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消逝的寂静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正午时分，皇宫中的一处偏僻冷宫里。

        一片寂静，静得仿佛可以听到雪落的声音。

        突然这时，屋里传来一阵惨叫声。

        凤知千惨白着一张脸，左手捂着被大力折断的右臂，冷汗直冒，很快浸湿了里面的衣服。

        脚边散落着一把啐了毒的匕首，静静地嘲笑着眼前的一幕。

        身形恍惚，疼痛之余，凤知千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袍，也就是呈霸国的皇帝罗高皓，脸色并不好看，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而一旁红衣盛装的霍乐萱先是反应过来，怒吼道：“大胆，竟然敢行刺皇帝！”

        凤知千阴森的眼神冷冷地扫了过来，明明身处弱势，却让霍乐萱心生胆怯。

        霍乐萱身体僵了僵，往后退了几步，指着凤知千吩咐道：“乱臣贼子之女，企图谋杀皇帝的罪人，还不来人，把她给本宫绑了！”

        说完之后，立马转向罗高皓，担忧道：“皇上，您没事吧？”

        此时，罗高皓已经缓过来，复杂地看着眼前愤怒而单薄的女子，淡淡道：“朕没事！”

        接着罗高皓走向已经被侍卫制服的凤知千身前，忍着怒意：“朕原本想看在先皇的面子上，饶你死得体面，没成想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不过若你愿意从了朕，朕可以留你一命。”

        凤知千被侍卫按在地上，脑袋倔强地抬着，忍着胳膊上的疼痛。

        “呸，恶心！罗高皓，霍乐萱，你们两个丧心病狂，终将不得好死！”凤知千一双眼睛红得吓人，恨恨地看着两人。

        罗高皓眼神阴翳，一把子掐住凤知千的脖子，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凤知千呼吸困难，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艰难地开口：“哀家说，你不得好死哀家就算是做鬼，也绝不放过你们！”

        罗高皓的手越来越紧，直叫凤知千更加喘不过气，但凤知千的话并没有因此停止。

        “哀家诅咒你们，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日日被孤魂野鬼纠缠，断、子、绝、孙！”

        凤知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马上就要窒息的时候，罗高皓松开了手。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凤知千的脸上，瞬间凤知千感觉到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嘴角流了血。

        罗高皓紧紧皱着眉头，怒气横生，直接厉声道：“凤氏废除太后职位，贬为奴籍，给朕把她捆了，朕要亲自看着她被剥皮抽筋！”

        按照皇帝的吩咐，凤知千被捆在屋子中间，行刑的太监站在身边，一旁是各种剥皮抽筋的工具。

        当第一个工具伸到凤知千的眼前时，凤知千突然有些胆怯了。

        “啊！”刺骨的疼痛席卷全身，凤知千甚至可以听到肉皮被剥离身体的声音，“罗高皓，我若有来世，必将让你百倍奉还，啊”

        罗高皓冷哼一声，“别一下子给弄死了，朕要一点一点折磨她。”

        突然，一只全身乌黑发亮的猫咪猛地朝着罗高皓袭来，锋利的爪子划破罗高皓的脸颊。

        “皇上！”霍乐萱惊慌失措，慌忙让太医过来。

        罗高皓挡住霍乐萱的手，用帕子捂住伤口，眼神阴晴不定，一脚踹向那只猫咪。

        随即猫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凤知千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焦急地喊道：“九九，快跑，不要过来！”

        “晚了！”罗高皓冷道，亲自拎着猫咪的后脖颈，将其甩到了行刑的太监身边，“先把这只畜生的皮剥了，还有凤知千身边那个丫鬟也一并捉过来，一起杀了。”

        听到罗高皓的话，凤知千不断地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弱弱地祈求道：“我求你，不要动他们两个，有什么冲我来！”

        可惜无人听凤知千的祈求和无助。

        阵阵凄惨的猫叫声不绝于耳，还有被强行绑来的惜汋。

        就在凤知千的眼前，就这么残忍地让凤知千看着这一切。

        求饶道歉的声音喊得沙哑，猫咪和惜汋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凤知千却好似疯了一般，一会儿大喊大叫，一会儿又自说自话。

