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矛盾深化

打开门的一刹，苏琪往后退了几步，和余眠保持一定距离。

        “有事？”余眠抹了一把脸，睡眼惺忪，眼皮半撩不撩，一副凶相不好接近。苏琪不敢离她太近，咳嗽几声壮壮胆：“余叔叔说…说让你明天带我去学校。”

        “哦，今天别叫我，我不吃饭了。”无情的关上门。

        什么人啊，态度怎么差，苏琪暗暗在心里骂一句，窝回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奶奶房间就是舒服，余眠瘫在软皮转椅上，浑身散架了一样软的没了骨头。本来就是按书房改的，没有霉味暖融融的，通风又好采光又好，看的见太阳，正对着楼下那棵银杏树。

        特别是这张书桌，原本就是从余眠房间里搬出来的，比现在房间里摆着的不知道好多少，又宽敞又光滑，物归原主也是一桩喜事。

        一个下午余眠刷完了三十道数学真题，写了两张物理压轴题大卷，神清气爽。合上笔帽，往书包里一塞动作一气呵成，她享受这个过程，从来不排斥，特别是写对了，所带来的一种包裹全身的强烈满足感，让她上瘾。

        房间门开了，余眠径直走向卫生间。苏琪一会笑一会哭，声音像杀猪，手里抱着一大袋膨化薯片，透明包装，吃了一大半看的一清二楚，她注意到那边的动静，紧盯余眠，忍不住想：她这一个下午饭也不吃，待在房间里这么久，不会在干什么坏事吧？

        这样诡异的想法一时占据她的头脑，说行动就行动。

        她放下零食，调大电视机的声音，推开虚掩的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房间构造简单但东西很多，桌子上摊着一本练习册，她随便翻看几页，满满的红勾，她提起余眠的书包，隔着外面摸了摸，鼓鼓囊囊的，里面肯定藏了什么见不到人的。

        刚要打开看个明白，瞥见窗外李可盈提着菜走进楼道的身影。

        “你在做什么！？”余眠怒斥，一进来就看见苏琪鬼鬼祟祟的乱翻她东西。

        苏琪一惊，收回手，做贼都会心虚，她可一点都不，蹬鼻子上脸底气十足：“我就进来看看，说不定你又在里面干什么坏事，”她也是没话找话，指着余眠的练习册：“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全做对，都是抄的吧？”

        “我这样的人？”余眠气乐了，冷笑一声质问道。

        很长一段时间余眠为了学习，每天熬到凌晨两三点，整个寒假都泡在书店里，拿着练习册一本一本的看，没钱买，只能对着题目写在本子上，写了有五六本，厚厚一沓，还因为赖着不走被书店老板赶出来好几次，甚至提前预习了高中的内容，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考好的高中，上好的大学。

        “疯子，怪人，怪不得你妈不要你。”苏琪专门拣那些难听的骂，内心偷笑，这样她就会动手，只要她一动手等会妈妈回来了，她就完蛋了。

        她到现在都还以为，李可盈管的了余眠。

        余眠平静下来，跟这样的人不能用正常的交流的方式，屡教不改是他们的本性，还不如不计较：“别提我妈，你不配，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努力永远得靠自己，少看那些无脑电视剧，你已经无可救药了，出去。”

        苏琪着急了，事情发展脱离了她的控制。

        她不依不饶，拽住余眠的纤细的手腕：“我偏要说，你妈就是在外面去巴结男人，跟他们上床，说不定你也是她从外面鬼混来的野种……”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清清楚楚五个手指头印，苏琪没站稳倒在地上，地都震了一下。

        “谁让你这么说的！”余眠愤怒到了极点。赵燕玲是她的底线。

        苏琪见愿望达成，也顾不得疼痛，歪着嘴：“我妈告诉我的，她还说你也一样……”还没等她爬起来，炫耀胜利的战果，把这张通红的肥脸给李可盈看，大声宣扬，余眠突然骑在她身上，用腿压住她的手，一拳接着一拳往脸上砸。

        苏琪一点还手的力气也没有，完全被压制只能挨着。别看余眠瘦，力气有的是，胳膊上一用力全是肌肉，小时候孙闹交过她两招，正常自保没有问题。

        “你要是不告诉我，这是你妈告诉你的，或许我知道的也不会怎么快。”

        苏琪错了，大错特错，开弓没有回头箭。

        几拳下来，苏琪鼻青脸肿，鼻血挂在脸上，口腔里全是咸腥的血，余眠停手呼出一口气，站起来蹲在她旁边。

        李可盈开门进来，看见苏琪横躺在地上，脸肿得像猪头还挂了彩，再一看余眠，嗔目结舌，眼底是一片慌乱，不自觉松了手，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嫩豆腐碎成一滩。

