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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出了乾清宫,一路上进喜欲言又止。

        花尽欢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趁现在说,别吞吞吐吐!”

        进喜低声道:“皇后娘娘安胎药里的毒真是陛下指使的吗?”

        花尽欢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进喜忙道:“儿子跟惠妃宫里的一个小内监交好,是他私底下听了一些不该听的,觉得害怕就告诉我了。”

        花尽欢没作声。

        先皇的后妃一共有十三个儿子,如今还活着的只有五个,而李熙年纪是最小的一个。

        其生母本是尚衣局一个女官,有一次替先送衣裳时被先皇宠幸,不过一次便有了李熙。因出身卑贱,被封了一个小小的更衣,连带着李熙也并不受宠。

        谢家送谢太后进宫的时候,先皇已经年近六十,谢太后虽宠贯六宫,却没有生育一子半女,

        谢太后抚养李熙时他才八岁,一个生母卑贱之人,内无母亲可依,外无亲戚可倚仗,所以对谢太后事事顺从。谢太后希望李熙永远八岁,只可惜,人是会长大的。尤其是一国之君,处处受制于人,自然对谢太后及谢家厌恶至极。

        太后跟小皇帝的这场政权博弈中,他是棋子,谢宝臣亦是棋子。

        可谢宝臣冰雪聪明,心思玲珑剔透,不可能看不透这些,还是怀了这个孩子。

        这世间的痴情女子总是以为自己的情爱能够战胜一个男人对于权贵地位的渴望。可她不知道对于小皇帝来说,她肚子里的龙胎是谢家悬在自己脖颈上的一把刀,时时刻刻警惕着那把刀什么时候落下来要了自己的命。

        这天底下的事儿,旁人的命总不比自己的命要紧,更何况是生在帝王家,一国之君的性命。

        花尽欢朝着长春宫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在宫里有些事儿一定要在心里藏严实了,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哪天脑袋就不是自己的了。”

        进喜知道他是在提点自己,连忙应下,问:“眼下干爹要去哪儿,可是要回府?”

        “你去东厂叫齐斌挑二十个锦衣卫,明日一早随我出京!”

        长春宫承喜殿。

        谢太后歪在榻上,冷着一张脸看着谢绍,呵斥,“你不是说沿途一路伏击,怎么还让他好好地入了关?”

        立在下首的谢绍忙道:“此獠着实狡诈,居然分作几路人马混淆视听,咱们的人只好分散去追。结果等追到那几路人马才发现他根本不在。等到侄儿再派人时,他已经大摇大摆上了官道直奔上京。不过姑母放心,侄儿已经在入关前做足了埋伏,务必叫他有来无回!”

        谢太后脸色稍霁,“七年前没能除掉他,让他跑回了封地,这一次务必以绝后患!”

        谢绍赶紧应下,腆着脸笑道:“好了姑母别生气了,不然这么美丽的脸蛋就要长皱纹了。侄儿来了大半个时辰,连口热茶都没喝上。”

        他虽平日里胡作非为,可生得俊俏,嘴巴又甜,一向最会哄人,那么多侄子当中谢太后最喜欢他。

        她被逗笑,在他额头戳了一指,“你啊你,惯会耍嘴皮子。”说着叫人奉了茶。

        “对了姑母,”谢绍接茶的时候在宫女白嫩的手上摸了一把,笑眯眯地看着谢太后,“若是事成以后,侄儿想要跟您讨个人。”

        谢太后笑,“说罢,这次又看上哀家宫里哪个宫女了?你也不小了,该成婚了,不能这么胡闹下去。”

        “不是宫女。”谢绍想起那张脸,心神有些荡漾。

        谢太后见他脸上竟起了羞赧之色,觉得稀奇,“莫非是朝中大臣之女?想要哀家赐婚?”

        谢绍悄悄覆在她耳边悄悄言语了两句。

        谢太后一听,皱眉,“胡闹!他一个男子,且还是个太监,纵使生得再好看,你讨他回去能做什么!”

