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凶手
他们到达王家时，王逢远正在怒不可遏地训斥一干的下人，有几个下人还被打了板子，一时哀嚎声，告饶声，闹哄哄的。
“王公子，这是悲伤过度，寻下人发泄发泄？”
云荒鄙夷地道。
“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也敢在我跟前胡沁……”
王逢远是见过云荒的，云荒为了崔秀茹的案子曾来问询过他，他仗着父亲是从三品的官儿，岳丈又是忠勇侯，并没有将锦衣卫放在眼底。
“来人，带人！”
秦屿舟言简意赅。
云荒楞了一息，而后就要人绑了王逢远走。
“你们有什么权利绑我？我又没犯法？”
王逢远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给他面子，上来就绑人，顿时气焰萎靡了不少。
“既然在这里问你你不乐意，那就去锦衣卫问！”
秦屿舟从一干的锦衣卫后头走了出来，一侧跟着着男装的夏有蘅。
“秦……秦大人，我……我不知您大驾光临，是我……我语出不逊，请……您多担待，您有什么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马上，王逢远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畏畏缩缩地先给秦屿舟施了一礼，而后又战战兢兢地讨好。
“查！”
秦屿舟也懒得跟他废话，一声令下，十几个锦衣卫就冲进了崔秀茹的卧房。
“秦大人，内人是跑出去死在外头，这屋子里……”
王逢远还要说别的，被秦屿舟一个冷冷的眼神看过来，霎时闭了嘴，双腿哆嗦着站去一旁角落里了。
秦屿舟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刚回头想要夏有蘅也坐，却发现小女人不在身边了。
他腾地站起来，刚欲去找，却瞥见就在小院西面的假山背后，小女人正跟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说着什么。
他眼底的笑意就又浮出来了，小女人还知道走曲线救国的路子，嗯，很好！
尽管知道，此刻锦衣卫众多，院子里的人不敢对她怎样，但还是眼角余光始终盯着西头假山后头的小女人，生怕她出一点点的闪失。
半个时辰后，云荒从屋里拿出了一只男人的布鞋。
他指着王逢远问，这是你的？
啊？
我……
王逢远像是被他问愣住了，略微一犹豫后，还是咬咬牙，点了点头，“是，是我的。”
夏有蘅很清楚地瞧见他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甚至在瞧见那只鞋子的时候，他的双手本能地攥成了拳头，“不，这鞋子不是你的！”
她澄澈的眸子盯着王逢远的眼睛，王逢远的眼神里浮现出复杂的表情，有恨意，有慌乱，有羞愤，但他还是咬着牙道，“你……你胡说，这鞋子就是我的，不然怎么会出现在我娘子的卧房里？”
这话似乎问的很对。
按照常理也是如此，夫人的卧房是属于夫妻双方私密的场所，当然只能出现他们两人的私物了。
夏有蘅轻轻一叹，语气颇为同情地道，“这只鞋子不但不是你的，而且它的出现还让你跟崔秀茹大吵了一架，就是这次吵架让崔秀茹连夜离开了家，她这一走就走上了不归路，她的死，你也是有责任的！”
“我……我有什么责任？她给我戴绿帽子，我恨不能打死她，她死了倒省事儿了！那个奸夫我一定要找到，弄死他方解我心头之恨！”
极大的羞愤之下，王逢远把真实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不过，话已出口他就后悔了。
如今崔秀茹死了，凶手没抓住，他这样说话，不是要让锦衣卫误会他是凶手吗？
“秦大人，我……我没有杀她，真不是我！不信你问问他们，我是昨晚上刚回来的，本来……本来我还给她买了首饰，想要回来给她个惊喜，没想到……”
“没想到你敲门老半天她都不给你开，你还听到屋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你恼怒之下，把门给踹开，冲进去，只看到后窗打开，你马上就追到后面院子，发现有人翻墙逃走，你让人去追，但是夜色茫茫，你们追丢了，是不是？”
夏有蘅接了他的话说道。
王逢远一惊，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地看了夏有蘅一眼，耷拉下脑袋，“我今日拷问这院子里的下人，就是想知道，那贱妇到底跟谁厮混？我……我要抓住那个混蛋，杀了他！”
他磨着牙，恨意不休。
“呵呵，你不会那么做的。杀人偿命的道理你还懂，你就是气不过，想要将他扭送侯府……自此你手里捏着侯府嫡女的□□的把柄，再有什么事儿求到侯府门上，他们不敢不帮你！”
夏有蘅不屑地看向王逢远。
“我……我不该问侯府要补偿吗？他们明明知道崔秀茹就是个贱妇，却还要把她送到王家来，我……我也是个男人，我难道愿意被绿吗？呜呜……外头的人都骂我是绿头龟，我……”
