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哇！”
“哇！”
“哇！”
……
惊叹声接连不断。
涂山这位三小姐看着还是个小孩模样，不过自陷入这方空间内，应对表现却是众人众妖中最游刃有余的一个。
谁不想看智商担当翻车一次呢？
总之房间内气氛空前热烈起来，在满室此起彼伏但异常一致的惊叹声中，涂山容容第一次黑了脸。
这颜如玉还真是她的徒弟？
涂山·被迫收徒·容容此刻心情非常微妙，心中猜想得到证实，她把颜如玉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并且在脑中开始回放起颜如玉出场以后的种种情境来。
她唯一的弟子。
回想起男扮女装跟男人亲嘴，被白月初打得满头包的哭包黑狐，涂山容容有点头疼，未来她就收了这么个笨蛋当关门弟子，不对啊，这不符合她的狐生设想啊。
涂山雅雅挺着小胸脯，用指点江山的架势点了点妹妹的肩膀，还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思，“容容，你这不行啊，最后怎么选了这么个笨蛋当徒弟。”
涂山红红也仔细打量了这未来师侄，眼睛转了转没有说话。
开玩笑似的喟叹过后，众人众妖的惊呼声里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内容。
“这可真是惊天大反转。”
“这黑狐组织是涂山叛徒收容所吧，一个左使一个新秀的，这黑狐娘娘是盯着涂山一家可劲儿薅羊毛啊。”
“你这么说还真是，这黑狐总共没出场几个重要的，现在这基本都和涂山有关系，这黑狐娘娘该不会和涂山有仇吧。”
“这颜如玉能被涂山收入门下，证明他妖品还是有些保障的，最起码在他加入黑狐组织前一定没问题，他这转世续缘与众不同，背后一定另有隐情。”北山妖帝少见的开口，竟然是站在了颜如玉的立场。
“我看不然，这颜如玉花言巧语玩弄他人感情，说不定一开始就是黑狐组织的人，骗过涂山筛查，拜师涂山容容就是为了窥探涂山秘密，毕竟同样是摆弄情力的。”
南国毒皇嗤之以鼻，显然对颜如玉没什么好感。
“未来的涂山容容说是对颜如玉的事十分内疚，所以颜如玉的转世续缘很有可能出了什么岔子，被黑狐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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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砂魔盗团这边，等待了个寂寞的成员们终于发现携同出逃的狱友们不会来了，一片令妖尴尬的死寂中，赤雷恼羞成怒的站起来，要他们亲自动手去把颜如玉跟小文抓回来。
至于白月初与涂山容容那处山头，涂山容容给白月初许了提一成的绩效，在金钱炮弹的攻击下白月初的底线向来低到超乎想象，他满面笑容的和苏苏一起送走了涂山容容。
随后送走了老板的笑得花儿一样的白月初瞬间变脸，对着一群被揍过的妖怪们斜了一眼，整个人气氛阴慎慎的。
“所以，那边的杂碎还不快行动起来，难道忘了我刚刚说的话？”
那群被揍怕的妖怪们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争先恐后的往山崖边下饺子一般跳了下去，嘴里还嘟囔着一定照办。
至于颜如玉与小文，他们俩还蘑菇似的蹲在石头后面躲着。
小文蹲的脚发麻，正跟颜如玉讨论着还要不要躲，颜如玉没来得及说话，石头那边静静的冒出了一张绿色的大脸。
它张开了满是尖牙的利嘴。
颜如玉抱着小文一溜烟的蹿了出去，然而刚刚还寂静无比的森林一下子喧闹起来，四处都是追堵他们的妖怪，最后他几乎是不分东南西北的四处狂奔，然而总有妖怪从他们逃跑的前方冒出来穷追猛打。
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原来这也是白月初计划的一部分，首先利用各路妖怪们围追堵截让颜如玉感觉自己时刻处在危险中，另一方面利用妖怪放出假消息引来雪脏等追兵，保证他们的安全。
既能利用危难引出他们的爱情，而且还揭露了颜如玉总能看见前世幻觉的原因，心机小白早早在小文身上洒了幻忆粉，他们相处的越久，颜如玉想起的便越多。
颜如玉抱着小文疲于奔命，不知不觉已到了天黑。
前世的幻觉也再次笼上脑海。
画面来到过去，还是采花大盗的颜如玉和西域一位富家小姐春风一度，小姐父母愤怒至极，小姐本人也在悲伤的抹眼泪，但并不是因为别骗，而是忧伤颜如玉没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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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俊美的人儿啊，你为何没把我带走。”
李去浊娇羞的双手捧心，含情脉脉的看向自家大哥。
“因为你太丑，话还多。”
李自在头也不回，冷漠道。
对待戏精的态度，就该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迅速而无情。
“不过，这颜如玉还真是采花大盗啊，骗的人家小姑娘悲春伤秋的。”
“噫！我比较感叹白月初，这孩子小时候是受了多少苦啊，为口吃的就能上天，给点银子就能下海的。”
“而且小白同学变脸一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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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小文便是这时候出现的，她握住还在悲伤的小姐的手嗅了嗅，肯定了罪魁祸首是颜如玉的事实，随后小姐圆滚滚的父亲悲伤起他的乌纱帽来。
小文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长剑来。
