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麻烦
中午，放学后，施月对窦缨说：“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猜得很准，是王欢。”
窦缨眼睛一亮：“果然是他？”
他们此时在离学校很远的一个餐馆吃午饭，刚才在学校时，施月没告诉窦缨，主要怕被别人听见，所以说还没头绪，直到放学后，觉得安全了，她才全部告诉窦缨。
“但是去网吧也是他提出来的。”窦缨不解。
“我告诉你吧，这全是他一手策划的，是遵照陈皓冉的旨意，他提出来，先把你们引到网吧，再把徐玮叫过去，不就能抓你们正着了吗？这样做还很自然。”施月说。
窦缨一愣，说：“我想起来了，昨天我们撤离的时候，我没看见王欢，其实他早就走了，但昨天走得急，我没注意到这一点，现在才想起来，可能就是报完信以后，就溜走了。”
“肯定的。”施月说。
“狗日的，我以为他是个老实人。”窦缨说。
“现在哪有老实人？”施月说，“不过，他也有点悲催。我打听过，他并不想当告密者，但他背过处分，徐玮用这一点恐吓他，说只要他配合学校，汇报你的情况，处分就可以消除，但如果不配合，就罪加一等。王欢胆子也小，就答应了。他一直跟你们还不错，了解你的很多情况，所以徐玮利用上他了。上次你带刀的事，他也参与告密了。”
窦缨陷入沉思。
施月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对付王欢。”他说。
“我告诉你，现在真还不能对付他，免得再被徐玮抓住把柄。”
“我没说要动他，你既然讲是这么个情况，那他确实也有点无辜。只是，我再想下一步该怎么应对。”窦缨说。
施月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从今以后，别再理睬王欢，对他冷漠点。要让他感觉到你可能在怀疑他，但又不要明确地讲，这样他也不好做出什么反应，主动权还在你手里。”
窦缨点了点头，眼下，只有这个是万全之策了。
他突然又笑了，说：“我就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了陈皓冉，他那么恨我。”
施月也笑了，说：“我想，主要是因为我吧。”
“你？”
“他喜欢我，这你也知道，本来大家都在传，说我和他很可能会在一起，而他也当真了，没想到后来你突然出现，而且我成了你的女朋友，他能不恨你吗？更何况，你们曾经还有过矛盾。”施月说。
“这么看来，学校里面还真不安全了。”窦缨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到不安全，因为施月。
“其实也没什么，跟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我就是不理他，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施月说。
“我是担心他干什么极端的事，伤到你。”窦缨说。
“不会的，就算会的，不还有你吗？你一定不会不管的，对吧？”
“那是，他只要敢动你一下，我让他以后都站不起来。”
第二天晚上，施月回到家，打开电脑，就看到空间里有陈皓冉留的信息，他用很暧昧的言辞关心施月，对她说最近辛苦了，注意休息，还对她说如果有时间，一起探讨学习。
施月觉得牙都快酸倒了，更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说明陈皓冉仍对她有所企图，而且不知道窦缨已经是她男朋友了。这是个很大的麻烦。
她回复道：“我还好，谢谢你关心。还有，我并不爱学习，都是被逼无奈，我是个不好的女孩，很贪玩，平时也根本不探讨学习。”
施月也是没有经验，拒绝得如此生硬。更让她意外的是，陈皓冉居然回复道：“你真的好可爱。你是个好女孩。”
施月有些无语。
陈皓冉又回复道：“其实，我也很喜欢你。我希望和你在一起。”
施月没想到他现在也变得如此直接、干脆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窦缨刺激的。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也正是完全陷入了纠结，连妈妈已经进了房间，她都没察觉到。妈妈此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也看到了电脑上的内容。“你在跟谁聊天？”妈妈问。
“啊？”施月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赶紧来关掉□□，但手不听使唤，怎么也抓不住鼠标。
妈妈早已看到了□□上的文字，问她：“这是谁呀？谁说喜欢你？”
“哦，是”
“你不会在谈恋爱吧？”
