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灰蒙蒙的天, 视野所见景物都像加了层复古滤镜，朦胧、有美感。
可是, 叶流星站在阳台外，很快就折回屋内，并且将落地窗拉上。
“对，明天的机票……我先回龙城，有个广告得拍，拍完再回从兰。”
他停了下来，等电话那头的人说完，莞尔道:“妈，都一年了，我英语早就好多了，您不用担心。”
一年前刚出国时, 叶流星的英语还停留在“how old are youi\""""\""""m fine”初级阶段。有次出门没带翻译, 自己就因为念错地址从东城被送到西城，闹了个大笑话。
这事就被叶磊张娟一直念着, 总怕他一个人在国外因为语言不通出事。
但事实证明, 他们想多了。
这部华美合拍的大戏《功夫》主要讲的是华国形意拳继承人程小刀意外来到美国闯出一片名堂的故事。叶流星作为饰演程小刀的男一号，来到美国后第一件事, 就是跟剧组里的华国演员齐齐学英语。
现在的叶流星，虽称不上绝顶流利, 但英语用于日常生活早已没问题。
挂上电话后, 叶流星开始收拾行李。
《功夫》汇集了国际众多一流演员, 前期准备功夫也冗长。江超似乎铁了心要拍出流芳影史的作品, 完全不计较成本。去年夏天, 叶流星到了美国后就是进组培训, 形意拳功夫自然不用讲, 连着大半年的每日功课。
此外还有英语，因为要求演员全部原音，所以亚洲演员全部都在进修英语。
所有人里面，就叶流星的进步最快，倒不是因为他底子好。论学历，剧组里还有几位本科生。
收拾完东西，叶流星洗漱好后就躺进被窝里。
《功夫》定于在美国、英国、德国三地取景，现在他们才开始第一站:英国伦敦。
伦敦天气多雾潮湿，叶流星到这儿快一个月了，至今还是没能适应这里的天气。好在，他的戏份暂时告一段落，江超给他放了一星期的假。
叶流星准备回趟龙城。一方面是有商务，另一方面他也想去跟家人朋友聚聚。
睡觉前照例他还是要练台词的。
打开微信，点开对话框，他咬着牙，慢慢背出几句台词，发送出去。
很快，对话框里有了信息。
【叶流星的小棉袄:[语音]】
手指轻点，一道沙哑粗糙的嗓音将他的台词重新念了一遍。
叶流星反复听了三遍，才调出备忘录，在“台词发音”这个便签里，把刚才自己与对方不同的音节给记下来。
叶流星在英语上进步如此之快，皆因——
他有“外援”。
【star:谢谢。方便把你的地址给我吗？我给你带了份手信。[图片]】
图片里是一条黑白棋盘格男士围巾，lf的logo就印在左下角。
大概过了将近半分钟，对话框里才弹出新消息。
【叶流星的小棉袄:谢谢，你的礼物太贵重，我心领了。】
叶流星盯着这行字数秒，迟迟没有回复。
五位数的围巾，对于他来说，并不是负担。他相信，对于他这位“铁粉”而言，更加算不上贵重的礼物。
从华国来到海外，叶流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适应不了国外的生活。独在异乡为异客，只有真正到了异乡，才能体会得到那种孤独与寂寞。
一开始，是对方在微博主动发来信息，问他适不适应美国。渐渐的，叶流星把这位素未谋面的粉丝当成聊以慰藉的朋友。
在现实生活中，无论是叶磊张娟，抑或是余晓玫林翊等人，他不敢在电话里泄露出半点脆弱。
可是，隔着网络，这位“铁粉”却能够当他的树洞。
很快，因为练口语的缘故，叶流星主动跟对方要了微信。但是对方给他的，明显是新建的账户——
与微博一模一样的id与图片。
明显不愿意以常用的账号来与他联系。
叶流星知道，这很危险。倘若网络对面的人，肆意将他们的聊天公开到网上，或许又将掀起一场舆论的风暴。
但叶流星选择相信对方。
原因很简单，“叶流星的小棉袄”不会出卖他。又或者说，对方没必要。
跟对方闲聊的这一年多来，叶流星从对话框里的文字构建出大概的人影——
上班族、精通英日德俄语、曾去过全球多个国家、对上流社会的吃喝用度皆有涉猎……
这样的人，仿佛是与他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商务精英。
有时候，叶流星难以想像，这样优秀的人为何会拿他当偶像？
偶像，之于每个人，是完美向往的化身。
越是在娱乐圈往上爬，叶流星的眼界越开阔，对自身的认知也更为理性。
“叶流星的小棉袄”是另一个世界的成功人士，他们之间的交集，更像一场时空意外。
缘于他对自己的喜欢。
不可否认，叶流星有些沾沾自喜。但同时，他对于这位“铁粉”，也生出了更多的好奇。
“叶流星的小棉袄”极其礼貌地保持了两人的距离，就像，他觉得一直劳烦对方当“英语私教”，想买点小礼品感谢对方。
很明显，人家并不想接受。
【star:那好，晚安。】
试探性的一脚伸出去，人家依旧关着门。
好吧，不勉强。
等对方回复“午安”后，叶流星给手机锁屏，枕着伦敦潮湿的天入眠。
当飞机在龙城国际机场降落，叶流星踏上故土的第一步，吸进鼻腔的尽是阳光的味道。
