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梅兹彻夜未眠。当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时，黑衣女人已经整理完毕，此刻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了。
“小姐，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难道不该好好打扮一下吗？”
梅兹摇摇头，她根本不能理解这个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她被定罪了吗？为什么这个女人说这里是死囚房？
当她随同一列长长的队伍走进监狱正中间的广场时，梅兹终于确定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了，周围黑压压的一片除了警卫就是持枪的士兵。
死亡，她从未畏惧过，但来得如此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梅兹医生，不巧，我们又见面了。”
似乎是故意等着她的出现，潘瑟得意洋洋地走过来。
“为什么每次见到你这张脸，我都会觉得恶心？”
梅兹望着潘瑟嘲讽道，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绝对与潘瑟有关系。
“你随时都这么高傲，有什么好处！”
看到梅兹一副打死不服输的气势潘瑟有些气急败坏。
“只有狗才会拦路，请您让开？”
她根本不想理他。
“梅兹！”
看着她冷漠地没有回头，潘瑟在后面大声嚷嚷道，“梅兹，你的母亲去世了，而你也马上要去陪她了。”
“你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梅兹猛地转过身，眼睛突然红了，母亲去世了？
“你没听错，今天的审判，我们特地告知了你的母亲，不过她大概受不了这个打击……”
“你这个人渣……”
愤怒的梅兹伸手就给潘瑟一巴掌，但下一秒她就被两个军警摁住了。
“怎么，你现在后悔了吗，医生？”
看到梅兹的情绪终于崩溃，潘瑟捂着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好像赢了一回。
一辆轿车缓缓地驶入广场前的大道，在场的士兵齐刷刷地向走下来的人行军礼。
“那是……那是索隆将军！”
眼尖的潘瑟激动地望着前方穿黑色长外套并向他们走过来的男人，与他同样激动的还有鲁弗斯，“潘瑟，你确定吗？那是索隆将军吗？”
平原城的达官贵人们一早便知道索隆到了这里，而且就住在郊外的私人宅邸“德莱米庄园”。然而就算是鲁弗斯这样的人，多次提出想上门拜访，也吃了闭门羹。
现在这位身份显赫的人物居然亲自来到了他们面前，让二人不由得万分紧张加异常兴奋。
“将军，您来了。”
鲁弗斯弓着身子向索隆问好，而后者则简单地点了点头，“市长先生，你好。”
索隆并非不认识自己，这让鲁弗斯有些惊讶，看来索隆早就做了功课。鲁弗斯的脑子转得飞快，天性告诉他讨好一个人首先要摸清楚那个人的好恶。
“您该让部下先通知我一声的，将军，这样我也好提前去迎接您。”
既恭敬又谦卑。
“这倒是不用麻烦了。”
索隆平静地回答，今天他只是顺便来现场走走而已。最近的爆炸案让军方压力很大，他必须采取一点强硬措施，来安抚民心和打击对手。时间有些仓促，他只能送这些死囚去他们的神那里接受审判了。
一队犯人被押到前面，一个个排列得跟靶子似的。场面很肃穆，却没有人哭或者失控。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犯人们应声倒地，身边的鲁弗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颤抖不已，而索隆对这样的场景早已麻木。
他目光冷凝地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囚犯，却在看到地上一个模糊的身影时有些不敢相信。
“等一下。”
收到索隆指令的士兵们齐刷刷地收回了枪。
“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到索隆皱起眉头，不明原因的鲁弗斯紧张地问。
“宾奇。”然而索隆并没有理睬鲁弗斯的提问，他在侍卫的陪同下，淡定地越过尸体，走到第二列即将行刑的囚犯旁边。
一名女囚被军警押解着跪在地上，她的头垂得很低，银发凌乱地散落到地面。
“将军。”两名军警看到索隆站在他们面前，立刻向他行注目礼。
“让她抬头。”
女囚一动不动，一名军警只好扯住她的头发，使劲往上提，她被迫抬起头站了起来。
四目相对，索隆眼神一凛，好吧，真的是她，梅兹·梅伊。
“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她却面无表情地将眼神投向别处，并以沉默代替发言。
“说话。”
但索隆并不打算放过她。他伸手扳过她的脸，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
“做什么？”
她的声音像冰一般冷，她的眼神如死水一般。虽然还是美，却不像她的气质。
“将军，小心这个女人……这是……梅兹？”
随后跟来的鲁弗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的眼睛美得摄人心魂。然而索隆根本没有在意鲁弗斯在嘀咕什么。
“放开她吧。”
索隆的表情有些严肃，两名军警赶紧放开了梅兹。
“将军，这个女人是比昂的奸细，你可要当心。”
一听到索隆的命令鲁弗斯急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将军会放开梅兹？他们认识吗？
索隆因鲁弗斯的微辞望了他一眼，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阴冷。
“将军……”鲁弗斯还想开口争取，宾奇却咳嗽了一声打断他的发言，“市长先生。”宾奇提醒他不要忘了身份，最重要地是，如果鲁弗斯还想保住官职的话，他就应该马上闭嘴。跟着索隆多年的经验告诉宾奇，将军有些不高兴了。
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的鲁弗斯畏畏缩缩地退了回去。在场的人突然都沉默了。
估计她在监狱内过得很差吧，看她消瘦得可怕的样子。
索隆默默地注视了梅兹一会儿，然后侧过头对鲁弗斯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梅兹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想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将她暂时交给我管理？”
索隆居然向自己提出请求，这让鲁弗斯头上冷汗直冒，“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将军。”他飞快地答应了，但内心却是惶恐的。这下可好了，梅兹居然和身份尊贵的将军认识。
“把她带下去吧，宾奇。”
索隆对随从示意道。
“梅兹小姐，请吧。”
宾奇恭敬地对梅兹做了个请的姿势，但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冷漠地望着索隆，一言不发。
“我想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医生小姐。”
天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样的脾气，索隆想。
“你这样做，我不会感谢你。”
谁知她一开口就让索隆有些气结。她真是擅长给他难堪，尤其是在很多人面前。
“宾奇，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带她下去。”
索隆表情僵硬地命令道。
“梅兹小姐，请您配合一下。”
宾奇想如果梅兹不愿意的话他只好押着她离开了，任谁都看得出来将军生气了，还好梅兹挪动了脚步。
临走前她望了一眼心虚的鲁弗斯，那眼神如看仇人一般。
而这个小动作当然逃不过索隆的眼睛，这大概能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当然他并不打算深究这一切。以她那怪脾气，会惹到些人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望着梅兹离开的背影，心急如焚的鲁弗斯佯装平静，笑着打哈哈，“没想道将军和梅兹医生认识。”
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然而索隆并没有满足他的心愿，而是一本正经地说，“无论如何梅兹梅伊目前的身份还是死刑犯，市长大人。希望您好好调查一下她的问题。需要我协助的地方您请尽管开口。我不希望塔斯曼不清不楚地少了一位杰出的科学家，也不希望我们糊里糊涂地放过一个有罪的人。”
“那是当然，当然要好好调查的，呵呵。”
鲁弗斯点头哈腰地说，跟索隆这样的人打交道真的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噢对了，市长先生，还有一点我想请你帮个忙。我不希望明天在报纸上看到关于刚才这个小插曲的报道，希望您能让您手下的人写得正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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