“没有啊，这个是陈皓冉，就是我们班那个同学。你看。”施月说着就打开资料，上面有陈皓冉的真实姓名，还有年龄。
“陈皓冉？”妈妈想了想，“哦，就是那个成绩特别优秀的男生？”
“是啊。”
妈妈的神色倒缓和了下来，说：“是他呀，他我认识，上次你生病发烧，我去学校给你请假，就是他带着我去找你们班主任的，还帮我写请假条，人真不错。而且，这孩子长得也蛮好看。”
施月真是惊叹，陈皓冉果然有心计，在搞定她之前，先把她妈给拿下了。
“他说他喜欢你？”妈妈问。
“是哦，好烦人。”
妈妈倒来了兴趣，坐下来问施月：“那你呢？喜欢他吗？”
施月很诧异：“什么意思啊？你不反对了？”
妈妈笑了，说：“我并不是一定要反对你什么，你最终也肯定要谈恋爱的。我只是不希望你现在就早恋。还有，我怕你现在还小，把握不好自己，容易上坏小子的当。但如果真的有还不错的男孩，正常的交往，还是可以的，只要不过分。”
施月真的无语，质问妈妈：“你怎么知道陈皓冉是好人？他是纪律委员，整天躲在背后记别人名字，然后打小报告，你觉得这样的人好吗？”
“这不是很正常吗？班干部都有监督同学的职责。”妈妈说，“我们学校里，我带的班里，也有很多班干啊。”
“你真的以为这是好事吗？这只会让同学的关系越来越紧张。而且，陈皓冉实际上品质并不好，他在你面前都是装出来的。他说他喜欢我，所以才更要讨好你的。”施月说。
妈妈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了：“是这样啊？”
施月沉默了一会儿说：“再说，我现在真的不想谈恋爱，我也没时间了，每天那么多课，那么多作业，哪儿还有空去应付这些人？”
妈妈点点头，说：“能这样想当然最好了。那你就坚决回掉他呗。”
妈妈出去以后，施月很郁闷，没想到妈妈也是这样爱看表面的，没眼光的女人，难怪外婆经常说她不长脑子。对于窦缨，她就坚决反对，百般阻挠，而陈皓冉，她就完全换了一种态度，仅仅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嘴甜。
但突然间，她灵光闪现，想出了对付陈皓冉的办法。她语重心长地回复道：“我知道你对我真的很好，但我必须要拒绝你了，不是因为别的，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其实不喜欢男孩，我一直都非常喜欢女生，是真的，我一向对异性不感兴趣。我已经和陶颖在一起了，她才真正是我的女朋友，或者说是我的另一半，我是怎么也不能辜负她的。所以，请你去喜欢别人吧。”
过了好半天，陈皓冉才回道：“不会吧？这怎么可能？你是说你是‘同志’？”从他乱用标点符号，还有一连串的错别字，他的惊讶也可见一斑了。
“是啊，”施月回复，“就是这么回事，别人都不知道，但今天我全告诉你了，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
这天夜晚剩下的时间里，陈皓冉再也没有过消息。施月趴在桌前，笑得前仰后倒，心想这办法还真管用。
第二天到了学校，窦缨还没来，陶颖就先坐到施月身边，什么都不说，只是瞪着她。施月很不解，陶颖往她屁股上狠揍了一巴掌，又推了她一下。
“怎么了？”施月问。
“我问你，你昨天是不是说你喜欢我？还说我们是同志？”陶颖质问道。
施月知道估计是捅了娄子，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陶颖又打了她好几下说：“臭丫头，亏你想得出来！陈皓冉昨晚一个劲儿地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同性恋，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了？还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施月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等缓过来了，才问：“那，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我当然说是啦。”陶颖说，“我一猜就知道又是你的诡计，因为陈皓冉在电话里把整个事情都告诉我了，说他喜欢你。我猜你肯定是想拒绝他，才想出这个损招的。我就只好帮你圆话，配合你说了。”
施月双手合十，对陶颖一拜再拜，不停地说：“谢谢谢谢，太聪明了你！晚上请你吃饭哦！”
“我才不去呢！我怕你非礼我！”陶颖说。
施月却问：“哎，说真的，如果我们真是那种关系的话，你愿不愿意喜欢我啊？”
陶颖无语了，瞪着她说：“滚！也就窦缨这混小子能看上你！”
“嘘！”施月赶紧让她小声点，别让人听到，她看看周围，还好这会儿还早，教室里没什么人。她亲热地抱住陶颖，用脸贴在她身上，叫她别生气。陶颖一会儿捏她鼻子，一会儿掐她脸蛋。施月不经意间看到，陈皓冉正在教室前面默默注视她们，她把陶颖搂得更紧了，有意做出暧昧亲昵的样子。