此刻正值秋季。龙城的秋老虎依旧发挥余热，活脱脱带人感受了回盛夏。
让龙城叫苦不迭的艳阳，叶流星却倍感亲切。
接机的是余晓玫和阿梨。工作室这边，叶流星让余晓玫留在国内打理，自己则聘了个懂英语的助理，一起去海外。
回国第一日，叶流星没有歇。他先是给自己代言的快时尚服装品牌拍摄秋冬款，折腾完一天，隔日才凑齐几张熟悉的面孔。
聚会的地址选在了林翊常去的“幻影俱乐部”。
俱乐部的一层是清吧，沙哑的女声吟哦蓝调小曲，仿佛调慢了时光的脚步。
“来，这杯预祝流星早日杀青。”
温子诚举杯，林翊随意碰了下，不以为意地道:“这离杀青，还远得很吧？”
金狮奖过后，温子诚一炮而红，现在已是圈内小有名气的新锐导演，眼下正在导部文艺爱情片。
而夺得新人奖的林翊出乎所有人意料，直接拿着投资电影赚来，那翻了好几番的钱又回去当他的闲散林
家三少爷。
仿佛这次下海，只是为了证明他的演技。
每个人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叶流星挠了挠头，“这……恐怕连江导自己都不知道。”
林翊眼尾瞥过眼前的青年。因为要饰演形意拳高手，叶流星原本及肩的长发被剪成利落短发，长期针对性训练，让露在短袖外的两条手臂线条流畅，每块肌肉不会突兀，而是健康又内敛。
如今的叶流星，是真正被磨砺得发光的宝石，璀璨夺目。
将近一年未见，四人坐下来，倒是林翊因为回归豪门生活而缺少共同话题。
两个多小时，他大部分只是有一下，没一下抿着酒，静静听叶流星分享海外拍戏生活。
大家心照不宣，叶流星这次回国机会难得，今天过后还要赶回从兰陪父母。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爵士乐、清酒、故事，一个晚上的时光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结束时，温子诚拉着叶流星的手，叮嘱的话比张娟还要多。末了，他望进叶流星的眼中，欲言又止。
“怎么了？”叶流星好奇地问。
摇了摇头，温子诚只是握住他的手，说了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大家都喝了酒，自然叫的代驾。余晓玫和温子诚走后，叶流星转过身，就见林翊倚在墙边，路灯照亮他半边身子，颇有几分浪荡颓废公子哥的范儿。
“你的还要多久？”
半明半灭的光影中，男人答非所问:“你这次回来，没有其他打算？”
叶流星被问得一愣，“什么打算？”
挺直腰杆，林翊抖落身上那股颓废，走到他面前。
“这一年来，东承的董事长还是萧青明。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出席公开场合了，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姐代为出面。很多人都猜测，萧青明……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林翊细细审视叶流星的脸。
昏黄的路灯打下来，睫毛在下眼睑留下一层阴影，叶流星漆黑的瞳静静望他。
两人都在等，等对方的下一句话。
最后，仍旧是林翊投降。
“你真的……不想去看他一眼吗？”
“看一眼，又如何呢？”叶流星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又是一个十五夜。
他弯了弯嘴角，笑意很淡，“林翊，你是希望我怎么做？”
问题抛向自己，林翊敛了敛眉，平日的慵懒一扫而光，添了几分凝重。
“我不知道。我……”
他叹了口气，“只是不想你后悔。”
“我没有后悔。”
“对于他，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即使，前世他赔上了自己的命，在萧青明身上输了爱情的赌。可他从未后悔。
林翊看不懂叶流星。又或者说，此时此刻，这双星眸中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末了，他低头踢着脚边小石子，自嘲道:“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吧。毕竟……”
叶流星等了许久，林翊那声“毕竟”后面没有下文了。
这场聚会就这么落幕。叶流星赶着回从兰陪父母，一周的假期花了大半在从兰，直至最后一天赶回龙城坐飞机回英国。
白色奔驰静静停在了龙城cbd中心十来米远的街道旁。
“叶哥，晓玫姐说不用我帮忙，所以我提前出来，到你家楼下啦。”
“呃，抱歉，我这边有点事出门了，你先在楼下那家麦当劳喝杯可乐？”
“啊？成，不过叶哥，你可不能太晚回来，待会误了飞机就麻烦了。”