        谢绍欲言又止。

        谢太后转瞬之间便明白了,随即有些嫌弃看他一眼。上京有不少贵族子弟喜欢在家中豢养一些美貌少年,不曾想他也有这个嗜好。

        谢绍上前讨好地替她捶肩,“姑母你就应了我吧。”

        谢太后沉思片刻,道:“你此次若是把事情办妥了,哀家便应了你。”

        一条叫人捉摸不透的狗,即使再讨主子喜欢,留在身边迟早成大祸患,给了也便给了。

        “多谢姑母!”谢绍大喜。

        谢太后放下心来,见天色不早,冲他摆摆手,“去瞧瞧你姐姐吧,那么多兄弟姊妹,她最疼你,见着你必然高兴。”

        说起可怜的姐姐,谢绍既心疼又生气,也不知她到底喜欢那个性情阴郁的小皇帝什么!

        等到姐姐生下皇子,到时候再跟那个没用的皇帝算账!

        谢太后如何不知他想什么,嘱咐道:“她如今怀着身子,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免得伤了她的心。”

        他应下,正要出门,怀里突然扑进一个温香软玉的女子。

        “越发毛手毛脚!”太后不满地瞪了一眼绿竹。

        绿竹连忙告罪。抬眸迅速看了一眼正笑盈盈望着自己的谢绍,才道:“方才奴婢瞧见花厂臣出宫去了,好像是领皇上的旨意明日一早要出京。”

        谢太后沉思片刻,叫人拿笔写了一个纸条放进香囊里,对正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侄子道:“你明日一早赶在他出京前亲自把这个交给他!”

        当初是他极力建议召宜安王入京,眼下的火也得他亲自去灭!

        谢绍颔首出了承禧殿,绿竹也跟着出了承禧殿,见左右无人,踩着谢绍的脚印出了长春宫。

        她小心张望一眼,随即有些失望,正准备回去,被人一把拽进怀里。

        绿竹假意挣了几次,便像是没了力气似的任由他两只火热的手掌如揉搓面团一样搓着自己的两只手,口中却道:“若是被人瞧见可就糟了,侯爷还不赶紧放手。”

        谢绍笑道:“这么冷的怎么不在屋子里待着?若是被花厂臣见到姐姐冻成这样,且得心疼。”

        说起花尽欢绿竹就气不打一出来,望着眼前面容俊俏,惯会哄人的男子,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一脸幽怨道:“他才不会心疼我。”

        “这话怎么说得?”见此刻暮色茫茫,四下无人,贴着她白嫩的耳朵道:“适才出来时不见了一只白玉簪子,我眼神不大好,不若绿竹姑娘替我去旁边偏殿内找找。”

        绿竹微微喘息,“如此也好。”

        一场云雨过后,谢绍揽着怀中喘息未定的女子,往她手里塞了一块玉佩,道:“帮本候好好盯着花厂臣,以后少不了你的好。”

        次日一早,天不亮齐斌等人领着一众锦衣到达城门口时,一身猩红大氅的花尽欢就已经在那儿等着。

        他与一众人简单交代了一下路线,戴好防风面罩,正要出行,远远地听见有人叫他。

        花尽欢回头一看,居然是谢绍。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花尽欢见他已经到了近前,掩下心中厌恶,翻身下马迎上前向他拱手行了一礼,道:“侯爷可是有要事?”

