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忠心耿耿”
方迎羽紧紧地拉着画姻的手，带着她，逆着风，往雪地的深处跑去。
那迎面而来的寒风和太阴灵诧异的眼神，不断地落在画姻和方迎羽的脸上。
画姻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此刻的他们好像在逃亡。
在两年的相处里，她都坚信着方迎羽不会伤害自己。
越来越逼近的魑帝，终是看到了方迎羽拉着自己的人，奔跑在雪地之中。
他眉头一皱，双瞳之中的焰火更加炽热。
那一刹，心痛的感觉充斥他内心的每一处。
怎么会是如此呢？牵着她手的人，怎么会是他？
盘桓在黑轿上的恶龙猛然一跃而起，朝着天际怒吼，一阵能量自龙口而出，震飒了整个区域。
顷刻之间，画姻惊奇地发现，目之所及的雪全都融化了。
随后，她感觉一切都慢了下来。
自己的呼吸、自己的眨眼，竟能如此的缓慢。
她看到，方迎羽牵着她奔跑在空旷的草地之中，他头上的发丝在缓慢地上下摆动着。
她看到地上露出的小草，在随着风的节奏缓慢地摇摆着。
她看到远处天际上的繁星璀灿，在一帧一帧地闪动着。
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就好像她忽地跃进了另一个空间一样。
炙热的能量自她胸间而起，她低头一看，只看到一团火焰在自己的胸前熊熊燃烧着。
画姻吓得用手去拨开那团火焰，可是她却碰不到那团火焰，手一次又一次地穿过了它。
随后，画姻忽然感觉到那团火焰迸发出了强大的能量。
那能量一下子炸开，分别推向了两个方向，一是将方迎羽往前方推开，二是将画姻往后面推。
画姻努力地想要抓住方迎羽，可她却抵抗不了那个能量。
在被迫松手的时刻，画姻分明看到了方迎羽回过头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自己，却来不及。
在画姻与方迎羽分离之后，时空恢复到了正常的节奏。
只一瞬，画姻就听到了身后那雄壮的男声：“魑帝出巡，众灵跪拜，人，避。”
那滔天的锣鼓声，直接穿过了画姻，差点将她的灵魂给震出体外。
画姻转头往后看去，说看到的画面竟直接将她吓得双腿疲软，整个人瘫坐在地。
她长这么大，唯一一次见过太阴灵的便是方迎羽。
而这么大的阵势，这么多的太阴灵朝着她快速涌来的场面，她实在是经受不起。
这着实将她吓得不轻，可以作为毕生噩梦素材了。
方迎羽感觉到了画姻停下了，他赶紧回头察看画姻，却看到了魑帝的阵队已经越追越近。
另一边的方迎羽爬了起来，他踉踉跄跄地朝着画姻跑来。
“姻姻，还能站起来吗？！”
方迎羽心里对于魑帝那强烈的的压迫感已经越来越强，快到了能够承受的阈值。
画姻脸色苍白地抬头看向方迎羽，她的双眼充满了恐惧的泪水，声音颤抖：“那是那是什么？！迎羽，我，我全身都动弹不得了。我没办法再爬起来了，你快点跑！”
彼时的方迎羽，已经注意到了画姻胸口那道不断闪烁的火光，在熊熊燃烧着，那便是魑帝的怒火。
方迎羽知道，只要画姻的身上还存有狱火。
那魑帝要她走，她便走，他要她停，她便是使出全身的力气都没法再迈出一步。
画姻努力地想要挣脱开方迎羽的手，想要赶紧推着他跑，可是他的手却越握越紧。
方迎羽已经抱着一种与魑帝誓死一决的心态，都无所谓了。
“影子不会离开小太阳，不会逃跑。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不知何时，锣鼓声竟停下了。
魑帝慢慢地步下他的神辇，满眼都是冷冽和不屑。
“好一句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你配说出这句话吗？”魑帝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单膝跪在地上，手紧紧与画姻相握的方迎羽。
魑帝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画姻难以置信地抬头，当她看向面前这个盛气凌人的魑帝之时，她只感觉到心头一震。
那种感觉很是奇怪，就好像，她认识他，可她又完全记不起关于他的记忆。
魑帝的模样，与她想象中的那个满脸胡子的九尺大汉完全不相像。
他就如神像台上面，供奉的九重天上的神明一般完美无暇，完全和传说中的太阴界沾不上一点边。
方迎羽立刻双膝跪地，他抬头望着着魑帝，真切地恳求着：“魑帝，求求你让我和画姻在一起吧。就一世，就一世好吗？我真的很爱她，我爱她爱到无法自拔！我不能没有她，求求你了魑帝！”
魑帝的眼神落到了方迎羽和画姻互相紧握的手上，他觉得这手牵的很是刺眼，心里的隐怒正在慢慢地积攒。
“松开。”
魑帝压抑着愤怒，低声说了一句。
方迎羽没有一丝的犹豫，他现在只能听从魑帝的话。
他想，这样的话，或许魑帝会放过他们。
但一旁的画姻看到方迎羽毫不犹豫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她的心里一空，就好像从高处坠入了地面。
说好的，不会松开我的手？为什么此刻却这么爽快地要丢开我？
那种被丢弃的感觉，狠狠地击打着画姻的心。
她不懂，方迎羽不是自己的守护灵吗？
为什么，要这样？
魑帝冷笑地看着方迎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可笑。
或许是跟随自己两世的亲信居然背叛了自己，把自己的爱人偷了吧？
“在此之前，整个太阴界只要提到方迎羽这三个字，就等同于忠心耿耿四字。
多少太阴灵以你为榜样，向你看齐。
枉我如此的信任你，换来的，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背叛。”
方迎羽自知自己理亏，他用力地将头磕在地上，就像是前两世对待君王那般，恳切地哀求：“求主神饶恕！”
“饶恕？你有何处值得我饶恕你？你可知，你今日能轻易站在她的身旁，而我，要付出何种代价才能像你这般？”
魑帝微微眯着双眼，眼中露出寒光：“差一点”
他近乎于哀叹与感叹之间：“啊永远都是差那么一点。方迎羽，你可知我和她之间最后的距离，仅剩一点点了？
两千年前，我与她的距离，也就剩那么的一点点。
如今，你还要来再让我经历一次是吗？
窃取人心，难道不是窃吗？
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这是窃，是偷，是盗，是背叛。”
方迎羽猛然抬头：“可我和姻姻是真心相爱的！”
听到方迎羽说出了真心相爱这种屁话，魑帝内心那团火都快要给炸裂出来，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后槽牙。
随后，他冷笑着看向方迎羽：“爱？真心相爱？哪门子的真心相爱？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两年。”方迎羽回道。
“两年？对于合界的人来说，相爱数十年已经算为一段值得歌颂的真爱。让我算一算”魑帝轻点下巴，“除开第一世的24年，往后的每一世我都守着她。这么算来，我已经守了她两千年了。跟我一比，你确实好像少了那么些。”
方迎羽紧握双拳：“可我！”
魑帝还是一笑：“可你应该要趁我还未彻底丧失理智前，逃离这里。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也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画姻此时感觉自己才什么都不是，她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知道魑帝口中的她是谁，也不知道方迎羽骗了谁。
她只能试图解救方迎羽，画姻急切地朝着方迎羽喊道：“迎羽！你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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