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栢嗔
鲤城街道，行人络绎不绝，林犴俩人穿梭其中，却显得那么不协调。
秦观月三步一停，显然还在对父亲的安排置气。
林犴也是无奈，但既然答应了别人，还是耐心一些好了。
来到了玉璇宗于鲤城的驻地，执事的弟子见林犴过来，讶然道：
“林师兄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林犴一指身后的秦观月，说道：
“静虚长老在不在？弟子有事寻她。”
“禀林师兄，不在。”
留守于弟子看到林犴身后的秦观月皆是面露好奇，林犴为避免秦观月难堪，申请了一间客房，带着她进去。
将她安置好后，又出来问道：
“有谁知道静虚长老去了哪里？”
众弟子皆是摇头不知。
林犴不禁轻叹一口气，又要耽误进程了。
遂回到房间，看着秦观月说道：
“秦姑娘可愿陪在下一览天元山海风光？”
秦观月一愣，问道：
“父亲不是要你带我去玉皇洲吗？”
林犴不由苦笑道：
“秦姑娘，在下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呐。”
遂将张真人安排于自己的事情一说。
秦观月却是笑道：
“我道是什么，不过是收录异种。
这样吧，本姑娘带你去坤极龙主治下的疆土，那里有着成千上万的未知异种。”
“啊？”林犴疑惑道：
“没有危险吗？”
“危险肯定是有的，但如果你能将父亲赐予你的育兽皆容灵于身，便能上天入地，日遁千里。
到那时，真遇到危险，打不过也跑得掉。”
容灵？说实话，林犴真没想过，他本想的是将这三种魂阶育兽奉给张真人，但细细一琢磨，张真人可未必需要这些。
不过林犴心中仍是向往新法，借灵之法，他当真没有多少兴趣。
“算了吧，我有真人所赐符咒，秦姑娘，待你带我去了那处，顾好你自己就好。”
而秦观月显然从他的口气中读出什么来，冷哼道：
“大派弟子，都这般看不上我玄师容灵之道？”
林犴也懒得解释，只是看了眼天色说道：
“今日天时已晚，秦姑娘你先在此好生歇息，你我明日便出发吧。”
说罢也不待秦观月回应，便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林犴买了些早食敲门进来，正见秦观月餐霞漱瀣，冥想修行。
林犴也不打扰她，反而想到了自己，前路未定，连努力都不知道该朝哪处努力。
……
二人神行数千里，终于深入大荒，来到了坤极龙主的疆土。
看着眼前黄沙千里，林犴咽了咽干涸的喉咙，不解道：
“秦姑娘，这里真的能寻到未知的异种？”
早已化作尘沙飘荡于四野的秦观月传音说道：
“自是可以，此地名希土，乃是八荒界中最大的几处异种栖息地之一。
其内土属异种不知凡几。”
“八荒界？”
“就是你们口中的天元界，不是你们玉皇洲修士的传播，我们都不知道天元子是我八荒界的造物主。”
这下，林犴不禁来了兴趣，问道：
“那你们先民神话中的创世神、造物主是谁？”
秦观月想了想，说道：
“造物主我不清楚，而创生神乃是勾陈大帝！”
“勾陈？”一个好熟悉的称呼。
秦观月恢复原身，一指北方天际：
“传说勾陈大帝居住于北辰绛霄宫，其神威无穷，统御九天万神！”
“好生厉害！”
“确实如此。”
“嗯？”林犴二人对视一眼后，皆惊愕出声，回头一看，就见一风尘仆仆的男子，他手杵竹杖，赤脚踏于沙尘之上。
那男子看着不过而立之年，身披灰黄色斗篷，几根被黄沙侵染的绷带遮住口鼻，眸中散发着奇异的褐黄色光辉。
二人摄于其威，不由惊退半步，林犴提胆问道：
“阁下是？”
“吾名栢嗔，乃是异界旅人。”
异界旅人？秦观月一脸懵懂，林犴却是心头一惊，能自在横渡界海者，唯有上境真人。
可他细细观察对方，感触不到半点真人之威。
像是看出林犴所想，栢嗔笑道：
“二位小友莫慌，鄙人并无恶意。”
林犴二人没有冒然听信其言，林犴默然将手心符咒展现。
那男子见林犴掌心熠熠生辉的符咒，眉头一跳，讶然道：
“原来阁下是真人高足，不知师出何门？”
林犴没有搭话，只是盯着对方。
“看来二位还是信不过在下。”
栢嗔微微摇头，而后一改愁苦面容，高声说道：
“鄙人师出东极青烨大界天谕教，乃荼虞真人座下弟子，敢问阁下师出何门？”
东极青烨大界？林犴闻所未闻，但他却不能弱了派头，挺身朗声道：
“在下玉皇洲玉璇宗清欢一脉真传弟子，师从…庆云真人。”
“玉皇洲？”
栢嗔轻“咦”出声：
“四方大界中好像并没有此地界，我这是到了哪？”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件法器，疑惑道：
“周天仪显示吾仍处于四方界中呐？”
而后，他显然意识到问题是出现在林犴身上，遂偏头朝秦观月问道：
“敢问姑娘，这里可是八荒界？”
秦观月刚要下意识地点头，被林犴忽然拦住，冷声道：
“这里是玉璇宗统辖之下的天元界，阁下莫不是认错了！”
没想，那栢嗔竟点了点头，摇头叹道：
“也是，连八荒界之主勾陈大帝都入不了八荒界，吾又怎进得来。”
“不对！”
栢嗔猛地盯住二人，厉声道：
“吾刚听俩位阁下提及勾陈大帝之名讳！
此地究竟是不是八荒界？”
林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遂反问道：
“既然八荒界连你口中那勾陈大帝都进不来，可能早就不归属于你所说那四方大界了吧。”
栢嗔闻言一愣，可回过神来还是不甘心：
“那吾是如何进来的！”
说罢，其蓦然清醒，不敢置信道：
“莫不是结界打开了？”
“什么结界？”林犴刚要再问，便见天际震颤，好似有什么要轰然降临！
那栢嗔见状，却是兴奋至极，大吼道：
“八荒结界果然打开了！
勾陈大帝即将重新统御此界！”
可其话音刚落，“轰”地一声，震雷声响彻天野！
天际转瞬恢复平静……
死寂，栢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而后猛地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一件件法器，布成阵法，口中念念有词，半响后，颓然坐倒在地，呢喃道：
“怎么会这样？吾，回不去了？”
林犴二人亦是一脸困惑地看着失神的男子，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一会，栢嗔才回复好心态，撑着竹杖起身，看着林犴苦笑道：
“看来阁下所言不差，这八荒界果真不再属于吾四方大界了，就连…
吾，也不再属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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