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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结束也是开始


爱玛气定神闲地站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不像是一个前来寻衅滋事的人,倒像是在等哪位格兰芬多朋友从胖夫人画像里面钻出来,然后携手去图书馆写作业。她甚至对好奇地打量着她的低年级生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胖夫人的画像再次打开了,里面钻出了四个熟悉的身影——她刚刚换上了一条流光溢彩的裙子,冲小伙子们嚷嚷道:“哦!男孩们,看看我刚换的一身怎么样?”不过,没有任何人回应她,于是,她生气地转移到隔壁正在举行晚宴的画像,继续卖弄她自己的裙子了。

        “你们终于出来啦!知道我要干什么吧。卢平、还有那个小不点(彼得遏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缩到了莱姆斯后面)……不该你们的事,退后,就这两个人跟我出来。”

        爱玛抽出了魔杖对着几个人比比划划。詹姆斯吃惊地退后了一步,莱姆斯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握紧了手里的魔杖,生怕一个突如其来的无声咒会打在好兄弟们的身上。彼得现在缩在了最后面,小天狼星的身后,偷偷地松了口气。

        在跟着爱玛下楼之前,小天狼星拍了拍卢平的肩膀,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先回去了。而莱姆斯遗憾地想,自己刚刚换上的弹力牛仔裤啊!真是白费功夫。

        一路上,所有画像中的人物都对这个怪异的组合指指点点。詹姆斯与小天狼星乖乖跟在爱玛身后,但是前后整整隔了三米远,“她带我们去黑湖的方向干什么,不会要把我们扔下去吧……”

        而小天狼星摩挲着手中的橡木魔杖,他的眼睛呆愣愣地追着爱玛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畅意,在对斯内普进行了一番戏弄之后,看着粉红色的泡沫从他的嘴里不断涌出、吊到半空中任人宰割的模样……他内心的孤寂并没有减少分毫,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后怕。

        他多么想将手搭在爱玛的肩膀上告诉她:对不起,我不会再这么干了。对不起,我那天应该好好跟你说话的,然后,你能回头看看我吗?我这里有着最赤诚的情意,格兰芬多会带给你温暖的,而且我们是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爱玛。

        黑湖到了,她回头了,然而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六月的微风吹在了每个人身上,而无论是她,还是小天狼星都感受到了寒冷。

        爱玛将魔杖竖在了与眉心平行的位置,然后告诉他们:“举起你们的魔杖!这是一项历史悠久的活动,请你们,起码在这件事情上保持礼貌。”

        詹姆斯扶正了眼镜,他嚷嚷道,“爱玛!你来真的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侧着脑袋打量小天狼星——他的脸色糟糕极了!同时,詹姆斯看着爱玛严肃的神情,底气越来越不足了。

        过了一阵,小天狼星也竖起了魔杖。决斗开始了——傻乎乎的詹姆斯还没将一个“昏迷咒”念完整,就被爱玛的无声咒击昏了,随后他的衬衣将本人挂在了树枝上,整个人就像是秋千在摇晃。

        “别动,小天狼星……(小天狼星还想将挂在了三十英尺高的山毛榉树上的波特救下来呢,可是,他的念头刚产生,就被爱玛察觉到了。)”

        爱玛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这句话的意思是,新仇与旧怨我们可以一起算了——小天狼星的魔杖根本不敢离开爱玛,因为他无法判断她究竟是有多生气,而她的怒火究竟能让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对此一无所知。

        “fiantoduri(固若金汤)、confunduscharmmaxima(超强混淆)”,爱玛的魔杖突然直指天际,杖尖里冒出的银白色的光线汇聚成一个“玻璃罩子”,将整个黑湖边的区域笼罩起来,而在混淆咒的影响下,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散开了。

        “confringo(霹雳爆炸)!”——爱玛

        “deprimo(房塌地陷)!”——小天狼星

        他们各自跳跃到一旁,躲开了对方威力十足的咒语。爱玛将自己的长发甩到了身后,她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对于她来说,决斗才刚刚开始呢。