        谢绍打量着眼前身着猩红氅衣,虽一张脸遮得严实,却难掩风华的美貌太监,情不自禁伸手朝他的下颌摸去。

        花尽欢立刻后退一步,眼神骤然变得很冷。

        谢绍见他动怒,非但不生气,愈发觉得此人美艳不可方物,半边骨头都酥了,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递给他,道:“太后他老人家知道厂臣要出关,特地派本侯给厂臣送个锦囊来。”

        花尽欢看也未看塞进怀里,道:“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出发了。”

        谢绍依依不舍地望着他,颇有些哀怨,“厂臣都不打开看看,里面还有本侯的一片心意。”

        花尽欢笑而不语。

        谢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又殷勤嘱托几句别有深意道:“本侯等你回来。”

        直到那抹英姿飒爽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在那儿长吁短叹。

        “你说怎么才能讨得他欢心?”

        随从忙道:“少爷对厂公大人情深意重,想必厂公大人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等厂公大人来了您为他置办的宅子,日子久了自然会知道您的好处,必定会回心转意。”

        “你说得对!”谢绍心情好转。

        左右不过再等上一段日子,到时候他花尽欢就会知道无论是姑母还是小皇帝都靠不住。他一个阉人,就算是生得再好,再有本事,旁人也只当他是一条狗。

        除了他谢绍,又有谁会真心待他好呢。

        花尽欢马不停蹄,除了夜里停下歇脚或是做补给更换马匹,与其时间都在赶路。

        等到第三日时,一行人终于来到长新店。众人眼见着就要到关卡,想要在此歇一歇脚明日再出发,花尽欢却只差了一个档头去城中做了补给便立刻出发。

        直到她走远众人皆跟齐斌抱怨。

        “这阉狗怕不是疯了,大雪天哪有这样赶路的!”

        “就是就是,就跟逃命似的。就连逃命也得喘口气儿吧。”

        赵硕也忍不住问:“老大,您看他这是要做什么?”

        齐斌摇摇头,上头的密令有时候就连他也是没资格知道的。他见大家冻得直哆嗦,把马背上的酒囊取下来丢给赵硕,“每个人吃口酒暖暖身子抓紧时间赶路,不然晚上恐怕要在雪地里过夜了。”

        众人一想花尽欢真干得出来这种事儿,也都不再废话,挨个的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烧刀子一灌入口中,火辣辣的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瞬间四肢百骸也像是被点燃。大家重新戴好防风面罩,追着前面那抹已经快要消失的影子去了。

        大约赶了两个多辰的路,眼见着天都要黑了,他登高举目四望,天地之间皆是一片白茫茫,唯有极目之处像是有一处镇子。

        他从怀里掏出地图仔细对照片刻,叫了一个熟悉地形的档头去前面探路。

        齐斌瞧着马背上一身朱色氅衣的太监,心道防风罩下面那张脸生得远比上京城内那些贵女还要细皮嫩肉,却比他们这帮大老爷们还要抗冻,心中偏见淡了不少,大步走过去将手中的酒囊递给他,“来一口暖暖身子?”

        花尽欢摇摇头,“叫大家再忍忍,马上便到了。”

        约有半刻钟的时间,那档头返回来向花尽欢报告:“再往前五十里便是青龙山地界,那儿有个青龙镇。属下还瞧见距离青龙镇不远处,有一支不下于五十人的队伍正朝我们走来。

        花尽欢立刻命所有人原地待命。

        越一刻钟的功夫,一行约百余人的铁骑队分成两列护送着两辆马车过来,上头插了一面宜安王的旗帜。

        面前的正是宜安王自西北边塞带回来的一骑铁骑队,是真正在战场上用敌人的血肉将养出来的战士。不过百人却给在场的人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完全不是花尽欢身后这群浸泡在上京的富贵温柔乡里泡软了的骨头能够相提并论。

        就连齐斌早已被名利场熏染的有些稳妥的血液像是受到感染,变得热血沸腾起来,下意识望向花尽欢,见他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竟一时移不开眼。

        这个以色侍君的太监,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他这时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从怀里拿着一块玄铁牌令,道:“司礼监秉笔花尽欢奉命特来接应宜安王入京!”

        为首的一个眉清目秀的铁甲卫上前几步接过手令仔细看了一会儿,对着马车低声道:“是陛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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