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员10

那些人的病态非常明显的表现在脸上，虽然那不能当成他们一直在嗑药的证据。当屋子的木门打开的时候，一张削瘦的惨白的脸从里面黑暗的房间里显露出来。那一对深陷的眼窝，黑色的眼眶里双目无神。门开的一瞬间，那个人用手挡了一些头，他显然非常的不习惯见到阳光。从他那惨白的皮肤来看，天知道他已经有多久没有接触过外面的阳光和紫外线了。

        “有什么事吗？”那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非常的破碎，听起来像是非常非常的口渴。这一切都让人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可怜家伙，像是过度地进行了化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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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兰奇和德力士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是他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的一个教会成员。一共花了两天的时间，完全没有停止过的询问和查找，当中apd也提供了不小的帮助。显然目前还有更多的麻烦，不过那不是他们要顾及的问题。好听一点来说，他们可以选择信任apd的能力。

        “您好，我们是……”正当特兰奇要把他们准备好的假身份说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他们进屋。很显然那个人受不了外面的光线的长期照射，他一直在眨眼睛，眼角都有些泪水了。他们走进了那个房间，这一片地区老式的复折式屋顶耸立。听说这里的建筑大都保存了将近一个多世纪，有的甚至更加古老。在市区进行现代化扩建的时候，这片地方因为原住居民不愿意动迁，所以被保留了下来。一直以来阿卡姆城的新居住者，也就是在城区进行了现代化改建之后搬来居住的人都不太愿意接近这里。

        一直以来城里的新老住户之间一直存在着代沟，起问题可能来源于老住民的那种遗传自上个或者上上个世纪的传统习俗。有一些排外的思想根深蒂固，这些细枝末节的内容在apd的时候就有警员和特兰奇他们打过招呼了。有警员还抱怨说最难做的工作就是老居住区的社区保障等问题，当地居民不管有什么矛盾，对于外来者的介入调停似乎都充满着反感。

        这也就预示了特兰奇他们将要面对的麻烦，而实际上麻烦不光是来自外部。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两个人的睡眠质量都非常的糟糕，尤其是德力士，他告诉特兰奇，近一段时间以来，他都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梦境困扰着。具体内容就像是他们在一个说不清楚的地方，逃避怪物的追杀。这类梦境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如果做一个普查的话，有可能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会说自己曾经做过类似的梦，这不值一提。

        奇怪的地方在于梦境中带来的那种过分清晰的感觉，那个背后的无定形之物的压迫感，那种冰冷的气息是那么的明显。更加怪异的是在惊醒之后，德力士在一次洗澡的时候无意间发觉了身上的怪异痕迹，看起来像是刮伤之类的伤口。不过那只有印子，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身上出现这些痕迹的，也想不明白这些痕迹到底是怎么来的。他尝试给自己找了几个合理的解释，但很显然他自己的理智好像也没有办法接受。

        随之而来的这种不安之后也感染了特兰奇，他们在调查中意识到他们已经进入了前一组失踪的干员的探索轨迹，几个调查地点与之前失踪的探员提交的报告如出一辙。同时德力士也指出那些失踪的探员曾经提出，他们意识到自己在进行调查任务的时候，精神开始进入一种不安定的状态。他们给自己的解释是因为过度的疲劳和太严重的精神压力，而实际上之前提交的调查报告也已经隐隐的把矛头指向了教会。

        由于当地原住居民的态度，特兰奇他们第一天的调查就碰了一鼻子的灰。很显然对于这些外乡人，他们甚至连听广告的耐心都没有。一天之间他们尝试换了三种身份都没有什么用，一直到夜里，他们找上了一户人家。这一次他们以全国公益组织的成员身份，上前询问关于教会的问题，并且声称可以和教会所有成员接洽，谈一谈一些公益问题，让教会出力之类的。可能是由于对方心情好的关系，他提供了一个联系地址，让特兰奇他们可以去询问一下，然后就把他们给推脱掉了。