        苏琪意识不清，隐隐约约看见李可盈，缓缓抬起手又垂了下去。

        余眠提起苏琪的脑袋，凝视李可盈，眼光一寒，眉梢眼角含着轻蔑，酝起戾气，溢满危险色彩：“我警告你们母女俩，别让我听到说你们说我妈不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离开。”

        李可盈震悚，倒吸一口凉气，在她眼里余眠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折不扣的疯子！

        “余眠你住手！”李可盈不顾一切奔向苏琪，余眠面无表情，站在一边。

        “琪琪！琪琪你怎么样啊，有没有事，你睁眼看看妈妈…琪琪！琪琪！妈妈送你去医院……”李可盈艰难的把苏琪从地上扶起来，一瘸一拐把她拖到了楼下，拦了一辆三轮车往医院方向走。

        余眠锁上门。

        诊所内。

        “大夫我孩子怎么样了？”李可盈一脸着急。

        诊所医生审视手里的报告：“没有太严重，鼻骨轻微骨折……可以保守治疗，没有移位无需特殊处理，无需复位和操作，这种情况可以完全治愈，恢复后外观保持不变，建议鼻部一定要严格的制动，尤其是在洗脸的时候尽量不要触碰骨折部位，以免导致骨折端再次发生错位，最好不要碰鼻子、摸鼻子。五六天差不多恢复，”诊所医生起身拿了一瓶药水：“回去用这个擦脸，消肿了就行了。”

        李可盈听到一头雾水，大概的意思就是不严重，买瓶药水就行了，她松了口气：“那大夫，这个吃什么会好的快一点啊？”

        “在饮食上，建议尽量多吃一些含钙的食物，像牛奶或者是虾皮、鱼，也可以多喝一些大骨头汤，骨头汤里面含有丰富的胶原纤维，可以有效地促进骨骼的恢复生长。”

        “好的好的，谢谢大夫。”

        缴完费后，李可盈带着苏琪去饭店，点了一桌好菜，水煮鱼、大骨头汤、清蒸白虾……

        “妈妈，余眠太吓人了，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余叔叔。”苏琪砸吧着嘴，大口啃着棒骨。

        李可盈心有余悸：“这个孩子，确实不像个人，怪吓人的，”余眠的那个眼神至今挥散不去，仿佛就在眼前，一闭上眼就能看到：“不提她了，晦气，我的女儿明天就要去上学了，准备好了没有？”

        苏琪迅速吃光了一整盘虾，嘴没停：“又不是没上过，对了，妈我想要个手机。”

        李可盈面露难色似有难言之隐：“手机啊…等你再大点吧……”毕竟手里没什么钱。

        苏琪眼眉倏的一变，怒目圆睁：“你不是说我要什么你就会给我什么吗！你的宝贝女儿被人打成这样，不应该补偿我吗！”

        “妈妈手里没那么多钱，等妈妈钱攒够了一定给你买。”李可盈也没办法，只能先这么说。

        苏琪往嘴里送肉，一脸傲娇：“你没有，余叔叔总有吧，去找他要嘛，也就是几百的东西，他肯定会给我买的。”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让他心甘情愿给咱们钱。”李可盈暗暗盘算。

        苏琪想不明白，也不用她想明白。

        余眠饿了一天，家里一点现成的能吃的都没了，她也不想下厨。干脆去楼下买桶泡面解决解决算了。

        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阔步上前，轻拍他肩膀，男人回头，还是清清冷冷的样子，一张蛇脸，魅惑人心。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

        梁旗川眼里藏着笑意，不轻易显露：“没认错。”声音很有磁性。

        “你吃饭没？”余眠试问。

        “没。”

        “那正好，我也没吃，你要吃什么我请客。”她信誓旦旦拍了拍胸膛。

        “不用，我请你。”

        余眠立马回绝：“不用跟我客气，之前在你家白吃白住，我也过意不去，你就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行吧。”

        余眠跟着他走到一处卖馄饨的小摊前停下。

        老板很是热情：“帅哥美女，吃点什么？”

        余眠看了看：“馄饨就好，你吃什么？”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看向梁旗川

        “两碗馄饨。”他先一步报上去转身落座，脸烫的厉害。

        “嘚嘞，两碗馄饨马上来——”

        余眠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正好十五。”坐在他对面。

        没一会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

        “来，二位的馄饨，慢用。”

        “谢谢，”余眠用塑料勺子舀起一勺，轻轻吹气，刚一进嘴，舌头整个麻掉：“嘶——好烫！”

        “慢点吃。”梁旗川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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