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1.电话
警方的动作很快，或者说‘热心群众’的力量太强，砸窗户的人不过小半天的时间就被抓到了。
大约是下午三点左右，全德堂接到了来自警方的电话。
下午的时间，王德全本打算回陈老的家取陈老的笔记，但诊所玻璃碎了，他不得不留下来，等联系好的人修补玻璃。
诊所在下午的时候不开门，小云和小月照常回了家，陈老说是医院有个会诊，也先行离开了。
诊所只剩了王德全一个人。
嘴里叼着小半根茵陈，王德全拿着小板凳坐在门前，看着前方的道路拄着脸发呆。
等了很长时间，修窗户的人没来，屋里的电话却响了。
“谁啊？这时候还打诊所电话。”
叹了口气，王德全扶着膝盖起身，向屋内走去。
‘铃铃铃’声音响的急促。
王德全眼睛从显示屏上扫过，却见上面竟是一串乱码。
“难不成是诈骗电话？”
“这么早就有这种电话了吗？”
王德全还记得上辈子自己接到过的垃圾电话，什么卖保险的，卖房的，卖酒的，还有人问自己有没有出国旅行的，甚至还问自己有没有在境外消费三百万。
自己要是有三百万，还当什么大夫，找个偏僻的小山村，安安稳稳地活到死多好。
想到这里，王德全忍不住自嘲着笑着摇头，自己还真是没有什么大志向啊。
电话响了几声就停了，接着没再想起过。
如果真的是有人有急事找自己，一定会很快地再次打过来。
等了两分钟，电话没有任何动静。
“果然是广告推销的电话。”王德全摇了摇头，转身去了门口，将电话的事彻底放在脑后。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修补窗户的人这才出现在路的另一端。
“小王大夫，我来晚了，家里有事实在离不开人，真是太抱歉了。”
“没关系。”王德全倒是没有责怪，“只要来了就行。”
说着，指着身后的窗户道：“喏，赵师傅，就是这个窗户，玻璃碎了。”
“呀，这得换玻璃了啊。”赵师傅上前仔细看了看，接着拿出随身的尺，出声道：“我先量量尺寸，然后回去剌一块玻璃过来换上。”
“您专业，您看着办。”王德全站在一旁笑着道：“玻璃您给挑一块好的，这窗户就交给赵师傅了。”
“小王大夫就放心吧。”赵师傅哈哈一笑，“坑谁都不能坑陈老，那可是救命的神仙，会折寿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量好了尺寸，和王德全打了声招呼，回家取玻璃。
王德全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离开，刚想拎着板凳回屋，就听到屋内的电话又响了。
“不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看着显示屏上的乱码，王德全微微皱眉。
打电话的究竟是什么人？
脑子里还在想着，手已经将听筒拿了起来。
“你好，这里是全德堂。”
话音落下，对面没有任何回应。
究竟是谁这么无聊？
王德全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
听筒里‘沙沙’的电流声依旧在响。
就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王德全也懒得向电话那端再说什么，伸手就要将电话挂断。
就在马上要放回去的时候，他的手一抖，压到了扩音键字。
电流的‘沙沙’声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吓得王德全手一抖，差点把听筒扔出去。
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伸手将扩音键字关上。
刚触到键子的瞬间，王德全的手指蓦然僵住。
沙沙的电流声只是掩盖，隐藏在里面的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弱小，要不是碰巧开了扩音，根本没有人可能会注意到。
王德全眯着眼睛细细地听着，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几个字。
“等你……坟……死亡……救我……”
最后一声“救救我”，在众多含混不清的词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王德全先是一怔，接着整个人瞬间警觉起来。
这是求救电话？
只是求救为什么不报警，而是打诊所的电话？
诊所下午不开门这件事，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人。
那么这一通电话……是冲自己来的？
王德全眉头皱起，心里越发的警惕起来。
仔细地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除了沙沙声，只有那一句模模糊糊的话。
听了几遍，王德全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
这人的话……重复得是不是太僵硬了一些？
就算有些字词听不清，但这不耽误王德全能听出，对面重复的都是同一句话，甚至一字不差。
就连语音语调都听不出任何变化。
很明显这就是有人提前录好的，然后通过电话放给自己听。
王德全按下录音键，将声音完整地录了进去，接着随手挂了电话。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就算这样能完美的遮掩住原本的声音，可这么模糊，是个人都听不清的东西，放给自己听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不成就是来恶心自己的不成？
“小王大夫，我来安玻璃啦！”
赵师傅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揉了揉听得有些耳鸣的耳朵，王德全向门口走去。
不得不说，赵师傅在安玻璃这方面确实熟练。
前后不过三分钟，新的玻璃就安好了。
王德全付过了钱，赵师傅随意地和他客套了几句，接着告辞离开。
将诊所收拾好，王德全打算锁门离开。
只是还没走出门，身后的电话又响了。
“不会还是那个电话吧？”王德全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回身走到了电话前。
这一次的号码不再是乱码，王德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拿起听筒道：“您好，这里是全德堂……”
“您好，这里是警局……”
两方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
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姑娘，那姑娘微微怔了一下，接着立刻反应了过来。
“您是王德全，王先生吗？”
“是。”王德全应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上午将诊所玻璃砸碎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电话那头的姑娘说道：“他说他是诊所里工作人员的朋友，我们希望您能过来一趟，看您认不认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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