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日光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微风撩起床上人额前的黑发。司空月爬上软噗噗的白色大床，伸出小短手轻轻揉开那紧皱的眉头：“爸比揉揉不难受。”
一番暖心安抚下，司空洛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司空月笑了，像朵稚嫩的太阳花，他在枕头边躺下，靠着司空洛的脸：“爸比快快好起来哦。”
说着他哼起了曲子。他并不知道歌词是雷亚语，也不知道这是他的祖父为他爸比写的睡前曲，只知道睡前时常听爸比哼，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司空月眼皮止不住打架：“要是爹爹在就好了，保护爸比不被混蛋欺负……”
厄尔斯在床边微愣片刻后，将把自己哄睡的司空月塞进被窝里，看着司空月乖巧的睡姿，他实在想不到这是刚刚那个鬼哭狼嚎的野崽子。
安安分分还挺可爱的。
“爸比啵~”司空月说着梦话将他爸比的脸掰过去吸田螺似的啵了下。
厄尔斯：“……”野崽子得寸进尺！
厄尔斯伸手将司空洛的脸掰回来，低头时一个香甜的味道在鼻间弥散开，他紧皱眉头贴着司空洛的腺体狠狠嗅了一把。
这个味道就像未经处理的雷音花蜜，美味的同时带着充满野性的毒，天生难以驾驭。
短短几秒钟整个房间都是雷音花蜜的味道，似奶油味却一点都不油腻，混着花与果的清新香气，给人的感觉神秘而典雅，即便强大未知的神明x也会为之上瘾和疯狂。
昏睡中的司空洛眉头紧皱，雪白的脸庞泛着玫瑰的红，睫毛像濒死蝴蝶扇动的翅膀，他微微睁开双眼，热泪溢出眼眶：“厄尔斯……”
厄尔斯微喘着气，残留的一丝理智遏制住冲动，他抵着司空洛的额头哄道：“乖，你还在高烧，等医生过来，好吗？”
深陷雨露期的司空洛像个小孩任性地摇头，霸道的信息素从鼻子窜进身体里每一个部位，侵占了他所有思绪和本能。
“厄尔斯。”司空洛伸出雪白修长的手臂勾住厄尔斯的脖子与之唇舌交缠，另一只手很不安分地去解厄尔斯的领带。
“别闹。”厄尔斯嘶吼一声，他抓住那双不安分的手将之压在枕边，低头亲吻染着玫瑰粉的脖颈，锋利的獠牙咬破皮肤进入腺体。
司空洛埋首在厄尔斯的肩窝，深深吸了一口厄尔斯的味道。
他至今都说不出这是个什么味道，只觉得很好闻，闻一次就会产生依赖，但又给人一种深深的黑色绝望感。
很心疼。
在雷亚星的alpha信息素大全中并没有类似的气味，但比任何一个alpha强势，enigma都要绝对臣服。
幻森世界分x、y、z三种性征，理解上和他们的世界应无大异，可厄尔斯是统治幻森的王，维持宇宙平衡的神明。
强大而未知的神明x会令人敬畏到想逃离，却未曾想雷亚大皇子爱惨了邪恶的神明x，曾经还是他的z。
待情况稳定后，厄尔斯松开獠牙，抬手捋好司空洛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这次标记会久一些，其他的等养好身体再说，好吗？”
还有其他的吗？还能等到那时候吗？
司空洛握起厄尔斯的手与之十指交缠，他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红唇轻启：“哄我。”
像老公哄老婆那样。
不是错误结契的光异能者和暗平衡邪神，也不是背负国恨家仇的亡国皇子和曼陀罗皇帝，只是一对普通夫夫。
“我的殿下。”厄尔斯深深注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眸，他再次将司空洛的手压到枕边，司空洛缓缓闭上了眼。
“陛下！您在做什么？！”
愤怒的声音扰了暧昧，司空洛掀起眼帘，冷嗖嗖道：“这是谁？”
邪神求生欲拉满：“不认识。”
司空洛盯——
邪神秒怂：“可不可以不跪闪电，疼。”
莱亚噔噔走到床边看着司空洛，他不敢去拉厄尔斯，只能咬牙切齿道：“哪来的贱民？胆敢勾引曼陀罗皇帝——我莱亚皇后的夫君？”
司空洛面带微笑，贤惠地整理厄尔斯的领带：“莱亚皇后的老公？”
厄尔斯瑟瑟发抖：“不是。”
莱亚双手抱胸，对“老公”这个叫法很认同：“算你识相。陛下身份尊贵无比，尔等贱民不可玷污！赶紧滚！”
司空洛笑得无比温柔，邪神大人的脊梁骨也彻底凉透：“听我解释。”
司空洛一勒厄尔斯的领带，笑道：“皇后说的对，陛下滚吧。”
邪神大人冷汗淋淋：“冤……”
司空洛轻轻推开厄尔斯，两人距离渐渐拉远——
碰！
还未等旁人反应过来，邪神大人已经像个安全出口贴门上了，粘着他后背的蓝色电网还在滋滋地响。
门口等候的黎雨和医生吓得一哆嗦。看着被电网兜住的曼陀罗皇帝，黎雨弱弱地问：“陛下，还活着吗？”
