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正的离别
时光匆匆，马上高一第一学期就要结束了，也意味着要文理分科，五班的解散。
虽然只有一学期的相处，但大家都有了感情，所以这两天班里的气氛怪怪的。
班主任特意举办了一次特殊班会，黑板上只有七个大字：
“人生何处不相逢。”
班主任看着五班的学生说：“同学们，我知道快要文理分科了，我们这个班以后也很难凑齐，你们以后回忆起高中同学应该也只有分科之后的同学。但我希望大家不要忘记你们初入高中时彼此的陪伴。同学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人生何处不相逢呢。老师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像在五班一样，为了自己的理想去奋斗。”
一番话下来，全班人都静默着，几分钟后就传出阵阵抽泣声。
“月亮，你是不是要学文科啊？”何姝漫双眼通红看着宋月问。
“”面对文理分科的问题宋月第一次沉默。
她从来没有动摇过要学文科的决心，这一刻她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何姝漫。
肯定的答案应该是要脱口而出的，在她开口的刹那，她看见坐在前面的江季浔。
他一定是去理科班的，这意味着，他们的离别。
宋月看着江季浔的背影红了眼眶，长这么大以来，她第一次这么无力，如果她的理科也很好该多好啊。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笑出了泪。
“漫漫，就算不在一个班我们也是好朋友。”
江季浔，就算不在一个班，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留给大家悲伤的时间不长，分科之后要按期末考试成绩分班，所有人都想考出好成绩。
宋月不怎么担心，按文科成绩排名的话她的成绩甚至可以排在年级前七十的。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分科表就发在了每个人的手上。
已经做了决定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宋月在文科前面画了个勾。
江季浔，程阳还有何姝漫都填了理科，也在宋月的意料之中。
考完试就放了寒假，再开学，他们的座位旁边就是另一群人了。
宋月在家待了几天，程阳给她发信息说让她去吃散伙饭，她知道江季浔一定会去，所以立马答应了。
程阳家里是开饭店的，聚餐地点就定在他家餐厅。
当天宋月好好收拾了一番，往常的马尾披散下来，她穿了一件米色娃娃领牛角扣大衣。整个人看起来很乖。
何姝漫来找她，一路上都在夸她好看。宋月有些不好意思。
天知道昨天她在家挑衣服到了晚上，她既希望那个人看见她的变化，又怕太明显被那人看出来。
她们到了之后人基本上就到齐了，二十多个人分成两桌坐。
程阳招呼宋月和何姝漫坐在江季浔两侧。江季浔看见宋月坐下之后就说：“咱们小才女今天可真有点才女的样子了。”
宋月一直低头吃菜不好意思看江季浔。
吃得差不多了程阳就招呼大家玩游戏，很简单的掷骰子，谁掷的点数最少谁就要接受惩罚。
吃饭的男生比较多，都是十几岁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免不了要喝酒。有人就提议谁输了就喝酒。
江季浔摇摇头，笑着推了一把刚才提议的男生。
“这还有女生呢。”
女生们估计也觉得只玩没意思，都表示自己能喝一点。
江季浔低头问宋月和何姝漫。
“你俩能行吗？”
宋月和何姝漫纷纷表示自己可以。
程阳大手一挥宣布游戏开始，骰子沿着顺时针传，没一会儿传到何姝漫手上。何姝漫有些紧张地问输了要喝多少。
“没事，你输了，我喝。”
少年漫不经心地开口。
他的声音藏着笑，很容易识别。
宋月愣住了，双手在桌布下紧握。
是他，是江季浔。
周围人听到他这句话都笑着起哄。
何姝漫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谢谢了啊，不过用不着。”
何姝漫将骰子攥在右手随意甩了几下，自信地往上一扔。
骰子被抛出又很快落了下来。
是六个点。
看到结果的江季浔往椅背上一靠，眼睛弯弯的看着何姝漫笑。
宋月坐在江季浔和何姝漫旁边，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是那样吗，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在暗恋中的人是很敏感的，她对于江季浔的一举一动都很在意。
几轮下来大家多少都喝了点酒，不过酒的度数不高。
程阳这个时候举杯敬何姝漫。
“还是咱漫姐讲义气，之前我忘了干卫生帮我干让我安心打球，漫姐，谢谢了啊。”
“还有咱们小才女，那次对不住了，我真忘了老邵让我留下来干卫生。”
就这两句话，让宋月坚持许久的伪装瞬间崩塌。
她早该知道的，那天何姝漫放学遇到了打球的程阳，想起来是她和程阳干卫生，于是回去想帮她干卫生，遇到了留在班里的江季浔。他们一起干完卫生一起回了家。
她也早该明白的，运动会那天江季浔把她给他的水塞给程阳，让程阳给了何姝漫。
她更明白江季浔看向何姝漫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她比江季浔更熟悉那个眼神，因为她看向江季浔时的眼神也是那样的。
四周尽是吵闹的人声，宋月的心里也响起了一片喧嚣。她低头将自己的情绪很好的隐藏，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可细看，能看出她情绪不佳。
有人问话便接，剩下的时间都低着头，她甚至不敢再看江季浔一眼。
那天的聚会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只有宋月，只有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里，坐在书桌前，伪装许久的情绪瞬间撕裂展露出真实的样子。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海上的船漂泊许久却找不到方向。就像雨落下来却滴进眼睛里。
她像是失去了什么，可她明明从未拥有过。
她怪不了任何人，江季浔也不过是像她喜欢他一样喜欢了一个人。
漫漫回到班里是为了帮她，江季浔留在班里也是为了帮她。他们都是那样好的人。
原来，最难过的事不是看着心中人去爱别人，而是你终于发现，这场名为爱恋的故事里，你从未拥有过姓名。
终于，在黑暗中，宋月捂嘴痛哭，任由眼泪肆虐。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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