“嗯，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挂断电话，正好，夕阳洒落在眼前这座庞大建筑物上面，“东承集团”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车里播放着那首《海边庄园》，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叶流星的视线停留在前方。
川流不息的人群，来去匆匆的上班族，车窗外是属于现代化大都市的画卷，繁忙又富有节奏感。
曲子停了，陷入数秒的安静后，又开始新一轮的吟唱。
叶流星的眼，仿佛一台摄像机，无声记录车窗外的人影幢幢。突然间，他整个人坐直起身。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大厦门口。
那串车牌号他再熟悉不过。车子停在那里，又是一首歌的时间。
大厦门口突然走出两道身影。
搭在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叶流星的视野中，出现了曾经无比熟悉的两个人。
萧青明与陈贺。
他停在位置是在东承大厦的右前方，从这个角度望去，萧青明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灰西装，头发用发胶固定，露出棱角分明的侧颜。
这个男人，还是沉静且内敛，他仍是东承的帝王。
黑色迈巴赫很快往前方驶去。而停靠在右角落的白色奔驰，却是掉了个头，背道而驰。
……
回到伦敦后，叶流星继续投入拍摄工作中。跟江超合作，不仅是生理上的累，更多的是心理上。
功夫戏，打戏自然要完美流畅。全程不用替身，打戏最吃重的男一号，戏里受伤，戏外更是大伤小伤不断。
挫伤、出血……甚至是骨折，叶流星自己都快找不出身上有哪块地方是完好无损的了。
华美演员间的磨合也很耗时耗力，加上导演对于每个细节的精益求精。
一年半能拍完的戏，硬是打磨到四年。加上后期修音剪辑，等到《功夫》正式上映时，已经是第五年的事了。
它的大爆仿佛是理所当然。第一天上映就刷新北美票房最新记录，紧接着，电影引爆了全球的华国功夫热。
有人说，这一年是华国功夫复兴元年，也是属于叶流星的一年。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大荧幕上认识了这张完美的东方面孔。
对，完美。
尽管叶流星在里面饰演的功夫小子剪着爽朗短发，可柔和的五官，属于东方人那种精致内敛的美，让全球观众为之惊艳。
海外论坛上给他封了个“头衔”:东方之星。
此刻，“东方之星”抻了抻领口，站在七米长的阳台吹风。一门之隔，里面是满室的香槟美酒，还有年轻漂亮的面孔。
“咿呀”，身后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用着流利英语道:“嗨，叶，我们的男主角怎么躲在这儿？”
叶流星从手机屏幕上抬头，淡笑:“里面太闷了。”
今晚是《功夫》勇夺全球票房第一的庆功宴，里面早就玩疯了。叶流星前后陪着喝了好几杯，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偷溜出来。
站在他身后的青年跟他一样，拥有东方面孔。伊万·琼斯，他的马术教练，早年就从华国移民到美国。几年的戏拍下来，两人关系也
极为熟稔。
“确实，他们太能闹了。”伊万走过来靠在石栏杆上，闭上眼享受山间清凉的晚风。
等他睁开眼，目光扫过叶流星还亮着的手机屏幕时，神情却凝固住。
察觉到对方的异样，叶流星抬眼，无言发出询问。
手机屏幕上，加粗黑体标题:豪门大小姐萧青玲发出离婚宣言，与丈夫感情破裂？
下面配图是萧青玲出席某公开场合，身穿香奈儿全球限量版连衣裙，正对着镜头挑眉，一如既往寒着脸。
这是华国头条推送的报道。
伊万明显看着那图片出神，叶流星想了想，虽然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仍旧问道:“认识？”
出乎意料，俊朗的青年收回眼神，点头:“认识。”
左看右看，伊万都不像是会跟萧青玲有交集的人物。
“那你呢？认识她？”青年把问题抛回来。
叶流星爽快点头:“认识，算是……老熟人？”
加上前世，他对于萧青玲也算得上了解颇深。
这个精明干练，凡事以利益一马当先的女人，竟然会因为感情问题离婚，这倒是大大出乎叶流星所料。
毕竟，她当初还口口声声要他别计较萧青明的“联姻对象”。
伊万伸了个懒腰，转过身来，后腰低着栏杆，望着大厅内的灯红酒绿，噙着笑道:“唔……我跟她呀……”
斟酌两秒后，他找到了确切的词:“算是前情敌？”
这下，叶流星是真的惊讶。
“情敌？”
“是‘前’。”伊万特地强调了个“前”字，“你知道，我是读完高中才来美国的。”
