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衣橱里的充电台灯
偶然跟叶枫谈起了以前高中在宿舍生活的日子，包括同学往我水壶里挤牙膏，往我被子里扔死老鼠死蟑螂。叶枫听我讲着，很是同情地说：“你怎么招惹上那些人的......”
“心太直，嘴太快。”我说着给叶枫削了一个苹果，他一边吃一边说：“好熟悉的味道。”
“可能你活着的时候吃过吧。”我说着开始准备接活的东西。
那天纹身师跟我说在万州有一个中学经常闹鬼，我也没多想，便接了这个活。据说纹身师是校长的亲戚，脾气犟得很，非要觉得纹身这个工作好。
那天没有跟她多说我便早早的离开了，不知道是觉得她这种工作不干净还是觉得她人品有问题，就是不想跟她多说话。
我收好东西便带着叶枫来到了万州的那个中学。
“什么闹鬼啊，小姣一天就往家找些事，走走走！”校长直接把我轰出了校长办公室，一怒之下我狠踢了一下校长办公室的门，教导主任似乎听见了我和校长的对话，走了过来跟我说：“你就是那个张天师的孙女张天玉？”
“嗯呐，是啊。”我强压住怒火点点头说。
“那你愿不愿意帮我驱个鬼啊，我给钱。”教导主任很殷勤的说，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学校闹鬼。
我答应了下来，等到学校放学，一大群学生往宿舍的方向涌去，我看了看他们宿舍楼，外面看着挺正常的。叶枫突然说：“你看三楼那个角上，有个女的在看我们。”
听他这样说，我翻了一个白眼，我一个近视眼除了看得到气息颜色，十米开外我连男女都不分。我当初开天眼的时候也只能看得到不同于人类的气息，鬼和人类的气息是不同的，人的气息是黑色，然而普通的鬼气息是紫绿紫绿的，厉鬼的颜色最好看，红红的一片，而且延伸的很远。
突然那个角一团红色的气息溢出来，从三楼像血一样溢出来慢慢滑到楼底......
“天师啊，我们走吧，”教导主任说着指了一下校门口说，“我车停在外面的。”
“不是学校吗？”我指着教学楼问他。
“不是啊，学校的事我不管的。”教导主任说着带我向他的车方向走。
“你等等！你是不是教导主任？什么叫学校的事你不管？”我很严肃的问他，哪知教导主任一脸疑惑的说：“校长都不管事，我更没有管的必要啊。我还有我父母，也要管，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还要管学校。现在这个年头，哪个校长会管事，更别说我还只是个教导主任了。”
听他说完，我想了想，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校长都不管事，我凭什么要求一个教导主任管事。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学校，算了，不关我的事。
一路上他给我讲了一下他家的状况，每到晚上客厅就会打起光，还时不时的会有拍篮球的声音，有次楼下的住户还上来跟他说让他不要半夜拍球。他说：“我近来也挺倒霉的，只要一打牌绝对会输，而且家里有女的来，每次都是半夜被吓走了。都是些女性朋友......女性朋友。”
被吓走......