        罗高皓看着凤知千这样一副样子，再也失去了兴趣，挥挥手道：“你们继续行刑，五千五百五十五刀，不能少一刀。”

        说罢便甩手离开，就连脸上的伤都顾不得了。

        霍乐萱看着罗高皓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反而转过身子，来到了凤知千的身边。

        挑起凤知千的下巴，霍乐萱淡淡地开口：“表姐啊表姐，你看看你，怎么落得这个下场呢！”

        凤知千的眼神空洞无力，将自己沉浸在悲伤和懊悔之中，感受不到外界任何的声音。

        霍乐萱从一边的工具中拿了一把很细的刀，重重地戳在了凤知千的手背上面，只见凤知千的手背上面有个显眼的火红色印记，若是不仔细看得话，会被人误会是一只凤凰。

        或许是怨念已久，霍乐萱满目狰狞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传说中的凤凰在世，惹得先皇和皇上都对你念念不忘，可惜啊！”

        没有回答，凤知千脸上带着隐忍，想要将手脱离霍乐萱的折磨。

        “霍乐萱，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当时就应该让你淹死在河里！”凤知千突然插话，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霍乐萱，你如今可以苟同罗高皓陷害凤家，怎知以后他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法对你。你错把鱼目当成珍珠，却把真正爱你的人作践成一棵草，哈哈哈，可悲！”

        凤知千毫不客气地大笑，仿佛已经预支了霍乐萱的结局。

        “你！”霍乐萱气得指着凤知千，半晌后反应过来，缓缓道：“表姐不用担心，皇上不会怎么样本宫。本宫愿意作践人，你管不着。本宫就是喜欢别人像一条狗一样围着本宫转，表姐这是心疼了？”

        “呵！”凤知千一声讽刺的笑，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觉得皇上为什么对你好，你认为他爱你吗，还不是因为他忌惮着楚炎辰的势力。有朝一日，你若是失去了楚炎辰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

        霍乐萱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反驳道：“那怕是要让表姐失望了，表姐不知道吗，前日霍大将军为本宫采摘灵草时，旧疾复发，没有得到好好医治，遇到野兽群，被啃咬致死！但皇上依然是很爱本宫的！”

        凤知千呆愣在原地，浑身都微微颤抖着，似乎是不相信。

        曾经上阵杀敌、威震四方的大将军，怎么能？

        震惊心酸和一点心疼笼罩在凤知千的身边,最终都归为眼中的一滴泪，算是跟那人做最后的告别。

        “呀，表姐莫不是喜欢楚炎辰？”霍乐萱发现了重点，从小到大被凤知千压制的她，这一刻，优越感油然而生。

        凤知千闭嘴不答，回忆着那人的面容。

        霍乐萱也不在乎凤知千的回复，反正她已经知道了真相，也讽刺过了，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既然表姐喜欢他，正好你们可以在地府做一对忙命鸳鸯了，本宫就把他让给你了！”霍乐萱留下这么一句话，吩咐行刑的太监继续，就径直离开了。

        一刀连着一刀，凤知千清晰地感受着每一刀的疼痛，眼睛越来越模糊。

        眼神瞥到远处，散落的猫咪毛皮，血肉模糊的惜汋，还有那桌子上压着的一个帕子。

        帕子是凤知千最喜欢的，是那人送的，上面的刺绣不是凤凰，而是朱雀。

        “啦啦啦，苦闷的人儿，终将是要报仇雪恨，等着我吧，我来找你了”凤知千脑袋中哼唱起一首小调，脸上慢慢地浮现出绝望，眼睛轻轻地闭了起来。

        同一时间，凤知千没了呼吸，面容带着死不瞑目，手背上的火红色印记越来越亮，仿佛下一刻就要燃烧起来。

        整个冷宫被大雪覆盖，显得空旷而孤寂，却无人来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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