厄尔斯点点头。
黎雨：“需要帮忙吗？”
厄尔斯摇摇头：“先帮诺伊看看，他那么虚弱。”
医生：？？？
黎雨：……陛下您是对虚弱有什么误解吗？这人一捶十您知道吗？
莱亚想去拉厄尔斯，却被厄尔斯一个眼神吓得不敢过去，怨气无处可撒，看到悠哉打哈欠的司空洛一炮火轰地冲上心头。
这个贱民！胆敢勾引他的神明宇宙兽？
莱亚走到床边，趾高气扬对司空洛道：“你个贱民对陛下施了什么妖术？还不赶紧解……”
话头突然顿住，莱亚愣愣看着床上的人。司空洛纤细修长的脖子全是吻痕，腺体部位的牙印生生刺痛了莱亚的眼睛。
司空洛也不遮掩，撑着下巴笑道：“我儿子一晚没睡，吵醒他的话捶你哦~”
莱亚手中水异能颜色渐深，他一把揪住司空洛的衣领，咬着牙泪流满面：“你个贱民仗着和那贱人有几分相似就胡乱勾引别人的宇宙兽！明明我才是曼陀罗皇后，被标记的是我才对——！”
耳边嗡地一声响，周遭一片苍白，过去的记忆像枯黄落叶飘下。
这是莱亚第一次进入厄尔斯的房间，不管是在别墅或是宫里，他连厄尔斯房门把手都不能碰，更别说被当做小孩一样哄。
元老院封他为皇后的那晚，他去给陛下侍寝。
想起帝国最美最强的神明宇宙兽即将成为自己的男人，便脸红笑了。
可当走到门口时，没有一个仆从替他打开那扇门，最后是自己亲自去开的。
锁了？
仆从说陛下不会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那在哪休息？书房？政殿？那么重要的日子，陛下难道不知道吗？
莱亚便问：“陛下在哪休息？”
仆从回答：“大皇子的寝房。”
他松开门把手，转身走了。
回房间长廊很长，两边的墙壁挂满雷亚大皇子的画像。莱亚停下脚步，抬手取下画像静静观赏。
确实很美，美得勾人，但是已经死了！
莱亚眼神一狠将画像狠狠甩了出去，金色地板和玻璃碰撞的清脆破碎声把旁边的女仆被吓了一跳。
他满脸泪痕，看着墙上的画像，近乎癫狂的哭喊在长廊里回响。
待安静下来后，整条长廊的画像已经被水泡坏了。
女仆愣愣跪在地上，将湿哒哒的画像拾起，她轻轻盘开画像上的碎玻璃，袖子用力擦着上面的肮脏脚印，擦破了，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殿下……”
他疲惫地喘着气，一把抢过女仆手里的油画将之撕成碎片。
女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要，那是我们敬爱的殿下！您不能这样，不能！”
水流卷着玻璃弹开女仆，他咬牙切齿道：“这个皇宫没有雷亚大皇子，只要莱亚皇后！”
话音刚落，眼前忽的一黑。
“关灯了？”莱亚愣愣看着眼前的黑暗。
“啊啊啊啊！您的眼睛！”
“我的眼睛？”他抬手晃了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跪倒在地上，捂着脸崩溃尖叫。
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这双眼睛玷污了我的殿下，不要也罢。”
随后他听到女仆喊了一声：“陛下。”
最后怎样他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某夜梦中出现一个穿白色镶金边斗篷的男人，男人嗓音温润但语气高傲：“我帮你恢复眼睛，报酬还没想好，想好会来找你。”
睁眼后他看到了清晨的阳光，他反复确认不是梦，哭了，他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未见过阳光。
他兴奋地走在宫里的每一条长廊，发现好多东西都变了。
墙上没有了雷亚大皇子的画，宫里宫外都种满了雷音花，唯一不变的是陛下依旧宿在雷亚大皇子的寝房。
那日是12月13日，他正美滋滋地吃着早餐，宫外传来雷亚语圣歌：雷音花开，我们永远纪念大皇子殿下！
“啪”的一声，叉子折断的声音。
莱亚的瞳孔与眼白融为混沌，圈住司空洛的水咕噜噜冒着黑色气泡。他食指一动，水异能便将司空洛拖到地板上，像煎饼一样在床上和地板上来回翻转，骨骼和地板撞击的声音令他舒心。
“诺伊！”厄尔斯刚挣脱电网，却被拖回床上的司空洛瞪了一眼，于是邪神大人乖乖贴回门上后，对一旁的医生和黎雨道，“帮朕关下门，诺伊说碍着他了。”
医生：“……”
黎雨：“……”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他们见过的最耙的耳朵。
但因此懂了个事：床上那位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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