        过了一阵,你追我赶的游戏将黑湖旁绿草如茵的土地上变得坑坑洼洼,小天狼星不断躲闪着突然从地面上抽枝暴起的藤曼,并连续发射了几个切割咒,他此刻十分感谢刚刚学会的“飞沙走石”,这为他争取了不少闪避的瞬间。

        熊熊烈火燃烧着几颗刚发芽的柳树,爱玛迈着坚定的步伐追击四处灵活跑动的小天狼星,并将他所到之处毁灭得寸草不生……山毛榉树留下了被闪电劈中的痕迹,小天狼星猛地去看在上面“荡秋千”的詹姆,还好,他的脸上只是留下了几块焦黑的污渍。

        各式各样的魔咒所形成的法阵在“玻璃罩”中绽放出绚丽的色彩,而对于两个身在其中的人,耳边回响的却是咒语撞击时发出的天崩地裂的声响,眼前所见的只是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小天狼星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他无法承受爱玛的魔力压制以及诡谲的攻击路数,因而只能付出大量的运动闪避——有时候,她会连续发射两个咒语,然后欣赏自己左支右绌的模样。而多数时候,她一旦抓住了自己,就会使用大型魔咒肆意折磨他——当爱玛利用水牢术将小天狼星控制起来时,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溺水的痛苦,这让他忍不住分心去想几个被他和詹姆戏弄进黑湖的低年级生。

        不过,他并没有期待杀红了眼的爱玛能够立刻放过自己,于是靠着求生本能,机智的他强忍着肺部快要爆炸的不适,对着自己使用了一个“疾步咒”跳出了“风暴”,并再次使用了一个“飞沙走石”迷惑爱玛。

        而很快,一个无声的“风旋骤卷”所带来的高压将他的五官都要挤扁了,身上的水分正在被快速烘干,无奈之下,他再次被逼到了最大的一棵山毛榉树的下面,并向四周连续发射了多道咒语。

        爱玛的脸上留下了几道切割咒造成的痕迹,几道暗红的色彩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为癫狂——“你不能一直躲啊,小天狼星,你这个懦夫!”

        差点被一个“四分五裂”击中,爱玛惊呼了一声后,躲到了与之相对的一棵柳树下。

        现在,他们时不时探头,向对方疯狂地发射恶咒。“这就是你跟黑魔王学的东西吗?”爱玛的一道魔咒打过来时,他险些躲闪不及,但好在只是擦过他的左腿,并留下了一块焦黑的印记。

        她用的都是黑魔法!一些危险的、致死的、伤害不可逆转的黑魔法!她就这么想要自己的命吗?

        “专心一点,小天狼星,我是来要你的命的!”小天狼星惊恐地发现,爱玛兴奋、咬牙切齿的声音与他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是如此的相像——好吧,她真是想要自己的命。

        与此同时,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左腿快要支撑不住了——那个龌龊的魔咒实在是太邪恶了,他能感受到某种毒素正在麻痹他的神经,很快,他就可能无法动弹了……

        于是,在短暂的沉默中,他在心里默念:3、2、1——两个人同时跳了出来,他们笔直地朝向对方发射咒语,而粘连在一起的魔咒形成了两股强大的力量,让两个人不得不都退后了一步。

        爱玛寸步不让,她不断注入自己的魔力,与此同时,直视着小天狼星的灰眼睛。她在对方的倒影中看到了一个燃烧着的自己,仿佛真的是一个夺命鬼。而那火焰已经要逐渐缩小、熄灭了。

        所有的戾气都在魔咒失效时退散了,他们在彼此的眼中再一次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头发乱糟糟、浑身挂彩、一脸怅然……抗争的决心消失,魔力就不会持续连结,两个决斗高手、两个差点成为朋友的人都知道,这一刻要来临了。

        “就以1792年的那场决斗为结尾吧。”小天狼星终于有底气对爱玛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好。”

        1792年,黑巫师海波尔与自己曾经的朋友——乐善好施的尼古拉斯伯爵展开决斗,两个人同样打得难舍难分、不相上下,于是,他们最后约定向对方发射任意一个咒语,且不做任何抵挡。

