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期末考试临近，一中理科两个火箭班的学习氛围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林荨没日没夜地背公式、刷题、总结知识点……甚至有时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她的最终目标只有一个——离她的月亮更近一点。
这天，郑晓楠一如既往地来到林荨班级门口。
她扶着门框，探头问道：“荨荨，你今天晚上还不去吃饭嘛？”
林荨没顾上抬头，只是淡淡应道：“嗯。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吃了。”
郑晓楠轻叹口气，走进教室，来到林荨位置旁边，劝说道：“荨荨，你总是不吃晚饭，胃会受不了的。”
林荨停下笔，抬头看着郑晓楠，笑了笑：“我就期末考试前这一段时间不吃，没什么大事。”
郑晓楠见劝说无果，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要去吃嘛？”
林荨思索了下，一脸坏笑道：“你要是实在觉得孤独，可以去找周浩一起。”
听到这话，郑晓楠瞬间不知所措，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我找那个烦人精干嘛呀，荨荨你不要瞎说。”
“哦——”林荨意味深长道，“那你就当我瞎说吧。”
“你……你还是接着学你的习吧，我自己去吃饭了，拜拜。”郑晓楠一气呵成把话说完，然后落荒似的逃出了林荨的班级。
“哎，楠楠。”林荨出声喊道。
郑晓楠刚出教室，听到林荨的声音，站在门口回头问：“还有事嘛？”
“陆箫在班里么？”林荨试探性地问。
“在啊。”郑晓楠叹了口气道：“他跟你一样，不吃饭在班里刷题呢。”
“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啦。”郑晓楠朝林荨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林荨望着班门口的方向，独自出神了许久后，才重新回过神低头开始看下一道题目。
大概十分钟左右，林荨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然后拿上一支笔和刚才写的物理卷子往隔壁班走去。
只是接下来她看到的一幕，令她难过极了。
陆箫正和一个女生站在班级后门那里。
女生手里拿着练习册和笔，眉头微锁，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
而陆箫稍稍低头，用食指指了指女生手里的练习册，唇瓣一张一合，十分耐心地解释着。
而那个女生听了他的解释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向他道谢。
那个女生林荨是认识的。
他们原来都是一个班的，分科以后，这个女生选了文科。在前两天的校园论坛里还被推上了一中校花的竞选。
正想着，林荨身后传来两个女生的讨论声。
“哎，那不是齐清雪和陆箫吗？他们俩怎么会凑到一起啊？”
“哎呀，学霸和学霸之间肯定都是互相认识的啦。雪雪女神可是文科的年级第一呢。”
“不得不说，这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就是养眼，还都是学霸阶级的，真是好般配啊……”其中一个女生露出艳羡的眼神。
她们讨论的内容，一字一句化作一根根尖刺，深深扎进林荨的心口。她咬着下唇，拿着物理卷子的手无意识地攥紧，将平整的卷子捏出褶皱来。
“林荨？”她身后的两个女生上前几步，试探性地喊道。
林荨缓了口气，带上几分笑容，回头看向她们，出声道：“怎么了？”
那两个女生是和她一个班的，和她关系还不错。
“刚才我们说的你听到了吗？你觉得他们两个般不般配啊？”其中一个女生问道。
“啊。”林荨内心酸涩，却还是强扯一抹微笑，点点头道：“很般配。”
那两个女生相视一笑，“嘿嘿，那就说明我们磕cp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是啊是啊……以后可有的看了……”那两个女生边说边走，渐渐淡出林荨的视线。
等林荨再回过头时，一班后门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她长叹一口气，低下头默默往自己的班级走去。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他的特殊和例外。
他可以对她做到的，同样也可以这样对待其他女生。
林荨，你没什么好难过的。
你也没资格难过。
林荨在心里暗暗想。
你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过客而已。
在他的世界里，你永远都不是女主角。
暗恋就是这样的。
我一边喜欢你，一边附和别人说你和另一个女生好般配。
……
自从那天之后，林荨再也没去隔壁班找过陆箫。
每天就坐在教室里刷题，偶尔会去操场上散散步，舒缓舒缓心情。
直到期末考试来临，林荨才在考场上见到陆箫。
他一如既往地坐在第一个位置上，而林荨就坐在他斜后方，距离不算远。
周浩拿着考试用具，经过林荨身边的时候，停下来说：“哎，林荨，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啊。最近都在班里，没怎么出去。”
“这次考试准备地怎么样？”周浩问。
“还可以。”林荨浅笑了下，“物理应该会比上次要好一些吧。”
“嚯。”周浩拍了拍身后陆箫的肩膀，“要是真考好了，那我们陆哥的功劳可不小。我听说，你前不久天天去问他题。”
林荨怔了下，“对。”
