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二天六点，姜烟早早就起了床，徒步走到了距离第二星际城区不远的大桥入轨站口，站口前共有三列排队进口，现在还早，没有多少机甲，应该是将近七点的时候，就有机甲陆陆续续地行驶进来，在站口的空旷处有序地排队。

        第二星际城区的基建设施远远比不上第一和第三城区，站口前的面积并不大，只要机甲再多一些，道路就会变得拥挤起来，甚至造成持续拥堵，引发矛盾事故之类的都有。

        跨江大桥是事故常发生路段在这里站过岗的指挥人员都会保持高度的警惕。

        大桥入口轨道两侧比一般地面要高出来的柱台上，各自站着一名指挥员，他们胸前佩戴着星际处查证牌，拥有让所有机甲都停下来的权力。

        想说服科技大拿郑老，只有借助两名有可信力度的指挥员才有希望。

        姜烟穿了一件简单不过的白体恤，搭配淡蓝色的牛仔裤和普通的白鞋，扎起马尾，素颜的面貌让她看起来不过是一个还没毕业的星际大学生而已。

        她站在入站口一旁卖饮料零食的小商铺前面，一边把早餐包装袋扔进了附近的垃圾解析筒，低头看了手表。

        时间差不多了，

        姜烟按照昨晚想的计划，绕过一整排楼去小商店的后面，根据提前调查和搜罗来的资料，这里有一个专门租赁私人机甲的地方，各个星际人的经济状况有限，并不是人人都配有私人机甲，因此催生这样的租赁产业。

        而且早在两年前征得了木火洲的同意，简单来说，不违反木火洲的法规。

        姜烟走过拐角，果然出现了一个大门，里面有序的停放着一辆辆机甲，她走上前询问在门前看守的星人，

        “您好，我想租一辆私人机甲。”

        星人看了她一眼，只说，“星人居住证，时间，地点，去哪里？”

        姜烟哦了一声，把早就准备好的星人居住证递给他做登记，“去星际第三城区全息影棚工作，只租一天。”

        星人大概是守大门，闲得无聊，吐槽她一句，“只租一天？是开去装酷吗？”

        姜烟又看了一眼时间，没空没心情搭理他，租赁时长甚至可以仅仅一个小时，姜烟知道不会影响，只说了，

        “现在能提机甲了吗？”

        星人自讨没趣，给她拉开大门，姜烟走进去，挑了一辆最小型的机甲，驾驶方法和之前的时代没什么不同，她开着机甲缓慢地开进了道路，慢慢接近了入站口。

        光液屏幕上显示时间已经是六点五十分，为了更有说服力，姜烟把私人机甲开到了大桥对面的第三星际城区，再开回来的时候，

        已经是七点十分，这个时候，郑老的司机已经在大桥入站口等待了，他们的私人机甲也已经排上了进轨队伍，十五分钟之后，郑老即将提着手中装有机密的公文包乘上机甲，他们就会向大桥出发。

        姜烟额角微微冒冷汗，细白的手指握着机甲操控盘，双眼目光落在光液屏不断跳动前进的时间点上，恰恰好七点十五分，姜烟驾驶机甲从跨江大桥的一头回到第二星际城区的入站口。

        只有掐准时间点，才能确保郑老先生的机甲不会开过来，同时这个方法能确保更多的人活命，

        如果能把所有机甲撤离江面大桥，没有任何一辆机甲，姜烟觉得这场事故可能没有发生的概率。

        私人机甲按着既定轨道高速行驶过去，本应该顺着前面机甲驶进出道口，姜烟调转了方向，私人机甲拐进了另一侧，她快速把机甲停在了提前想好的位置，打开舱门，纵身一跃跳下机甲，快步朝指挥员跑过去，扯着嗓子大喊，

        “指挥员，不好了！不好了！我刚刚把机甲来过来的时候，感觉到桥面上的轨道出了问题！”

        指挥员低头俯视姜烟，脸上的表情凝固起来，问她，“什么问题？”

        “桥面轨道出现破裂，刚刚很大幅度晃动，影响机甲的正常运行！”姜烟一口气把所有话都说出来，心脏狂跳不止，焦急地看向指挥员。

        谁都不敢不相信，包括指挥员，要真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人能负责得起，指挥员吹动口哨，那起扩音器，大喊道，

        “所有机甲现在马上停下来，未进站机甲马上往后挪动，在桥面上的机甲赶紧立马撤离跨江大桥桥面！快！”

        站在另一头的指挥员听到之后，也拿起扩音器同样大声喊起来，

        紧急的声音在架设在上空的扩音光器散播出来，私人机甲上的每一个星人都很慌张，姜烟扭头看见站口机甲慢慢往后退，心里一直吊着的石头才放了下来。

        应该没事了吧。

        “前面怎么了？”

