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的...只是当丫鬟吗

　　“父相真的只是说，出城活捉一头鹿回来？”

　　曹二不敢相信地再三问道，由于曹丕是现今曹家大公子，但排行却是老二，所以背地里不少人为了简洁称呼他，一般唤作曹二。

　　飞骑心里一阵腹诽，这曹二还没完没了，都问了三遍了，“大公子，这千真万确是丞相亲口所说，属下哪敢假传相谕？回去后一问便知。”

　　曹二当然知道这点，可这命令实在太荒唐了些！

　　大响午的，出城捉个鹿回来？

　　老曹是自己闲得蛋疼，还是觉着自己闲得蛋疼？

　　曹二心里想骂娘！

　　尽管心里百般不愿，但是，他不得不服从！这就是权力，这就是天意，在父相掌控的地界里，父相便是至高无上的至尊，任何人都不敢违抗他的意志！

　　别说是出城捉个鹿，哪怕是去啃个狗扒屎，他也必须笑脸欣然接受。

　　“你回禀父相，日落之前，孩儿定然擒鹿而归。”

　　曹丕一改先前怀疑的神态，欣然领命。

　　现在已经是下午，还有不到两个时辰恐怕便日落。这出城回城，时间恐怕又要去一大半，留给他抓鹿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巡城司这边，

　　华歆早早便坐在里面喝茶，捉人此等小事，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出马，安坐县衙，吃吃点心，喝喝茶，坐等结果便是。

　　一个时辰还没到，巡城司主官就压着一女子，回来复命：“华尚书，此女便是教坊司潜逃的女伶，邓娘子。”

　　华歆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一身贫民朴素的打扮，身材倒是不错，前凸后翘，面容虽然脏脏的，不过还是能看出来长得清秀，只要稍微打扮一番，倒也算上的了姿色的女子。

　　“邓娘子，本官问你，为何潜逃？！要知道能被选入丞相府，那可是天大的福分，不仅衣食无忧，而且宰相门前半个官，多少人盼都盼不到此等机遇！”

　　“倘若某一天，被贵公子看重，那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贵不可言！你知不知道，这一潜逃，将错过何等机缘？！”

　　丞相府的门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多少达官贵族，上下打点，耗费万贯钱财，都塞不进一个，因为名额有限！

　　此次出了两个丫鬟空额，若是让那些人知道，不争得头破血流都不会罢休！

　　若是换给旁人接了这个差事，肯定是赚得盘满钵满，

　　可华歆不缺银子，他首先考虑的是上位者的心意，他猜测大公子是想要来取乐的，那么教坊司精通乐理舞蹈的美貌女子便是最合适的，而且不用担心将来她们得势后会对自己造成障碍，说不定还感谢自己的恩德呢。

　　换成别的达官贵人家女子，若是得了宠，有权有势，将来还不一定买自己的帐，若是遇上个白眼狼，说不定还要将自己取而代之，此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不可不防。

　　邓娘子可没华歆这等弯弯绕绕心肠，连忙戚声道：“大人，民妇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更不想飞上枝头，民妇只想守着自己的孩子，安安稳稳过活，还请大人饶过民妇吧。”

　　呼！

　　华歆长出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原来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愚妇，那就好办了。

　　“小女子，看来你还是不懂世道多艰啊。你不知道这邺城曾经是何等模样，在袁绍治下，达官贵族可以随意支配穷人，奴役穷人，穷人连口吃食都得靠施舍，有时候十天半月都未曾吃得上一口！”

　　“穷困的百姓，只能去挖野菜，啃树皮，城外的林子据说连草皮都被啃了一空。甚至有的百姓，为了不被饿死，竟然易子而食！”

　　“若不是丞相痛击了此等恶贼，邺城百姓如今仍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想想，丞相的恩情，岂能不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不过是征召你入府侍候，不但吃喝不愁，还有饷银让你养活家人孩子，你却推三阻四，抗命潜逃！”

　　“说的不好听点，你就是忘恩负义！让人觉得邺城的百姓，都是如尔等般不思知恩图报的卑鄙小人！”

　　华歆不愧是官字两个口，忽悠的言语那是张口就来，大帽子随便乱扣，

　　还别说，这一番话要是对付那些精明狡猾之徒，一点用都没有。可对付淳朴的百姓，那是相当凑效。

　　邓娘子就被唬得一愣一愣，呐呐不知如何言语，“这...这。”

　　她知道华歆说的是大实话，因为那曾经都是她经历过的！

　　从家乡逃难出来，带着幼小的稚儿，一路逃到邺城，途中不知吃了多少苦，更是有不少难民希望跟她易子而食。

　　曹袁大战，曹操战胜了袁绍，解救北方百姓于水火之中，不但开仓济民，还分发田地给应招入伍的家庭，不少百姓都感激曹丞相，家里给丞相立了长生牌。

　　“民妇，民妇并非忘恩负义，民妇只是不愿再嫁。”邓娘子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实话。

　　华歆心里暗笑，原来是个愚妇，到底还是见识浅薄，容易被糊弄。

　　当即，华歆就换了一副脸孔，正气凛然又带着悲天悯人的意思，“你以为让你进去丞相府当丫鬟就能当上夫人？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当今天下，想嫁人丞相府的千金小姐，黄花闺女，不知凡几，怎么轮都轮不上你吧？！”

　　“但是，你若真有那福气，被贵人看中，那不是祸事，而是天大的幸事！曹丞相家开枝散叶，事关天下黎民百姓的福祉。曹家势力越大，解救的百姓便越多，男儿入伍百般征战沙场死，你们女子就不懂得牺牲小我，成就天下黎民百姓吗？”

　　“如果人人都是你这等想法，只顾着自身，那这天下将会何等苍凉荒夷，百姓还如何能好好过活？不是被像袁绍那些恶官给害死，就是被饿死！”

　　这等言语，若是叫黄子健听了，肯定啼笑皆非。

　　这天下百姓，过得幸福或凄惨，跟她邓娘子屈不屈服委身侍候，完全没有必然的联系嘛！

　　曹家开枝散叶，更是与她邓娘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难不成没有她邓娘子，曹家就找不到女人生娃了吗？

　　可笑至极！

　　不过邓娘子只是个普通百姓，哪有这等思量？在一旁的官员附言劝说时，心里防守已然松动，

　　只见她小心翼翼询问道：“真的...只是当丫鬟吗？”

　　话音落罢，

　　华歆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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