“放心，正因为有可能是他，所以上头才会特意派我来。”
长剑刷的一声架在了那位怒气朝天的母亲脖子上，就在父亲与小姐同时高呼时，母亲突然笑了，她牵起小文的手，住了她的腰，身形慢慢变得消瘦，声音也变了。
“为什么我每次变身都能被你识破呢？”颜如玉带着笑音，动作温柔的亲了下去，“莫非这就是心有灵犀？”
回忆到这里中断，颜如玉咬着牙。
她到底是谁！
他抱着小文的双手紧了一下，随后把她放了下来，叫她自己找地方躲好，然后自己一拳在地上捶出了个洞，然后把自己埋了起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小文愣在原地。
简洁的月光洒在那个简陋的伪装上，像一座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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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埋我自己，这是什么套路？”
“总不能是掩耳盗铃吧，颜如玉不像这么蠢的妖啊，那么会骗人会装模作样脑子应该挺灵光的才对！”
“不过原来颜如玉男扮女装不是白月初逼出来的，而是早有前科啊！”
“这颜如玉过去太……轻浮，刚跟人女孩子见面就亲上了，旁边还有个昨天晚上跟他……的女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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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啊！躲避他最大的弱点。”雪脏伸出一根手指，轻蔑的一指劲力向土包的方向弹去，“可是要说打洞，你比得过老鼠吗？”
土包被炸开，露出坑底的颜如玉，不知何时出现的赤砂魔盗团齐齐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颜如玉对上满月，立刻慌乱起来，他拼命挣扎着挡住脸，努力把自己团成团想要藏起来，小文慌乱的跑上前，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颜如玉，你怎么了？”
“颜如玉！”
“你没事吧。”
“别看我。”颜如玉痛苦的挣扎着，口中只喃喃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赤雷看着眼前一幕，痛快的笑，他一字一句讲的详细，连前因后果都讲的清清楚楚，像是在慢刀子割肉一般，力图让颜如玉感受到最大的痛苦。
“颜如玉，师承千面妖容，以外族之根基习涂山之术，所以当十五月圆夜，在满月光辉的照耀下，涂山之术随纯白月光而去，他便会妖力全失，露出原形。”
在被月光照射的同时，颜如玉身体上慢慢散出一道道绿光，当那绿光消失殆尽，原本俊美潇洒的颜如玉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形瘦弱面目丑陋的妖怪。
“不要看我。”
他坐在原地喃喃低语。
周围的赤砂魔盗团发出冲天的嘲笑声，尖利又刺耳，在这片笑声中，小文的眼睛牢牢的定在那红鼻头的妖怪身上，她眼中带的却不是憎恶与讨厌。
“明知如此，为何今天还要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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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牛鬼？”
“颜如玉的原形是牛鬼？”
“确实没那么花里胡哨了，但还是有种艰苦朴素的的……嗯……可爱。”
“颜如玉向涂山三小姐学习易容术，便是为了遮挡自己的真实面貌吧，看起来，这颜如玉还是挺好美的，之前的几个化身，无论男女都特别漂亮。”
“外族人学习涂山术法很难吗？”
“我记得之前小月初好像还用过那个什么斗转星移之法来着，看着也没多难的样子。”
“非也非也，妖族身体的脉络系统与灵力运转方式都与人族或者他族不同，抛弃旧有力量方式，去换一种新的方式，就像把水硬灌到不合适的瓶子里，总会出现问题。”
“人不可貌相，不应当以外貌定论一个人，也不应该那一个人的外貌去嘲讽一个人，颜如玉一定受过不少冷言，然而生为什么相貌，什么族群是天定的，并不受自己控制，因此受到嘲讽我觉得不平。”
“呵，还有那个雪脏，会打洞很得意吗？炫耀什么？”
涂山容容目光扫过光幕里仰天大笑嘲讽颜如玉的几妖，她嘴角笑容越发温和，心中怒气却越发累积起来。
涂山本就护短。
涂山容容看到颜如玉身上散去的绿光才真正确认了这位当真是她的关门弟子，透过他散落的妖力得知。
那妖力波动明显是她独有的流转方式，天下只她一个。
她死死盯着光幕，像是要把那几只妖的面容死死刻进心里，这时涂山红红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她笃定的说着并揉乱了她的头发，把她揉成小疯子，“别气，该算的账，早晚会跟他们算清楚的。”
涂山容容再次眯起眼，遮住那双因愤怒而变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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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转回回忆。
小文被亲了一口后怒发冲冠，手上力气一个用猛，直接一剑断了人家的房子，至于颜如玉不仅易容术上佳，逃命的轻功也是一绝，几个纵跃便不见了踪影。。
颜如玉：亲一口就跑，真刺激！
富家小姐不拦反而眼疾手快的抱住了打算去追颜如玉然后砍死他的小文前世，然而小文前世依旧拥有一个灵巧的鼻子。
