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遭遇挑衅
“小张，把我的包拿好！里面的东西都要用的。”来人翘起一根镶着水钻的亮晶晶的手指，指向身后不远处的助理。她脚下高跟鞋啪嗒啪嗒、身上粉色纱裙裙摆随步伐摆动。
双手环抱在身前，眼角微圆的眼睛挑剔的透过墨镜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语气满满的嫌弃：
“哎，我说你们这么大一个公司！这拍摄场地怎么连个专门的休息区都没有！”
工作人员小声提示：“有的，在楼上。”
拍摄场地呈方形，两层楼之间的中间区域被打通为场地提供了充足的高度，上方一层周边未被打通的地方被改造成休息室。
“我自己会看！”白萱有些丢面子，随后虚张声势的伸出指甲鲜红的手指，随意指向刚刚提示的工作人员，“那就你吧，你过来帮我拿东西。”
她轻慢的态度让工作人员有些不满，但想到拍摄总负责人李部长交代过尽量满足白萱的要求、联想到白萱的背景，他没说什么，默默接过助理手上的大包小包。
助理不好意思地连声道谢。
白萱环顾四周，挑选了自己满意的位置坐下，忽然打了个哆嗦，她再次发表意见：“这怎么这么冷，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啊！”
公司空调温度是统一配置的，冷了可以穿衣，但热了总不能脱衣，所以冷气总是很足。
冷了加个外套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所有人迁就她，场务暗自吐槽，没理会白萱。
“你们是听不到吗？我冷！”白萱大声强调。
宣传片拍摄总负责人李部长偶然过来巡视，对白萱友善的笑了笑，迅速打圆场：“来来来，小王你去总控室说一下，把这一层温度调高一点。”
钱鸿进前几天才送了礼，交代他要多关照白萱，调个温度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您办公室有独立的温控系统，调高温度对你肯定没什么。官大几级压死人，场务小王一边抱怨着，一边幽怨的调温度去了。
看到一切继续按着自己的想法来，白萱面色这才由阴转晴，带着几分得色。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按理来讲早该开始拍摄了，无奈白萱一直没来。这会她来了，有人递来一张电子纸：“这是今天的拍摄计划，请您过目。”
白萱扫了一眼字迹密密麻麻的安排，皱着眉，随意把拍摄计划丢在一边：“一会儿再说吧。”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不就是拖工期烧钱吗。放心，这钱有人出的。”
“但……”但拍宣传片不是拍剧，拖工期非常影响发行计划啊！后续资金回笼也要被耽误……
工作人员正要解释，白萱不耐烦的打断她：“行了！烦不烦啊你，话这么多！”
“……”
耳边终于没有了聒噪的声音，白萱惬意的靠在椅背上，眼神在场地内乱瞟。
忽然，她眼神定住，带着对自己外表的自信、笑的张扬，向某一个方向抛出一个媚眼。
二楼休息室，周逸坐在室内，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下面场地内的动向，而不会被下面的人发现。
张一凡站在窗前，从白萱进入场地开始他眼神就没移开过。
周逸轻笑：“我想你最好还是不要花太多时间在男女关系上，毕竟大多数时候，这没有什么意义。”
张一凡摸着下巴，终于收回放在白萱身上许久的视线:“你不懂，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多巴胺和内啡肽带来的快感。”
周逸继续观察着场内的状况，笑了笑，没说什么。
两人在技术部门工作，技术方面的事差不多都解决了，他们最近比较轻松。宣传片是游戏发行中很重要的一环，周家在项目中有投资，于是周逸过来看看。
张一凡挠挠头：“你这看了也有一会儿了，有什么发现吗。”周逸做事总是有目的的，待这么久还不走，肯定是因为这里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周逸还没回答，张一凡下一秒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呦呵，美女刚刚向我抛媚眼，看着了吗？我的魅力无人能及！”
周逸：……
“等我，我去搭个讪。”张一凡自信的对着玻璃窗整理了发型，随后大步迈出。
“等一下。”周逸开口拦住他，视线仍注视着场地内。
张一凡正伸手开门，闻言顿住：“嗯？”
“你不知道白萱是钱鸿进的人吗？”
张一凡伸出的手如触电般抖了一下，随后僵硬的大步退回：“……那算了。”
周逸终于舍得收回视线，抬眼看他：“张伯父快要退下来了，如果你真的不想接替他的位置，尽量早些和他协商。”想起张父殷切的嘱托，再考虑张一凡地主家傻儿子的性格，周逸顿了顿：“但如果你有相关打算，就需要尽早做准备了。”
张一凡摆摆手：“我就不是那块料。”
“不急，你可以想清楚再做决定。”周逸不再多说，把视线放回下方场地。
“咚咚咚。”
是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周逸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办公室内，刚刚开完一场会议的乔思休息片刻，起身出门，打算去看看宣传片拍摄的进度。
宣传片拍摄的任务很重，而且对演技有一定要求。
现在基本是无实物拍摄，后期才会把许多游戏内的场景与人物加进去，以展现游戏的特点。美术部的人在现场就是为了把控画面的整体风格，确保人物能与他们预期想要展示的画面和谐共处。
在乔思的设想中，摄影棚内现在应该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工作了。所以当她走进摄影棚微微皱了下眉：拍摄忽然还没开始。