看到她们这样腻味，陈皓冉的眼光既惊诧，又失落。他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她们正搂着，李星星走了过来，正告她们说：“徐老师叫你们去，等一会儿要开个会。”说完她转身就走。
陶颖白了她一眼，对施月说：“你看她那个阴阳怪气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办法呀，人家是优秀学生干部。”施月说。
的确，李星星最近很受徐玮的重视，由于她非常努力地打小报告，徐玮又是公开表彰她，又是提拔她为优秀干部。现在，她自己都有点找不到北了，甚至觉得就要取代施月的地位了，因此在她们面前也耀武扬威。
“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子，草鸡头上插凤毛！说她有钱，还真以为自己是暴发户啊？”陶颖骂道。
施月却很好奇地看着她，问她：“你可以再说一遍吗？那些话都好经典哦！”
陶颖笑了，说：“回头慢慢给你说，我有的是俏皮话。”
到了办公室，陈皓冉、岳琳、李星星等一些主要的纪律委员都在，徐玮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施月有点紧张，不知道她下面又有什么文章。
实际上，今天也是例行会议，但谈论的还是上次的事。徐玮还是细心考虑施月的提议了，她也觉得上次的失败，或许真的有人走漏了风声。她质问这些主要的纪律委员，是不是他们发展的人，甚至他们自己又出现了疏忽，或者是不是鉴于私情，有意说漏了嘴。
大家都不敢说话，陈皓冉也没表态，他仍陷在施月是不是同性恋的问题中，无法自拔。
徐玮只好问施月：“你怎么看，小月？有没有必要彻查一下？”
“我觉得，几种情况都是有可能的。”施月说，“所以，彻查还是有必要的。”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查呢？”徐玮问。
施月想了想，说：“既然要查，当然是越全面越好，因为除了发展的人，我们主要的纪律委员也有犯错的可能，所以，我们自身也应该多做检讨。我个人来说，是可以接受任何怀疑和调查的，直到把事情搞清楚。”
徐玮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星星却在一旁冒酸水、翻白眼，她一直看施月就很不爽，心想：唱什么高调？
但她的举动被徐玮看见了，问她：“还有不同意见吗？”
李星星吓了一跳，赶忙说：“哦，没有了。”
徐玮点点头，说：“其实彻查也是为了把事情搞清，不让任何人被冤枉，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好了，那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那个施月，陶颖，还有陈皓冉，你们三个留一下。”徐玮说完就散了会。
等大家都离开以后，徐玮把门关上，让他们三个坐下，对他们说：“今天把你们三位留下呢，主要还是为了彻查的事。最近一段时间，我确实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我们中间有内鬼。”
徐玮说得一点都不假，这个内鬼此时就坐在她眼前-------施月。但她心里并没有往施月那里怀疑。可是，施月却无意中被震颤了一下，有点紧张。
徐玮接着说：“当然了，这样的话，我也只会对你们三个讲，因为你们是我最信任的学生，所以才单独留你们下来开个小会。我是这么想的，彻查的事，还是主要由施月来组织、负责，陶颖你就协助她，有什么需要或困难，就直接向我汇报。有问题吗？”
施月想了想，问：“其他还好，就是，我该怎么开始呢？就是说，我该从何下手？”
“嗯，还是先从最近的记录开始，你先查主要的纪律委员的记录，班级日志上都有统计，你看看他们最近都做过什么事。陶颖会协助你的。”徐玮说。
施月点了点头。
徐玮接着说：“陈皓冉你就帮我统计，除了主要的这些纪律委员，还有哪些人是发展进来的，然后标出你觉得可疑的人。”
“明白。”陈皓冉说，他最喜欢干这种事了。
散会后，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施月看到陈皓冉仍在办公室里，和徐玮窃窃私语、叽叽咕咕。她也有种预感，他们肯定还有更重要的计划在商量，而且，从徐玮刚才对陈皓冉说的话中，可以肯定，陈皓冉一定知道，除了主要的纪律委员外，具体还有哪些人是眼线，这无非也是个不容忽视的情况，必须想办法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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