己总是脸红,老夫人就说她,自是有一天你会被如此排遣,甘之若饴。

        飞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三娘子的代价自然是疼,在南宫榭的代价是后背上留下的指甲抓痕,两个人从云端坠落。

        满脸汗水、眯着狐狸眼的男人想起春娇总是调侃他片叶不沾身的本事,那句:总有一天你会晓得痛、然乐不思蜀的真谛。

        三娘子:晋哥怎么还不醒?

        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只剩一缕,非常需要晋哥的哭声拯救自己。

        直到雄鸡报晓、南宫榭乜着狐狸眼、嘴角上挑、心满意足的去摇椅上抱起襁褓,晋哥瞪着乌黑的双目瞧的他面红耳赤,满心舒爽。

        三娘子翻身朝向里墙,恨恨道:该醒时不醒、该睡时不睡。

        南宫榭把晋哥放到床上,对着脸朝墙壁的三娘子柔声问道:“为夫去云家食店,娘子想吃蟹饺还是烧头?”

        没人理会他的话,南宫榭也不生气,自言自语:

        “莫若在带些乌鸡参汤给娘子补补,噢,捎带给娘子买伤药买里裤,。”

        三娘子想起昨夜被他撕烂的里裤,脱口道:

        “要绿纱绸的,不要浅色的。”

        “好,为夫知道了,那就红绿紫青各色都要上一条,免得明日又去。”

        明日……又去,三娘子咂摸这话,齿咬着下唇裹紧身上的锦被,想恨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有人拍门,娘子也不必起床,为夫去去就回。”

        三娘子:我,我起得来吗?手酸、脚酸、腰酸。

        果如南宫榭所料,真的就有人拍门,三娘子既不想动又有夫令,乐得松散开襁褓,把晋哥搂进被里,握着他的小脚丫,咿呀伊伊呀的跟他聊天。

        今儿的晋哥就是乖觉,不哭不闹,胖胖的小手一直抓着三娘子散落的秀发不放。

        “你这小猴,饿了竟也不哭,心疼为娘被你父亲欺负了。记得长大要替为娘报仇。”忍着全身酸痛,三娘子还是取了偎在炉火边的羊奶喂给晋哥。

        南宫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襁褓,要给晋哥换碎布垫。

        “娘子,晋哥可曾喂了羊奶?”

        “未曾。”

        南宫榭狐疑的盯着娘子后背,碎布垫是新换过的,晋哥嘴里不断吐着奶泡,分明是刚刚吃饱的心满意足。

        这小女子怕成这样,也不想想如此青天白日,怎会……

        也不管三娘子如何僵硬着身体不动,如何看向他愤怒的眼神、如何手酸的穿不上夹衣,南宫榭把她拉到床边半靠着,披上夹袄,到了漱口水。

        咸肉粳米粥的清香唇齿留芳,顺着略略沙哑的喉咙滚进,极熨帖昨夜的用力过度。

        三娘子就着南宫榭手里的羹勺吃了一小碗粥,又不客气的张嘴接下他喂过来的三个蟹饺,认真吃、不去看那人抿着嘴角的邪魅的笑。

        吃好裹上锦被又要睡去,被南宫榭一把拉住,

        “娘子稍安一些,洗洗上药再睡。”

        原来这个男人知道会伤到她,可他还是……三娘子窝着气,捋了一把长发,阖上眼睛直接无视。

        南宫榭:“娘子,你且先小憩,为夫吃了粥再给你清洗。”

        三娘子:“……里裤与我拿来。”

        两个人拉扯了一番,南宫榭笑着松开手,绦绿的纱绸里裤被三娘子扯进被里。

        只穿着里衣里裤,就着南宫榭的手裹上披风,三娘子转到屏风后,热气氤氲的浴桶里泡着一个香纱包。

        三娘子拿到鼻子下,嗅到里面是驱寒暖宫的几味药材,又见木架上挑着一件厚厚的双层锦缎浴褛,想必是南宫榭一早就准备好的,心里暗暗生出小小的得意。

        谁不想嫁个体贴的夫君。在侯府每次听到已出阁的芙蕖娘子,跟老夫人说起韦二郎君给妾室买的花哨里衣,浓浓的酸楚味道让候在门外的她都心疼。

        关于上药这件事,三娘子选择放弃,她看不到伤处,也不想劳烦谁。南宫榭也没有坚持,毕竟是新妇。

        “拍了几次?”趁着南宫榭吃粥的当口,三娘子与他说了有人拍门板。

        “两次,间隔较久,应该不是同一人。”