场内工作人员基本都就位、看样子设备也没有什么问题。乔思随意一瞥，就看到了悠闲坐在进门以来最显眼的位置的白萱，她恰好捕捉到白萱正在随意放电的视线。
本着对合作伙伴的尊敬，乔思对白萱点点头并发送出一个客气友善的微笑，然后扭过头走向美术部派来的负责人，打算询问她相关事宜。
白萱四处看的视线在乔思进门的那一刻忽然收回，随后她放下手上的水，挺直脊背坐端正，如临大敌般打量着乔思。
身为一个习惯于通过外表获得他人注意力、并且能敏锐的察觉他人注意力变化的人，她同样敏锐的从乔思身上感受到一种威胁。
乔思在项目组内人缘还不错，和认识的同事打了招呼，又和几位相熟的人寒暄后，她脱离人群，走向一边苦着脸站着的部下：“怎么回事？”
曹洁视线不受控制的向白萱看了几眼，小声汇报：“白萱不愿意拍摄，我过去劝过，但没有用。本来想找李部长让他处理，但是他不知道跑哪去了。”
语毕，她又看了白萱一眼，悄悄凑到乔思耳边：“老大，白萱一直盯着你干嘛？”
“没关系，不必理会。”曹洁不说，乔思也能感觉到身后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但这种程度的打量，还不至于让她放在心上，所以不在意。
倒是曹洁偷看的小动作让她觉得很有意思：“你偷看她，是担心她不知道你在打小报告吗？”
曹洁忽然反应过来，错愕地张着嘴：“啊、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没事的，如果做不了这边的工作，可以让江助理过来替代你。”乔思语气安抚，笑意柔和。
曹洁工作能力很强，但毕竟是小姑娘，社会经验不足，身上有种傻乎乎的劲。乔思本想把她放过来，锻炼她协调各方关系的社交能力。
但如果做不到也没什么，对于认真工作的人，她容忍度会高一些。
曹洁红着脸，小幅度的摇头：“不，我可以的，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她红着脸看着乔思，语气是镇定的，心里却仿佛有小人在舞蹈：老大好温柔好好看呜呜呜！
这边一片祥和，那边白萱却有些不爽了。
忽然冒出来个人，几乎吸走了场内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且那人居然还不把她放在眼里？还和周围的人议论自己？
是的，白萱注意到了曹洁那几眼，在自尊心驱使下，她把那几眼理解做是乔思也注意到了自己，并且在主动议论自己。
这让她心里好受了些。
助理小王在她耳边小声提示：“这个人就是乔思，赵小姐很讨厌的那个乔思。”
白萱惊讶的瞪大眼：“这是乔思？！你记错了吧？”
“就是她。”助理把光屏转向她，上面是刚搜出来的一则新闻资讯：“人类联合大学艺术学院优秀毕业生”，翻到其中的某一页，正是乔思穿着学士服的照片。
白萱把照片放大，把乔思的脸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又看，随后保存图片，在相册里和自己的照片比对。
末了，她忽然开口：“我和她，谁更好看？”
助理犹豫了一毫秒，很快反应过来：“当然是你好看！”
白萱眼神阴沉：“是吗？”
“是的！您更好看。您可是天然的！她这一看就是整容了。而且您前凸后翘身材好啊，这谁比的上！”看着照片上流畅干净的五官、宽大到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学士服，助理昧着良心忙不迭点头。
其实当代人通过整容改变外貌是很常见的事，只是有时候天生的美貌更加罕见，所以白萱出道以来就以纯天然营销自己。
白萱面色稍缓，点点头：“这倒也是。”
“本来熙然说有人抢她的位置我还不信，看到这张脸我信了。漂亮的女孩吗，路总归是多一些。”
……人类联合大学毕业，有这学历，真犯不着走捷径。看着白萱仍然有些不悦的脸色，助理没敢解释：算了，她开心就好。
“既然大家都是有后台的人，她的后台难道还能硬过我的？”白萱轻哼一声，助理听到这话就觉得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白萱提高音量：“我困了，来个人给我买咖啡。”
场内负责后勤的小王立刻起身，白萱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过来。随后，她眼神极慢的扫过场内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乔思身上，态度轻慢：“哎，就你，你去买吧。”
站在她身边的助理强忍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的欲望，移开了视线：这要求无理取闹似的。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白萱跟着钱鸿进这些年，欺压人的手段还是学了不少。
她想着，部长吗，在手下面前是需要面子的，那她就不给她面子。如果乔思表现出不满，她就抬出钱鸿进。大家刚好比比谁的后台硬。
这个毫无理由的要求使得在场人员沉默了一瞬，小王赶紧向白萱解释：“啊，您可能不知道，这位是美术部的部长乔思。不是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
白萱目光顿时凌厉，她看了小王一眼：“那又怎样？”
“可——”
白萱认定乔思是没什么能力的花瓶，大声打断小王：“部长而已？很重要吗？可有可无罢了。”
“您这……”小王下意识寻找在场的最高领导人，却发现之前还在的李部长不见了，她求助的看向四周，只收到许多畏缩的目光。
一边是与钱鸿进关系匪浅的白萱，一边是许总阵营新进的青年才干，没人愿意趟这样的浑水。
身为乔思的部下，曹洁忿忿不平，吐槽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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