        而1792年的结局是,恨意最深的人活了下来,海波尔向曾经的好友发射了死咒,尼古拉斯伯爵仅仅发射了一个切割咒。

        小天狼星发射了一个威力十足的切割咒,而爱玛发射的是一个她曾多次叫嚣要使用在某些人身上,却从来也没有使用过的“剥皮咒”。

        当结束决斗的咒语从杖尖跳出的那一刻,两个人心中的恶气彻底消减了,却而代之的是一种由宿命感带来的空虚与无力。

        小天狼星倒下的那一刻感受到后背刺痛,那是皮肤剥离了脂肪所带来的感觉。“斯莱特林的女生都是冷心冷肺啊。”失去意识前,他这样想到。

        爱玛感受到血液从她的胸口不断涌出——原来他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发射“切割咒”的傻瓜蛋。

        当卢平的利爪划过西弗勒斯胸膛的那一刻,他是否也是这么惶恐与无力。在失去意识前,她看到“玻璃罩”从外部开始破碎,纷纷扬扬的碎片像是在明媚的六月下了一场雪。

        耳边是麦格教授与庞弗雷夫人的惊呼声。当邓布利多击碎镇守魔法的那一刻,她们看到了两个学生相对着、倒在了焦黑的草坪上,伤口不断涌出血液。这里一片狼藉,仿佛发生了一场小型战役。

        还有邓布利多沙哑、平静的呼唤声……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爱玛醒来之时,视线中还有一些光怪陆离的怪象——她已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睡了很久,魔力的透支、大量的失血让她第一次接受了濒死体验。那感觉很轻,像是飘在了云端,小仙子们在奏乐,身边还有一个带着星星点点睡帽的白胡子怪老头——“你醒了啊,爱玛。原谅我帮你拒绝了所有的探视,你需要休息……”

        是邓布利多啊,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真是好脾气。爱玛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肢体,发现,只要牵动任何一个部位,都会触及到胸口的伤痕,不知道这伤口究竟会有多深……她感到有些沮丧,发泄完所有情绪后,她还是要面对所有的俗事,比如:费德勒教授的谜团、黑魔王的邀请、莉莉与西弗关系破裂……貌似还有城堡修复的赔偿。

        “我用了一些黑魔法。(她试探着询问邓布利多。)一些对山毛榉、草坪、巨乌贼……伤害不可逆的黑魔法。”爱玛的颈部动弹不得,她只能滑稽地尽力转动眼球去捕捉邓布利多的神态。

        邓布利多沉吟了一会,拨弄了几下自己长长的胡子,轻快地说道:“啊!这倒不算什么,海格都会处理好的……只不过,波特在树上挂着受了凉,可能要喝几天感冒药剂了。”

        爱玛不明白他要表达什么,皱了皱眉头,转移了话题:“小天狼星还活着吗?”他当然会活着,那个剥皮咒受到了改良,远没有古书中记载得那么吓人了,只不过他必须在医务室中多躺几天了。

        “哈,活着,不过,先不管他了……说说你自己吧,你的怒火平息下来了嘛。”他透过半月形眼镜的上方直视着她,造成了一种强有力的凝视效果——爱玛迅速偏过头去,她完全不信任邓布利多,一个摄神取念大师,一个正在高高在上地探取她想法的人。

        “对不起,为了我对城堡造成的所有伤害,不过,你要想开除我的话,小天狼星、詹姆斯·波特、卢平、佩德鲁,一个都跑不了!”年轻的爱玛色厉内荏,一下子就暴露出了所有的恐惧,邓布利多轻轻笑了笑,不过他接下来的话比让爱玛开除还要难受——

        “我不怪你对这所城堡造成的伤害。城堡也不会责怪每一个心存善念的学生,它是包容的……你们难免都会有冲动的时候,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他望着深夜的星空,最亮的那颗启明星,陷入了一些回忆)……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的戾气正在灼伤你,我有理由怀疑,你受到了一些人的影响,你刚入学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模样……”