        “嗯,”南宫榭心里有了数,想必是昨儿的炫富有了效果,刚才在云家食店就有人刻意凑上来言语闲谈。

        拍打自家院门的,想必也是想要拉交情找借口相识之人,这第一批所料不错理、应都是商贾之人,但他的目的是这些人背后的那条大鱼。

        拾辍停当屋里的碗碟,南宫榭跑去扫院子里的积雪,这让三娘子生出慌恐,这人是昨晚没累到,还有力气,分明不像市井传闻的商贾之人、体力倍懒。

        趁人不在屋里,三娘子起身穿上寻常的袄子、下裙,总要做点何事,不能一直卧在床上。

        正寻摸着,听见南宫榭与人搭话,又开了大门,放人进院。

        把客人让至堂屋,奉了茶,絮絮而谈。

        “前几日便听南宫郎君要购禹州城的宅子,如今可有如意的?”

        “一处宅地尚未去看过,何谈如意。”

        “哦,如此,老夫这里倒有规矩的宅地推荐,郎君可要瞧瞧?”

        “不知是何处地段的?”

        “宅地在禹州城东街面,原是南北街上最好的地段,西边走上一刻钟便是州府,县衙在北,南面便是酒楼瓦肆喧哗场所。”

        “如此地段,这宅地必定不菲。”

        “哈哈,像郎君样的人物,合该住这样的宅地。郎君若不住,大抵这禹州城无人可住的起了。”

        在屋里呆坐的三娘子,听得外间的言语,心里判定这老者定时商行的牙郎,惯会彩绘凡物,一嘴的金牙齿。

        “老丈既如此夸道,想必宅地是极好的,未若隔日去瞧瞧再议。”

        南宫榭的说法,三娘子听了有些急躁,如此走南闯北的人也会被牙郎说服?!竟然听不出这里的噱头。

        谁家愿意住到睁眼就看见衙门、州府的贵地,有事没事都要被衙役路过先看。

        三娘子给老夫人读的话本子都是勾栏瓦肆、才子佳人的剧情,她怎知灯下黑的妙处,而这妙处正适合南宫榭的安排。

        只是这老者初次登门便提到这么合意的宅地,南宫榭还是提防了一二,没有立即作答。

        那老者也不刻意再说服,约了次日相看,又闲话几句便告辞了。接下来又来了两个商行的牙郎,也都是金牙齿的说服住东城。

        三娘子多年不在家,自然不是很了解禹州城,也不晓得为何牙郎都力荐东城的宅地。

        自回到兄嫂家也很少听兄嫂提及禹州城,富贵繁华自然与乡人不干底细,况哥嫂也不是那种乡下爱闲聊的汉子婆姨。

        渐渐过了未时三刻,申时将到,进餐的时间就近了,乡下人都是两餐。

        南宫榭送走了最后一个牙郎,进来里屋看见绢帕包头、粗布衣裙的三娘子,便问:

        “娘子如此装束,是怨埋夫君没给娘子添置新衣?”

        三娘子被问得有些尴尬,再一想,不管他之前如何,当下是自己的夫君,必当自己□□。

        将来还要养儿子、娶娘子、嫁女添妆,如此大手大脚有今儿没明儿,非乡人的活法,那是有爵位吃官粮的才当如此奢靡。

        “娘子说的是,”南宫榭憋着笑,听了娘子的一番训话,当说到嫁女娶媳时,心里隐隐有了情绪,不在玩笑着去听三娘子的言语,心里反复计较着,如能真的就这样陪着娘子白头,甚好!

        当然说归说,吃归吃,在侧房看见南宫榭买回来的那些食材时,三娘子也乐得净手准备起来。

        “娘子,可识得这是何鱼?”

        “不识。”

        做鱼莫非先要和鱼聊聊家乡祖籍?三娘子拎刀在手,不解的看着跟进灶房的郎君。

        “娘子,可知水晶慈姑是那几样时蔬菜料?”

        “不知。”

        “娘子,可知五味杏酪鹅是焯水还是隔水蒸?”

        “……”,手中刀嚯嚯敲打案板。

        南宫榭瞧见了他娘子不待见他的眼神,并无悔意,继续兜卖娘子的颜面:

        “娘子可知……”

        “不知,郎君请——!”

        三娘子抱臂依门,琢磨着自己郎君怎会如此珍爱下厨,自己这是有福呢?还是有福呢!

        灶台下炉膛里的火光映射着门口小女人瓷白的肌肤,和笑眯眯的弯弯眼,莫名的躁动突然就窜上了南宫榭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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