小文前世，也就是律笺文领着手下一路搜山，并用雷符阵炸出了颜如玉的原形，满身是灰，他抱头瑟瑟发抖。
仔细看去，那天空中挂着的正是一轮满月。
其中一位捕快见到原形的颜如玉立刻皱眉拔剑，他并没有认出颜如玉，只是因为他原形相貌过于丑陋所以直接断言他一定不是个好东西，就要上前逮捕他。
律笺文拦住了属下，看起来并未认出这就是颜如玉，她抱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道是妖捕，无论相貌会一视同仁，叫他不必害怕，并且欢迎他加入妖盟成为伙伴。
就在他们转身欲走时，那位拔剑的捕快不甘心的拦了一下，这妖怪虽然又弱又丑，但也不能排除他是颜如玉的可能，律笺文想了一下，便飞身跃下坑底，向颜如玉走去。
颜如玉眼中隐隐露出惊恐与绝望。
他遮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此处泥土可遮住气味，他努力把自己缩的离地面更近些，期待能躲过这女捕快灵敏的鼻子。
“不要……不要认出我！”
他绝望闭上眼。
画面天色转明，天光明亮，又是一家暴怒的老爹在城中叫骂，恢复妖力的颜如玉又是一个快乐骄傲的采花大盗了。
他轻松制服了御雷阵抓他的几个捕快，并打听律笺文的下落。
……
幽暗的山洞内，躺着几个睁圆双目死去的捕快，洞内满口鲜血的正是之前出现的赤砂魔盗团的首领赤雷与他的手下们。
“我说，捕快大人，你怎么把头转过去了，不忍心看了吗？”
律笺文脸埋在地上看不见表情，她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愤怒与屈辱，“你们是哪里来的妖怪，不知道妖盟与道盟定下的法律吗？”
然而赤砂魔盗团这帮匪徒对法律二字嗤之以鼻，他们眼中的法律不过是老弱病残才会去遵守的没用东西。
赤雷猖狂的笑着去拎律笺文的胳膊，打算把她拎起来欣赏她的表情。
颜如玉便是在这时出现的。
他出手打中赤雷，用的正是涂山容容所授的望月掌，赤雷等妖也因此识出了他的身份，他出手救下律笺文，带她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并解开了她的穴道。
律笺文退后一步向他弯腰行礼。
“虽然你是用黑吃黑的办法，但终究还是救了我，作为报答，这一次我就不抓你，但下一次我一定会抓你归案。”
颜如玉有些局促不安，他挠了挠下巴，对转身离开的律笺文伸出友谊的小手，“等等，你别这么认真啊，我的变身只有你能识破，你看我们也算有缘，交个朋友怎么样？”
“我只跟奉公守法的人或妖打交道。”律笺文没有回头，“对糟蹋无辜少女并盗窃他人财务的朋友，我没有兴趣。”
“那些女孩都是自愿的啊。”被打回了小手的颜如玉有些委屈，“那些财物我也只是顺手，况且他们有很多。”
律笺文猛地回过头，她厉声喝道。
“那又如何，你为了一时之快，有想过她们的将来吗，她们一生的幸福也许就毁在你的手上了，也许你们妖界可以随心所欲，但在我们人界，你喜欢一个姑娘就要对她负责！”
“再见。”
颜如玉盯着律笺文远去的背影。
一辈子，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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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杀光赤砂魔盗团。”青木媛握紧了手中的如意，她对吃人之事深恶痛绝。
“没错，回去我们就杀了他们。”
“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王权家主眼神如电，东方家主也冷下了脸，一众小辈义愤填膺，半晌紧张的气氛才慢慢缓和下来。
“小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属死在面前，而且还是死无全尸，尸体也被糟蹋，她当时得有多绝望啊！”
“那颜如玉还算个东西，把小文救了。”
“那天颜如玉是幸运躲过一劫？”
“小文是刻意放过他了吧。”
“活该被拒，让颜如玉当采花大盗总是祸害别人家姑娘，姑娘主动…也不行啊！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看见个眉清目秀的脑子一热很正常，他得有自制力啊。”
“颜如玉他确实做错了。”
“一看就是个刚下山，没长脑子的。”
“刚刚那招望月掌有点厉害啊，是不是之前涂山容容被那个左使关到混元一气钟里，她用的那招？”
王权醉被律笺文最后那一段话帅到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气，这么三观正直的姑娘，她想跟她做朋友，
她努努力多活一段时间，争取活到老，和小文成为忘年交的那种，王权醉美滋滋的想，它得做个最守法的孩子将来好跟小文做朋友。
“喜欢一个人就得对她一辈子负责！”
“我现在开始好奇他们俩是怎么成的了，小文的样子不像会喜欢上颜如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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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的画面，回忆依旧在继续。
颜如玉再次夜探了姑娘香闺，姑娘自梦中醒来，先是害怕了几秒钟，然后就开始羞涩和自恋，在荣华富贵和与帅哥一夜温存中犹豫了一下，她选择都要。
到时候就说她是被迫的！
来吧！她对颜如玉伸开双臂，让她接受命运的摧残吧！
然而颜如玉却没有动，反而蹲在了她床前，认真的看了半晌，最后他开口了，“我想要跟你负责任的交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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