不知道他说的是女，性朋友，亦或者真的是女性朋友。
来到教导主任的家里家里正对着大门的衣柜吸引了我。棕色的衣柜立在阳台旁边，里面看着可以塞下四五个成年人。教导主任跟我说他暂时还没有女朋友，所以屋子很乱。
仔细看了一下他的大衣柜，应该有很长的历史了吧。我说：“你衣服这么多要塞一个这么大的衣柜呢？”教导主任摇摇头说：“这是我爷爷以前用的，我爸把它当成遗物不让丢。”
“可以打开看看吗？”我说着摸着衣柜的门。
见教导主任点点头，我敲了三下隔了几秒又敲了三下，又隔了几秒又敲了三下。我拉开门，看见一个暂新的台灯。我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个充电台灯，这绝对是才放进去的，都还没有积灰。
“咦----我记得我家没有这种台灯的。”教导主任说着朝我走过来。
我递给他，他仔细看了看，说：“这肯定......肯定不是我家的东西。真的。”见我没说话，他似乎有些急了，又说：“可能是我带回来的某些人忘了拿。真的。”
听他这样说，叶枫突然说：“说不定这台灯是个什么特殊的东西，你听他说话，肯定是不想让你知道。”
没有拆穿他，我点了点头继续在屋里看，左看右看，只有那个台灯最奇怪。
入夜没多久，衣柜里的台灯莫名其妙的自己亮了，衣柜里的黄灯光从缝里钻了出来，一束一束的。教导主任看了一眼，身体往后退，说：“天师你看，就是这种光！”他刚说完，衣柜里的灯就灭了。
安静了一会儿，灯又亮了。教导主任走上前一把把衣柜拉开，我正准备拦他，他却已经把衣柜完全打开了。衣柜里一个只有半个脑袋的男生正在玩台灯，教导主任大叫了一声转身就往门口跑。
他看着应该和叶枫一样大，应该是个高中生，穿着球服，旁边放着一个篮球。
男孩回过头抓着教导主任的衣领说：“凭什么办公室不能充电，你在主席台上说的办公室的插板就是提供给学生充台灯了！为什么不能！”
说完男孩看了一眼我，指着我盯着教导主任：“因为是供给女老师充手机的！”说着男孩死死地揪着教导主任的衣领，剩下的半颗头上的一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教导主任。
“天师救我！”教导主任一只手伸过来要拉我衣服。
我站在衣柜旁边在想台灯和小男孩之间的联系是什么，还没回过神，叶枫按耐不住出手了。叶枫一只手摁住小男孩的头，另一只手别过男孩的右手，教导主任挣扎了几下便逃脱了。可能是出于自我保护，教导主任开门就跑。
听见他跌跌撞撞下楼的声音，叶枫将小男孩放开。
小男孩回头一看，有些吃惊，张着嘴看着叶枫。
突然，小男孩开始攻击叶枫，一边朝叶枫打，一边吼着：“郑直！就是你让我在教室充电！就是你！”
郑直......
难道是叶枫的名字......
我见势拦过叶枫，将桃木剑定在他的胸前，他面目狰狞的看着叶枫。
可能是长期跟着我，见惯了这些事，叶枫根本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倒是我反而惊魂未定，如果叶枫真的是郑直，那么叶枫的身份很快就揭开了，一旦揭开......
“叶枫，他还没有变成厉鬼，赶紧超度他吧。”我说着要动手，叶枫拦住我说：“他知道我的身份，我想问清楚。”
“别问了，他神志不清。”我说着抿了抿嘴。
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叶枫，一旦被揭开身份，实体就会被灵魂的本体吞噬掉。也就是说，叶枫会回到他的灵魂深处，成为那种只有自己目标的鬼。
如果他知道他的死因，他就不能再呆在我身边了。
“不管是不是神志不清，我都想知道。”叶枫说着将我拉到一边，走进小男孩，盯着小男孩看。
不知道是不是叶枫想起了什么，突然抱着头，使劲挤着眼睛。
这时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赶紧下手，别让他知道！”
可能是出于人性深处那一份自私，我拿出腰间也要留给我的驱鬼粉，只要洒在鬼身上，任何鬼都会化成浆，无论它何其强大，都没办法抵抗。只是这种粉用了之后鬼就永世无法超生，比打散更加可怕......
“快下手----下手----快下手！你不下手，叶枫就会离开你了----叶枫就会离开你了----离开你----离开你！你就是一个人了----一个人----一个人！”
脑子里的声音一直响，就像一个魔咒，始终无法驱赶。
在自私的驱使下，我将驱鬼粉洒在了那个男孩身上。
一瞬间，伴着嚎叫声和挣扎，男孩化成了一滩脓水......
“小玉......”叶枫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面既有失望也有不理解。
“我看......看你这么难受，我......我以为......那个......我以为他对你......”我吞吞吐吐的说，“对你做了什么。”
除了焦躁不安还是焦躁不安，我不想说我是因为不想叶枫离开，才将它杀死。
叶枫说：“他是被台灯烧死的，因为老师不让学生在办公室充台灯，于是他在教室充。结果一天体育课，他在教室换衣服，刚准备把台灯拔了下去打球，结果手刚碰到台灯，台灯就炸了。”
“你都想起了......”我低着头很失落觉得叶枫可能马上就要走了。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点点片段。”叶枫说着带我走了出去。
晚上没有月亮，乌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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