        司机操控着机甲往后退，透过透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郑老，司机皱起眉头，扭头说，

        “前面的行驶轨道出现了一些问题，大概要修理才能通，会议可能要被耽搁了。”

        郑陵长把眼睛摘下来，放下手中的光屏器，页面还显示在能源会议上需要用到的外星语言的讲解分析制作上，他抬手捏了捏疲劳的太阳旋，虽然才刚刚五十岁，他却因终日思考能源科技工作变得头发开始花白，体态龙钟的七十多岁老人模样。

        “没事，那就先等一会。”

        当了郑陵长十年的司机，司机对这类事情的处理算是称得上熟练，他拨通能源科技展馆的电话，说明了现在发生的情况，

        “我们现在第二和第三星际城区的交接处，大桥上的机甲轨道出了问题。”司机看了一眼桥上的情况，补充道，

        “至少要十五分钟时间。”

        话刚说完，桥面上突然一声巨响，“砰！”

        一辆机甲爆炸了,机甲片像四周飞溅，并且在几秒之内燃起熊熊大火，桥上的既定轨道的筑造材料具有可燃性，也跟着猛烈燃烧起来，深黑的烟往天上冒去。

        “前面是发生事故了吗？”

        刚刚被炸声震得缩了脖子的郑陵长起来，看着前面的大火，内心忽然产生一种悲痛又感到幸运的矛盾感，因为，他们本是要开往大桥的人啊。

        姜烟双手捂着耳朵，瞳孔睁大的双眼盯住桥上猛烈燃烧着的机甲，她透露着惊恐，明明撤散了所有的机甲，可为什么还会发生？！

        拉响的防预声在交接处上空回旋——

        “请所有星民有序离开现场！请所有星民有序离开现场！”

        很多机甲上的人下了机甲能离开的都想快点离开现场，姜烟怔在原地，被反方向的汹涌人流挤到后面，只能通过肩扃之间的狭小缝隙看到——

        几乎所有的私人机甲都撤退到了大桥两头的安全地带，至少保证伤亡人员已经最大程度的减少。

        只有这辆起火的机甲停在原地不动，甚至，根本无法确定它到底是不是留在原地，还是从机甲流中冲出来，

        姜烟眯起狭长的眼尾，想通过视线确定那辆爆炸机甲的更多情况，但因距离和现场的慌乱，她不得不融入人群中，蹙着眉头向前踉跄走去，心里始终有一个荒谬的猜测——

        这会不会是一场蓄意设计的机甲事故？

        大桥上的轨道根本就没有出问题，那只不过是姜烟为了拖延郑老上机甲的时间而已。

        姜烟保留心里的疑问，没有回到距离很近的小屋，只是来到附近的安全地带，没有离开现场。

        喷水车很快从星际第三城区和第二城区紧急调出，很快感到现场，巨大的喷水柱对准起火机甲，很快把大火熄灭了，现场因事故被延误的私人机甲都绕远道离开了第二城区。

        姜烟合掌放在眼梢上方，眺望远方的情况，查处工作人员正在调查，一时半会也弄不出结果。

        过了一会，之前和姜烟搭过话的指挥员认出了她，小跑走上来询问，

        “小姑娘你好，刚刚是你和我说桥面既定轨道有问题的，对吗？”

        姜烟已经料想到了查处方会来找她配合调查，就算不是现在，那也迟早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姜烟点了点头，跟着指挥员去星际查处部喝茶了。

        “姜烟，星际4036年出生于第三城区，现是无业状态？”

        姜烟双眼视线坦然自若地放着，摇了摇头否认调查人员的说法，为自己正名，“我没有固定职业，现在主要是在拍戏。”

        调查人员没再和她浪费口舌，直接切入正题，

        “你是说从第三星际返回第二城区下桥之后感受到桥面的既定轨道出现了问题，能和我们具体描述描述吗？”

        调查人员的双眼锋利地看着姜烟，他们在无形之中释放着压力，目光中带有一些威逼的意思，

        也许查处方在现场的排查人员已经发现了并不是既定轨道出的问题，当然也不是失火机甲的导致原因，他们怀疑她在撒谎。

        但是现场的部分轨道已经毁坏，无从考查。

        姜烟点头，她并不紧张，但是姜烟不会一口咬定就是既定轨道的问题，她认为那辆机甲有问题，她复述了一遍经过，有些不确定地说，

        “我当是也只是感觉到机甲明显晃动，也不能完全确定就是轨道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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