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认可

田雨将悲伤藏于内心深处，踏上了去县里的路，这次没有和任何人一起走了，他身边只有白衣一个鬼。

        田雨是硬生生走着去的，路不好走。白衣看着他，明明很累了，却还是走着，她怀疑，田雨的脚已经磨破。但田雨什么也没有说，白衣飘在他的头上，下午黄昏，看着远处，终于到了。

        排队进入城中，也有很多出城的人，脸上都是疲惫，想来战争让大家四处奔波，已经常态。

        白衣有时候觉得田雨不像是农村长大的孩子，他的想法有时候，很独特，是的，只能用独特来说明。田雨进城后，没有过多休息，直接走到上次去的军人的客栈，风尘仆仆。

        看着白衣实在忍不住，问田雨，你不是有计划吗？这么草率语气讶异，题外音就是不相信会被招入。

        田雨没有多说什么，他的样子十分狼狈。这个时候，那些军人已经在招人中快要结束，排到田雨的时候，他们说：你家人呢

        “家中还有母亲和妹妹。”田雨低声回答。

        其中一个白面书生样的说：“你不符合要求，孩子，你家中还有你的母亲需要照护，你回去吧。”

        白衣在旁边听到，果真如此。她看向田雨，田雨这个时候脸上没有难过，她听到他说

        “我来参军，就没想过回去，我有信仰。”

        “哦，你的信仰是什么。”那人来了兴趣，其他人也纷纷围观起来，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围观中，田雨有些沉默，他想他可以说很多高大上的话，但是他还是没有选择这些话，他这个时候反而说了一句：“生命。”

        这下大家都笑了，因为田雨的回答不够好。

        那个书生气质的说了“孩子，我们这是打仗，在这条路上，我们注定是向死而生，并在所不辞。”

        “我没有说谎，但是我热爱生命，我憎恨战争，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了结束战争的路上而战斗，你说的没有错，会有牺牲，可是我怕的不是牺牲，而是无用的牺牲。”

        “如果让你做无用的牺牲了呢，因为我们要的不是别的，就是战士，一个可以在战场上挡住子弹，可以在任何恶劣的情况下，流干最后一滴血，我们要的就是牺牲！你想法太多，在很多情况下，你不具备战斗的精神。”

        “我不骗人，我说的就会做到，我可以在任何恶劣的情况下，做到所需要的一切，我以我的生命起誓。”田雨这个时候看着那个人，再看向四周，他坚定的说。

        这句话，让大家对这个小孩有了感觉，这个小孩，不一般，要说哪里不一般，一时也说不上来，一阵安静下，猛然爆发声响。

        这个时候，留下来，似乎也无非不可以。

        “好，小子！”“说得好！”

        “排长！我要这个人。”

        “滚蛋，老子先看上的！轮资格，我才是……”

        白衣也在空中喝彩，她想：田雨这个样子，很好看。

        那个人，也就是排长，抬手制止，慢慢又安静下来，他看向田雨笑了，说：“你叫什么”

        “田雨。”

        “田雨，田雨，好名字，水滴化雨，你现在可以加入我们了，希望你信守承诺。”

        “我说了，我说到做到。”

        转而排长说：“各位班长，你们各凭本事，看看这小子能到你们谁的手下。”

        那些人坐不住了，都看着田雨，田雨被这种眼神弄得实在是尴尬，他还没有这么被人当肉似的看过他有些茫然，这种茫然让他在其他人眼里显得呆滞，倒是不同于之前老成的模样，这样子，更让人想要逗他了。

        白衣这个时候在空中看着田雨被围住，很是搞笑，她飘到田雨身边说：你已经踏出一步了。

        这句话提醒到了田雨，他已经踏出一步了，后面的路已经向他打开，这个时候他不必惶恐。

        田雨看向白衣他想：这个时候，她还在，真好。

        这时候，一个语音插进来，带着软软的调调“哎，排长，你这不行啊，你这真的不行啊，你就这么看着啊，居心不良。”

        田雨看向说话的人，这个人，他不是很高，甚至很瘦，可以看到骨头突出，眼神却是很犀利，锋芒毕露，很软和的外表，却有很利的攻击性。这让他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他要的就是这样子的。乱世出英雄，能在这里站着的，就绝对不是简单人物，他喜欢和这样的人一起，发现自己这样的想法，这让他热血沸腾。

        田雨看着这个人问：“你是谁？”

        “你问我”

        “嗯。”

        那人来了兴趣：“和我混吗”

        “想。”

        “不错，我还没使唤过这么对胃口的人，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小子，跟我混，命硬点，噢，对了，我叫杨刚，叫我刚哥吧。”

        “好”

        田雨答的很痛快。

        白衣看着这样的田雨，心中有些遗憾，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有些不安，她看着他走向自己想走的路，那条无数人奔赴，无数人为之付出一切，最后走向死亡。

        几个月后，田雨和白衣跟着他们走了很久的路了，在路上，白衣最近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多，见到的不平之事，也无可奈何，在她看着田雨参军，看着他训练，每每被练得狠了，也毫不在意，疼了也忍着，每次白衣看着田雨身上的淤青都不想再看，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每次都是能听到闷哼声，让她有些焦虑。

        “哼……唔……！”田雨在给自己上药。

        “疼死你算了，不让你逞强，非的逞强，都说了，按时完成就可以了，你非得勉强自己，体力不支，摔个狗吃屎，活该！”

        “呵……，白衣，你这话真让人伤心，我都这样了，你说这话合适吗？唉……”

        “哦……你也知道自己这样，怪我喽～”

        “白衣，你不用这样子，我知道的，自己的极限还不止如此……”

        “好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这话说了多少遍了，你也不会听我的。”

        “白衣……”

        “我知道的，我帮不了你什么了。”白衣看着即将熄灭的灯火，悠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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