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结婚快乐

冷逾没打算吵醒他们，轻手轻脚走到季洵美面前，单膝跪地，将滑落的薄毯捞起，盖在他们身上。
  他把花插进花瓶，余光瞥见小桌上摊开的素描本，动作微微一顿。
  本子的中央是一个用混乱的线条堆砌成的“人”，没有五官与四肢，底下是“Leon”这个单词。
  季洵美的画作总是充斥着古怪又抽象的东西，冷逾也没有兴趣去深入了解它们，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起身打算离开。
  走出去没两步，身后倏地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冷逾条件反射般伸手朝着肩膀一抓，还没用力，就听身后响起一声娇气的痛呼，“唔…”
  冷逾下意识卸了力，一扭头，方才在躺椅上的睡得正熟的季洵美正站在他身后，狭长的眸瞪圆了望他。
  “小鱼！”季洵美眉头轻轻皱起，眼里带着控诉，“你这是打算对我过肩摔吗？！”
  冷逾戒备的神情一松，放开季洵美的手腕，“不好意思，职业病。”
  即便他解释了，季洵还是不高兴，他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脸颊鼓动，语气里带着控诉：
  “你次次都这么说，也没见你改过，整天忙就算了，连碰都不让我碰，要不是这次我出声快，又会被你摔得倒在地上起不来。”
  “…抱歉。”冷处长自知理亏，又道了一遍歉，但知错不改。
  季洵美白了他一眼，抬手揪住他半解的领带，把他往自己这边拉。
  余光瞥见季洵美肩头的淤青，冷逾象征性反抗两下，便顺着他的力道跨步走到他跟前，然后被一把搂住。
  搂到人的季洵美表情由阴转晴，他靠着冷逾，眼眸微弯，“小鱼，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冷逾拍了拍季洵美胳膊，示意他不要抱这么紧。
  季洵美置若罔闻，下巴紧贴冷逾的肩窝，像猫一样挑衅般来回蹭了几下，“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啊？”
  冷逾抽出胳膊，手指不远处小桌上熙熙攘攘盛放的玛格丽特，“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花。”
  “还有呢？还有呢？”季洵美笑眯眯地望着他，蓝眸充斥星星点点的希冀。
  冷逾犹豫了下，“结婚纪念日快乐。”
  季洵美明显愣了一下，猛地抬头与冷逾对视，“就只有这个吗？”
  冷逾试探性地眨了眨眼，反问：“…还有别的吗？”
  季洵美的表情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倏地松开缠在他手指的领带，别过身重新躺回椅子上，“你明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季洵美又生气了。
  知晓他生气缘由的冷逾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他捏了捏眉心，思索该怎么哄好季洵美。
  突然，他想起口袋里的那颗柠檬糖。
  季洵美极度嗜甜。
  他走上前拉住季洵美的手，把糖塞到对方手里。
  “一起准备晚饭吧。”冷逾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来做。”
  糯糯趴在他们脚下，大而圆的猫瞳忽闪，抬起下巴蹭蹭这个，又蹭蹭那个。
  冷逾体温偏凉，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山林寺庙间香火燎绕的佛。
  手指被攥住的那一瞬，原本还在生气的季洵美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季洵美勾起小指，挨着冷逾的指腹，贪婪地从他身上汲取凉意，然后默默收紧。
  “别以为你给我糖，我就不会生你气。”他一边嘴硬，一边像个小朋友似的，亦步亦趋跟在冷逾身后。
  见两个主人和好，糯糯发出欢快的叫声，翘着小尾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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