        “有什么事情吗？”听这个人说话真的很不舒服，特兰奇估计这个人可能在教会成员之中也不是很受欢迎，所以才会把他们推脱给这个人。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特兰奇正准备把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他忽然发出了细微的声音，特兰奇一下子没有听清只能停了下来。

        “阿兰……”

        “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叫我阿兰就可以了。”这个人的声音又嘶哑又低沉，喉咙里发出的摩擦声就像是拿指甲刮黑板一样。声音并不大，但恰好在可以听见的范围内。这像噪音一样的呼吸声让人听着非常的心烦意乱。

        在公式化的介绍，和一些拐弯抹角地询问之后，他们终于撬开阿兰的嘴。相对来说，阿兰似乎对于外面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忌讳，这大概也是他不受欢迎的原因吧。看起来他确实有一些明显的疯癫，口齿不清，并且经常自顾自地在那里自言自语。看起来完全像是没有意识的在那里说一些听不清楚的话，这种非常失礼的行为让特兰奇他们非常的困难的在进行对话。

        “……不好意思，能再说一遍吗？”

        “他们，不，是它们。其实没所谓是不是原住民，那些人不懂！但是我懂……我知道。因为如果那群蠢货有听明白的话，他们就应该知道，可以想见，那些巨大的力量或者伟大的存在至今还有残存，不是单纯的崇拜……所以应该去多多和外人交流。那是从极端久远年代……就是古时候，万古的时候流传下来的遗物，我们管它叫圣遗物……实际上我不用像它们那么掖着藏着，不用担心。有这么一个方法可以保存好那些精盐的……”他的声音时高时低，偶尔当中还夹杂着一些意义不明的像是咒语一样的吟唱。而其中有一些内容显然非常的值得注意，他像是在抱怨和教会里的那些其他的同伴的事情。

        “你们……有兴趣来参与吗？当然现在他们不愿意有新人进来，尤其是还不是当地的人……其实这根本就没关系，我是这么觉得……其实那种……是有用的。”他说着身体摇晃起来，看起来像是帕金森综合症一样的在位置上扭动缠绕起来，动作异常的怪异。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特兰奇和德力士吓得站了起来。

        但是那可能只是阿兰自己身上的一个病态罢了，过了一会之后他就恢复了，只是那副难看的脸色依然让人不愿直视。

        他们很快就告辞准备离开，阿兰没有再表现出什么交流的欲望。简单地环顾了一下阿兰的居住环境，非常典型的一个人居住的潦倒生活。房间里面一片凌乱，东西也都不收拾。这种病态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和周围的环境产生了一种共鸣，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他这样的状态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也许他哪一天就死在家里，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领走之前的时候，阿兰又开始低语了。

        “很抱歉，我知道这样很失礼，但实际上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之前特兰奇曾经询问过他是否睡眠不好，而他知道此时此刻才反应过来。

        “有一位很伟大的先哲说过，我忘记是谁说的了。他说过睡眠……其实一般的人都不明白，这是我从教会学来的。睡眠是一种完全没有……毫无胆怯的无畏冒险，在深夜里的疯狂冒险……我理解到这点之后我就开始坚持不睡觉了……人们大胆无畏的上床睡觉……这是对危险的无知”

        他们把这个病入膏肓的可怜家伙留在了屋子里，他的描述虽然语无伦次……但这已经足以成为他们进入教堂的理由了，教会的嫌疑已经可以被确定下来了。特兰奇随后就联络了战术行动队准备待命，他们已经进城了。

        不论如何他们必须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不然他们就会永远地徘徊在这暧昧不明的迷雾里面。城里已经有些变化了，从他们进城至今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每天在城里的任何一条街道都有可能发生暴力攻击事件，还有恐慌，还有疯癫。apd已经封锁了城市郊区，这和特兰奇他们并没有关系，虽然两支战术行动队已经在那里进行了一次搜索。他们原本希望可以在城郊附近找到一个据点什么的。

        据他们最后一次联络所说，他们和apd的警队在郊区边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被焚烧的农场。周围全是残缺不全扭曲的死尸，大部分是类似人体的残骸，而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有队员朝着树林里开枪，他们说看见了什么“幻觉”。

        必须尽快行动了，时间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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