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离开

第七章

        三境的傍晚很美，云散长天，落日余晖。

        长月无心观赏，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找到长风后，若真的是他推陈阿婆进妖池，她又该怎么做。

        思索间，一个花绿色小身影闯入眼帘。

        那身衣裳的布料还是陈阿婆送的

        “我回来了。”长风见到长月，跑过来牵她的手。

        长月不着痕迹地躲过。

        长风一脸疑惑，眼中有些失落。

        长月蹲下身子，眼睛直视长风，语气生硬，“说吧，怎么回事？”

        长风不解，圆眼眨啊眨，他以为将货物送到溪水镇后，长月会很高兴，可她神色冷淡，眼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

        “东西我已经送到了。”长风解释。

        “我说的不是这个！”长月崩溃，克制着情绪，又问，“是不是你把陈阿婆推进妖池的？”

        “我没有。”

        “可陈阿婆最后怎么会变成妖怪的模样，你不是应该一直和她一起的吗？”

        长风从兜里翻出一块葱油饼，“阿婆给了我这个，让我自己回家。”

        油腻的味道漂浮在空中，长月心烦气躁，她不相信陈阿婆会骗她，可她也不愿相信长风会推陈阿婆，他们之间无冤无仇。

        长月深吸一口气，“长风，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推陈阿婆。”

        “我”

        长风还未来得及回答，陈阿婆的儿子陈生带着一众人赶来。

        “就是他！”陈生指着长风，“就是他害死我娘的！”

        “我没有！”长风反驳。

        “还敢狡辩！”陈生气红了眼，挥舞手中的砍刀，“妖怪，今日老子要你偿命！”

        长月怕陈生冲动，拦住他解释道，“陈生你冷静一点，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生声音哽咽，“仙女，你与我娘相处那么久，你不相信我娘吗？”

        “我”

        陈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走到长风身后，指着他身后的一角说，“仙女你看，我娘死前说了，她被这个妖怪推入池中的时候曾死死攥住他后背衣角，妖池中的水也曾溅到他身上。”

        长月原本升起的希望瞬间从云端坠落，那块浸湿的衣角撕破了她最后的信任。

        “仙女，这下你相信了吧。”陈生咬牙切齿道，“我今日非宰了这个妖怪不可！”

        “可是陈生，你杀不了他。”长月无力道，“他不是人，不知道疼。你就是砍他千遍万遍也没用。”

        “那就这样放过他吗！”陈生不甘心，脸上的肉因恨意气到发抖。

        长月垂眸，“交给我吧，我有办法。”

        陈生握紧的拳头松开，他扔掉砍刀，言辞中带着恳求，“求仙女看在我娘与你交好的份上，不要偏袒妖怪。”

        长月不曾言语，众人愤愤离去。

        两人相对而立，风吹过，长月叹气，笑容苦楚，“我原本以为以后的几百年里都会有个朋友在我身边的。”

        长风局促不安，“你不要我了吗？”

        长月摇头。

        这一动作给了长风希望，他用力抱住长月，“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长月推开长风，背着他，“你走吧，你救过我，欠陈阿婆的，我来替你还。”

        “我不想走。”长风放声大哭，“我想留在你身边。”

        时间恍惚回到初次见面，长风也是因为长月不肯抱他而哭。

        只是这一次，她要把自己买的伙计丢掉了。

        长月不愿与长风纠缠，捏诀离开。

        桥上的人突然消失不见，长风哭声停止。他蹲下抱住自己，望着长月离开的地方，泪珠子一颗颗往下掉。

        直至深夜，路过水桥的凡人随意闲聊，“你们看那个奶娃娃终于走了。”

        “是啊，哭了几个时辰呢，看着真可怜。”

        “也不知是哪家的大人，这样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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