叶流星听伊万自己讲过，伊万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后面读了高中，还是入选了当地贫困学生资助计划，才有机会保送到美国读书。毕业后，他就留在美国工作，移民定居在这儿了。
“高中那会，我交了个男朋友，他就叫孙传志。”念到这个名字，伊万眼底染上几分怀念。
孙？
叶流星想起来，萧青玲嫁的丈夫确实姓孙。他跟着萧青明那么久，对于这位萧大小姐的夫家也是偶有耳闻。
萧青明的姐夫孙传志，那绝对是华国新闻联播经常出现在面孔。
萧家是贵，而孙家……是真正的有权。
电光火石间，一些记忆中的画面闪现，叶流星捕捉到某些细微的线索:“等等，你、你的中文名字该不是叫白……”
“白苑。”伊万笑着接下去。
果然！当年他们在白苑马术俱乐部时，林翊就提到过，这个俱乐部是萧青明的姐夫用初恋来命名的。
叶流星看向伊万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
伊万也是个上道的人，一眼就瞧出他的心思。耸了耸肩，他道:“看来，你好像知道些什么。不过也不是什么秘密，也就是一个烂俗的爱情故事。”
漂亮的穷学生被回母校演讲的杰出学长看上，幸运得了份在马术俱乐部兼职的机会。在对方的狂热追求下，两人坠入爱河。可惜权贵出身的学长还有个美丽的豪门未婚妻，穷学生不甘当“男小三”，最后远走海外，断了两人之间的孽缘。
“我还记得，那次我跟他在他家里客厅接吻，做/爱，结果这位萧小姐带着她弟弟上门。”伊万叹了口气，“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孙夫人。”
叶流星听得目瞪口呆。
他无法想象，永远趾高气昂的萧大小姐亲眼看见未婚夫跟别的男人出轨，呃，亲热的画面，而且……萧青明也在。
“那——当时肯定很混乱吧？”
“哦，不。”伊万，也就是白苑在美国呆久了，也习惯了这边的大胆与开放，毫无遮掩保留。“她可太有风度了，只是说了句‘改天再来’。那会，我才知道他原来有未婚妻。”
再后来的故事，无非是他让男人自己选:要他还是她。结果，孙传志选择了萧青玲。无关爱情，只关乎家族、关乎利益。随后男人因愧疚，特地搞了个资助计划，堂而皇之地将他送到美国来学习。
听完整个故事，叶流星喉头滚了滚。好像，确实是萧青玲会做的事，那个女人就算目睹未婚夫爱上别的男人，也不会气急败坏，只会从利益出发。
但，眼前青年弯起嘴角的模样，似乎心情不错。
“你会恨那位孙先生吗？”叶流星好奇。
“恨？”白苑摇了摇头，“谈不上恨，在我目前的人生中，他是我遇过最完美的男人。”
“可是，他骗了你。”叶流星不懂。
“ok，我承认当年我确实很生气。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遇到过很多人，理想中100情人并不存在。孙他……只是做出了他自认为最好的抉择。”白苑迎着夜风，扒拉头发。几缕碎发贴在他脸颊两侧，惹得他晃了晃头。
“他们那个世界的人，爱永远不会是第一位。就像我能确定他爱我，但却不会为了我放弃家族的荣耀。”他朝叶流星笑了笑，言语间满是释怀，“所以，遇上那种人，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幸运的是，他们永远像群星中最闪耀的存在，会让人欲罢不能。可不幸的是，那颗最亮眼的星星，注定不会被任何人收入囊中。
叶流星盯着他，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白苑拍了拍他的肩，像个大哥哥一样:“别用这种可怜的表情看我，起码我也不吃亏。没有他，我可没办法来到美国，开始新的人生。”
“还有，这些年，我也谈不了少恋爱。总的来说，就是向前看，别回头，遇到有感觉的就上。”
“噗嗤”一声，叶流星笑了出来。
白苑朝他眨了眨眼，“世界那么大，还有那么多可爱的人在等着我们，不是吗？”
直到收场回到自己屋里，叶流星脑海里还盘旋着白苑的话。
这个世界很奇妙。比如，他今天才知道伊万竟然就是白苑，他还曾经去了那座以他命名的马术俱乐部。又比如，萧青玲那种女人竟然也会离婚？
酒喝了不少，可躺在床上，他却一点睡意也没，乱七八糟想着各种事情。
等到手机发出“叮”一下的声音，叶流星才捞过来，打开微博界面。app提示他，关注的人已发了新微博。
叶流星拇指一点，页面立刻跳转到“叶流星的小棉袄”这个账号上。
对方刚新发了微博，图片是《功夫》的电影票根，配上的文字是:五刷。
“嗡”地一下，叶流星感觉之前的酒突然就上头了。舔了舔唇，此刻，他想的是白苑最后那句话。
不加思索，或者事后他想不出，为什么他就毫无先兆地打开微信，直接点开“叶流星的小棉袄”，直接点视频通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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