        “我刚入学的时候,拥有许多。但是现在,也没剩下多少了……唯有我的理想,永远照耀着我,让我感受到,活着是有价值的。”爱玛的目光直视着天花板。她并不像平日那样生动、富有活力,她摘下了所有伪装,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天花板上的一颗装饰星星。

        “啊,很好的类比。(邓布利多有些惊讶,他感到自己好像碰触到了爱玛的内核,那里充斥着孤寂与荒凉。)我年轻的时候也失去了很多东西……(‘我听过你的故事,巴希达告诉我的,一个很完整的版本。’)”对于言语被打断的现状,邓布利多并未感到恼怒,他见过太多浑身带刺的学生,她们过于年轻,以至于让身上的锋芒中伤了自己……而为人师者,他总会尽力开导。

        “所以……(爱玛转过头来盯住邓布利多身上的绛紫色面料)你为什么会反过头来支持麻瓜。”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邓布利多的这一生有太多次面临这个诘问——他每次的回答都不会让询问者满意,这一次,他料想结局也会是如此。

        “我支持的不是麻瓜,是众生平等。如果你愿意观察他们,你会发现我们与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们没有理由对他们赶尽杀绝。”这个回答并没有让爱玛满意。她那时并不认为作为一个上位者,邓布利多会是高尚的、纯善的,这种充满“爱与包容”的话术向来是为了隐藏背后的动机。

        “众生生来就不是平等的,邓布利多,我可以说你老糊涂嘛。(邓布利多被逗乐了一般笑个不停,他说,‘太棒了,格林小姐,你还可以说我是傻瓜大笨蛋,我不会反驳的!’)”爱玛隐隐觉得失望,她替费德勒教授感到不值,他不该来的,无论是为了什么,生计还是别的什么计划,他都应该好好呆在柏林,而不是进行这种自杀式行为。

        “聪明的格林小姐,看来,你还需要走很多路呢……不过,最后,我还是想说一句,交给历史去见证吧,这是巴希达常说的。”邓布利多敲了敲床边的柜子。他既有些后悔,又有些不舍与难过。她已经陷得太深了……只差一步,就可以拉回来这个孩子,但是,已经太迟了,如果她仍旧心存善念,会发现真相的,那会是无比残忍的现实。

        离开前,邓布利多最后望了一眼爱玛——“祝你早日康复,格林小姐。”而在他轻轻关上隔间的小门时,庞弗雷夫人的工作间亮着昏黄的灯光,用来治疗小天狼星的烫伤药膏弥漫着苦艾草、白鲜香精的气息……斯内普睡在了一张长椅上,黑扑扑的袍子将他整个人盖住,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邓布利多走到他旁边,轻轻掀开了粗糙、破旧的校袍,里面露出了斯内普憔悴的脸——“孩子,醒醒。”

        斯内普从无尽的噩梦中挣扎出来,在梦里,莉莉冷漠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我也选择了我的。”

        场景变换,爱玛倒在了黑湖边,教授们围着她,她的脸色像餐巾纸一样惨白,没有呼吸的征兆,就像痛苦地睡过去了一样——接着,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庞弗雷夫人开始啜泣,麦格受了惊吓般捂住了颤抖的嘴巴。

        爱玛被抬上了一个粗制滥造的担架,一层白布最终盖上了她的脸——在远处,小天狼星双膝跪地,手里举着一把匕首,匕首刚刚刺中了爱玛的胸膛,他疯狂地大笑,冲自己咆哮——“‘鼻涕精’,我杀了最爱你的人!现在,没有人会再爱你了……”

        ……

        邓布利多的呼唤声将他带离了一个又一个残忍的、愚蠢的恶梦,他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低沉的嗓音更沙哑了:“怎么了?她醒了吗?”得到肯定后,他立刻跃下长椅,待到握紧门把手时,他克制住了发出的音量——“爱玛?”他试探着叫道。