陆箫破天荒扭头加入话题：“这几天都没来。考好了的话还是算你自己的。”
林荨没回答，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周浩见状，只说了句“考试顺利”，便匆匆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林荨在心底叹口气，默默注视着陆箫的背影，有些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等监考老师拿着试卷密封袋走进来，她才渐渐收回情绪，开始进入考试状态。
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顺利结束。
林荨觉得比上次的考试状态要好了不少，有些偏难的题目至少不至于交空白。甚至还有几道是她自己认认真真做出来了的。
最后一场英语结束的时候，林荨正收拾着东西，郑晓楠就出现在教室门口，喊她：“荨荨！”
林荨把书包放在桌上，走出教室，和郑晓楠一起站在走廊上。
“怎么了？”
“今天考完试，周浩说组个局一起放松放松，你要不要一起来？”
周浩组局，陆箫应该……也会去吧。
她还在为上次看到的事介怀。
林荨思索了下，摇了摇头：“我不去了，我想回家补个觉。”
“啊？”郑晓楠闻言，哭丧着一张脸，“觉可以明天再睡，出去玩儿可就过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林荨虽然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回绝了：“还是算了。你们玩儿的开心。”
看她执意坚持，郑晓楠便不再勉强：“那好吧。下次我们有空再一起。”
“嗯。”
郑晓楠还准备再说什么，周浩已经站在楼梯口催她了：“暴躁南瓜，快一点啊。”
“知道了！”
郑晓楠拢了拢书包背带，边往那边跑边回头跟林荨挥手道别：“我先走了，荨荨拜拜。”
“拜拜。”
林荨注视着郑晓楠的背影，直到她和周浩他们会合。
她听见周浩说：
“哎？林荨难道不一起吗？”
“她说她要回家补觉，就不跟我们一起了。”
“那好吧。”
自始自终，陆箫一句话也没说。
对于她的缺席，他好像丝毫不在意。
果然啊。
林荨苦笑一声。
她的存在与否，从来不会在他心里掀起任何的涟漪。
一个月后。
寒假结束，学生陆陆续续返校，期末的成绩大榜也已经贴在了公告栏上。
林荨去看成绩的时候，公告栏那里已经围满了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排名。
“唉。真没意思，理科第一还是陆箫。”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这么久了你还没习惯啊？”
“不过……这次理科第二好像换人了哎……”
其中一个男生凑近看了一眼，“还真是。这又是一匹黑马吧，以前没在前几名的名字里见过。”
“分科前我好像还看到过几次哎……”
林荨听着他们的讨论声，更加紧张焦虑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分数和排名。
“卧槽！”
林荨循着声源看去，周浩不知道从哪里挤到了公告栏前面。听他这么震惊的语气，应该考的挺靠前。
“周浩，你在这儿鬼叫什么？”刚才讨论的男生皱眉问道。
“这这这……”林荨站在远处，只能看清周浩用手指指了一个名字。
“干嘛？年级第二这妹子是你女朋友啊？你这么激动？”那男生调侃道。
“不是不是。”周浩否认，眼中充满艳羡，“这进步的也忒快了吧……”
他长叹一口气，“啧”了声，自言自语道：“林荨是真的厉害，我都想拜她为师了。”
年级第二？
林荨？
林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刹那，整个人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往前走了两步。
勉勉强强挤到稍微靠前的位置，林荨定睛看了看大榜上排名第二的那一栏。
班级：理科二班。
姓名：林荨。
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林荨呼吸一滞，整个人怔在原地。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会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做到了。
她真的做到了。
林荨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眼角的热泪，用双手捂住脸颊，在一众人面前无声落泪。
她为她付出的所有努力和汗水而流泪；为她曾摔倒却又重新站起的毅力而流泪。
你看啊，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的。
她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
林荨是野草，肆意生长，永远坚韧不拔，永远不会被困难和挫折所打倒。
平复了心情后，林荨揉了揉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掀眸看向位居榜首的陆箫。
她弯唇一笑，眸中泪光点点，好似星河万里。
她终于离他更进一步了。
……
“他身上具有独特的少年感，像太阳一样热烈。
又如冰山一般，令我不敢轻易靠近。
但是他又散发着别人身上不具有的光。
离他最近的时候——
应该就是成绩单上相距的1cm。”
——摘录自《暗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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