他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过，夏有蘅却一点都不同情他，只是冷冷地泼了他一盆冷水，“崔秀茹早就恶名在外了，你觉得崔家不知道？如今，可能他们全家都在偷偷庆祝这个丢脸的闺女死了呢！你去跟他们讨要好处？等下他们大概是要来问你要人……”
“他们就不要脸面了吗？”
王逢远像是被什么刺痛了尾巴，一下子跳起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呵呵，你为什么娶崔家女，你忘记了？现在说什么委屈？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夏有蘅转头不再跟这种无耻的人说什么，只跟着秦屿舟来到后院。
云荒拿了那只鞋子，对着后院窗根底下的脚印比对，果然严丝合缝，也就是说，这只鞋子的主人的确在崔秀茹死之前跟她在一起，就在她的卧房里厮混，恰好王逢远回来，他仓皇逃走，连鞋子也只穿了一只……
夏有蘅看那只鞋子，在鞋子里面的鞋帮隐蔽的位置绣了一个法字。
法？
是名字？还是绰号？
她看向秦屿舟，秦屿舟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怎么看？
他眼神之意就是这一句。
我怎么知道？
她在心里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不过是由崔秀茹的死相想到前世那个案子，这才有心掺和进来，完全没想着自己会成为侦破这个案子的主力，他干嘛时时处处地问自己呀？
像是看透她的心思，他低头，笑着在她耳边道，“想知道下面怎么查？那就嫁给我，我好好教教你……”
你……
她羞恼，扬起手，刚想要打他一下，却马上意识到身边各种目光，而且她还穿着男装，这若是跟秦屿舟举动暧昧，大概转天就会漫天流言，秦指挥使好男风！
当下借着梳理耳边的乱发，尴尬地收回了手，讷讷道，“大……大人，这几个人是不是也得带回去好好查问查问啊？”
她有些同情地看向那几个被王逢远打得不轻的下人。
带他们回锦衣卫也算是解了他们目前的困境，不至于被恼羞成怒的王逢远打死！
要知道，王家大公子打死个把下人，那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似的，根本没人追究。
“多谢大人……”
那几个下人忙不迭地磕头致谢。
就这样，一行人带了四五个王家的下人，从王家出来。
“大人，左右天都这般时辰了，你再回卫署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回家吧，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工作好……”
她话没说完，那人早就一脸喜色，你心疼我了？
我……
夏有蘅一跺脚，转身就走，“你爱回不回，我管你呢！”
她在前头走得蹬蹬的，身后他却一直都是满面笑容地跟着，时不时还来一句，慢点走，走那么快会累的，不过累了也不要紧，我可以抱你……
滚滚滚！
她在心头呐喊了一万句。
－
第二天一早，秦屿舟起来后就带云荒出去了，他说，既然崔秀茹是连夜离开的王家，她没回娘家，那必定就是去寻那逃走的情夫了，即便不是他，也会是旁的男人，所以，他要带人去查一查与崔秀茹有染的男人，找到那只鞋子的主人。
夏有蘅还是提醒他一句，崔秀茹十有八九是被巨大的声响震死的。
秦屿舟点头，表示认同。
但她是怎么震死的？在哪里震死的？这都是个谜？
因为锦衣卫已经把京都以及京都外头几十里内的范围都查了一遍，这几天，任何地方都没有爆炸事情发生，也没有打雷下雨。
三日破案之期，就只剩今日一天了。
夏有蘅替着秦屿舟捏着一把汗，尽管她知道，一旦三日破不了案，皇上可能只会在口头上斥责秦屿舟几句，并不会真的罚他，但还是希望他能按期破案，别坏了他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对了，还有一个恶名是阳间阎罗王！
但愿你能在今天抓住那个阳间的恶鬼！
她暗暗在心里祈祷。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秦府有人比她还替着秦屿舟焦急，那个人就是秦老夫人。
她一早就让曹嬷嬷过来说，她打算去城外的寒秋寺烧香，祈求菩萨保佑秦屿舟事事顺心，早日成亲，她也早日抱上重孙。
莫名地，夏有蘅听到后头这句，脸上绯红了。
曹嬷嬷最擅察言观色，瞧见她这窘态，偷偷捂嘴笑了。
老夫人说了，她家大孙子不擅讨好女子，更不会向人表白，她这个当祖母的，不帮着撮合撮合就不对了。
崔秀容也说要跟着一起去，还擦红了眼睛，哭唧唧说要去为嫡长姐烧香……
“你不恨她了？”
秦老夫人毫不客气，一句话怼得崔秀容哑口无言。
“行了，你就在家里偷着乐吧，省了出去没忍住面上带出得意欢喜来，再被人诟病咱们秦府没教会你宽容大度！”
老夫人说完，就携着夏有蘅登车而去。
气得崔秀容又把落枫苑的杯杯盏盏砸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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