        爱玛僵硬地将头颅向右边转去。啊,西弗勒斯,他仿佛一夜未睡的模样,满脸憔悴、挂着眼袋,还有一些严肃。

        “你太冲动了……(‘你去找莉莉了吗?她怎么说。’爱玛打断了他的诘问,她不想对今日的行动做出什么解释,因为这牵扯到太多复杂的因素,其中有一些,她也并不想让斯内普知晓。)”斯内普立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呆愣愣地坐在另一张病床上,沉默不语。

        “就算你没有失言,早晚有一日,我们会面临这个局面。你不要难过了,我有一些可以折中处理的想法,不过,要等我能下床才行……”爱玛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欢快,她从被子里面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去够斯内普,他现在完全像个木头了,没有她,他该怎么办啊,在某个地方落地生根然后终日里用泪水浇灌自己吗?他怎么这么傻。

        “哦,你别动好嘛,你别……”斯内普猛地起身,强硬地将爱玛不安分的手塞回被子里。他半跪在爱玛的床前,依旧用严厉的语气呵斥她,不过,在接触到那双可以包容一切的蓝眼睛时,他的泪水忍不住滑落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爱玛面前孩子气地哭泣,他将自己的脸埋在她柔软的被子里,接受爱玛对他后颈的拍打。失落的爱情、破碎的友谊、前路的迷茫、汹涌的悔恨……少年斯内普卸下了所有的骄傲,他毫不掩饰地用行动告诉爱玛,他很伤心,好像永远也不好不起来了一样。

        刚刚能下床的时候,爱玛就披着外袍,在九点人迹罕至的深夜找寻莉莉。她们之间,还需要有一个了结。

        莉莉急匆匆地从洞里面爬出来,她打量了一下爱玛的面色,惊奇又难过地说道,“原来你竟能为他做到这样……”

        爱玛淡淡地笑了笑,“如果你受到了伤害,我也会为你做到这样。”

        莉莉的绿眼睛盯着她,久久没有说话:“那我可记住了。”她笑得很难看,尽管是在开玩笑,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觉得再也不会感到快乐了。

        “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天。爱玛,我很感谢你做的一切,我没有什么可指责你的,你一直很完美……(‘我不完美,我也会吃醋,我也会产生恨意,我也会抱怨……只是因为我是个善于伪装的斯莱特林,你发现不了罢了。’爱玛不想听到莉莉口中的那个完美的自己,那仿佛是隔了很久远的事情了,这只会提醒她——那些快乐再也不会有了。)”

        莉莉没有露出半点惊讶,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当斯内普不小心露出一张可疑的莎草纸时;当爱玛立刻接收到斯内普的信号,而自己还很懵懂时;当他们亲密无间地走在一起,自己在不远处傻傻地看着时候……

        “如果没有我,你会接受他嘛。我不信你不懂(他深沉的爱意)。”爱玛问出了隐藏在心里,本打算一直不说的问题。而这是属于女人之间的暗语,当她们都在执着于一个人、一件事时,便会立刻心意相通。

        “不会,我们还是会走到这一步。只不过,他更加幸运了,因为起码还有你。”爱玛第一次在莉莉的身上发现了睿智,就是在此时,她的绿眼睛像是看透了前世与今生、过去与未来,然后将结论在今日说出,让她感受到了使命感与宿命感。

        最后,她和莉莉是怎样告别的呢?爱玛记不太清了,也许是一句“照顾好自己”,也许是“答应我,永远快乐”,也许是“星星会为我照亮你前方的路”……但爱玛唯一能记清楚的是,当莉莉的背影消失在画像背后,当自己向地窖走去时,整个世界都仿佛失去了颜色,她的回忆从此只剩下了纯粹的黑与白。

        她即将踏入一条自己选择的道路,会有荣耀万丈的时刻,也会有坠入深渊的绝望。

        ↘

        追加作者有话说:当莉莉说出“不会,我们还是会走到这一步。只不过,他更加幸运了,因为起码还有你。”的时候,我感觉到莉莉这个角色在我的手里面已经挣脱了宿命,她仿佛已经看到了终结之战,但依然选择接受自己的命运。她既是是罗琳笔下的那个勇敢的母亲,也是爱玛与斯内普共同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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