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面瘫养成
柳淇轩抬头看着他，几年过后，他还是那副模样，乐观阳光还带点傻气。几根胡须增添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可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清澈笃定。
“嗯？”魏泽淼一低头，就见柳淇轩凝视着他。和安弦之的不同，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里似乎夹杂着哀怨，别有一番韵味在其中。
两人沉默半响，身体随着对方的动作和音乐的节奏起舞，似乎渐渐融合到了一起。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柳淇轩朱唇轻启。
“当然，怎么会忘呢。那时候，你还是个内向的小女孩呀，一转眼，就变得这么有女人味了。”魏泽淼看着柳淇轩，似乎也回想起了当年的场景。那时候的青春，纯洁而美好。
“那个小女孩呀，其实一直都没有长大呢。”
再直男的魏泽淼，此刻也明白了她的心意。
但回答柳淇轩的只是一阵沉默，魏泽淼的手微微松开，和谐的舞步也就此停下。
“淇轩，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道歉，真的。”她的眼神黯淡下去，语气却变得更加笃定。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我们，还是继续吧。”魏泽淼叹了口气，重新拉起了她的手。
“好。”
......
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面瘫脸也在鹅黄的灯光中柔和下来，他的眼神深邃，将安弦之的面庞映入心底。
安弦之长这么大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会，虽然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磨脚的高跟鞋已钻的她心尖疼。华丽的礼服似乎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现在也变得有点女人味了。
“你是第一次跳舞？”秦晔华见安弦之四肢僵硬，踩节奏都踩不到点上，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
“嗯...我从小就不太擅长，这方面的。”安弦之低下头，粉嫩的脸庞现在红得更加厉害。
“没事，”秦晔华用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我来，手把手地教你。”
他揽住安弦之的腰，将她的身子和自己的贴在一起。安弦之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还有那似有若无的清冷中略带苦涩的柑橘味香气。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着拍子，谁也没有打破这暧昧的默契。
她的身子渐渐柔软下来，她抬头望着他，差点陷进去这黑色的沼泽里。像是中了邪一般，她用手揽着他的脖子，眸子蒙上了一层雾气，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你，小时候练过舞蹈吗?”安弦之见秦晔华轻车熟路，教起人来也是水平极高了。
“嗯。”
“没想到你这个工作狂，跳起舞来也不赖嘛。”安弦之娇笑道。
“哈？谁说我是工作狂。”秦晔华眉头一皱，怀疑自己在大学心目中的形象。
“大家都这么评价你呢。”安弦之温柔地说。
秦晔华见她渐渐放松，也慢慢卸下了心防。
“受家父的影响，我从小就必须很努力。”秦晔华说。
他出生在高知分子家庭，父亲是名贯一方的大商人，母亲是海归留学的博士。从小，他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
在他人眼里，他是别人家的孩子，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他起点却是是那些奋斗了一辈子的人都达不到的高度。
在家里，他是严格恪守家规的孩子。父母给予他很大期望，却不懂得表达对他的爱。
如果达得到我对你的要求，我就会爱你，达不到，你就不配。秦晔华心中，父母就是这个样子的。
严苛的家教束缚了他的本性，巨大的压力砸在了小小年纪的他的肩上。致使他无比严肃、理性。
而在学校里，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因他的身份而敬他三分。天生冷漠的性子和自带的疏离感使他看起来更不容易亲近。
于是就会有些风言风语出来了。
“仗着他爹娘身份就摆架子呗。”
“每天臭着一张脸，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
......
明面上大家不敢说什么，在暗地里，已被同学们默默孤立。
他很痛苦，却不知道如何改变。每当他和父母诉说他的烦恼时，他们总是轻描淡写，“多大点事儿，你有这思想就是你能力还不够”之类的话，丝毫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于是他只能把这些苦楚默默咽到心底，继续一丝不苟、不带感情地进入学习和工作的状态。
因父亲行为的耳濡目染，长大后，他为人处事也越来越圆滑。可因为童年的经历，他给人的感觉更加冷漠，他表面上开朗健谈，生活中却不知如何处理亲密关系，所以单身多年，身边也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朋友。
身边唯一可以信赖的就是柳淇轩，秦晔华识大局，看的高往得远，柳淇轩重细节，常常能注意到别人忽视掉的东西。就在事业上而言，两人简直是天作之合。
“那为什么你没有和淇轩在一起呢？”安弦之问，“这么长时间了，不会日久生情吗？”
秦晔华无奈地摇摇头，“谁知道呢。
可能天生就有气场这种东西。在生活中，秦晔华和柳淇轩就不太合得来，互相都不太习惯对方的性格。于是两人就只能当工作上的伙伴，由此建立起来革命友谊的关系。
“噗嗤！”安弦之笑了，原来男女之间纯洁的友谊在他俩身上是存在的。
“你笑什么？”
“没有啦，觉得这种事情很奇妙罢了。”
他忽然用手指捏住安弦之的下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鼻尖和鼻尖碰在了一起，连呼吸都是对方的气息。
安弦之措手不及，眼见着他英俊的脸庞在瞳孔中央放大。
他的唇贴上来了，冰冰凉凉的，和他看起来给人的温度一样。可缱绻过后，那温度又逐渐升高，炽热得像是要把火给点燃。
如此时刻，大厅的灯忽然灭了。
“哗——”
彩色玻璃窗被打碎，地上的残渣反射出残酷的月光。
“啊！！！！”群众的尖叫声不绝于耳，现场一片漆黑混乱。
怀里的安弦之早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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