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你真是一条疯狗
这让方知遇又是一惊，他的记性没理由差到如此地步，褚向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幻境之中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吗？
还是说，这仅仅只是巧合，是他的职业病，想得太多又把一切理解的过于复杂。
和褚向澜认识这段时间以来，褚向澜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都是说不上来的奇怪，可是这种奇怪又没有什么链接性，他始终看不透褚向澜。
小时候的林鹿他就像一张白纸，在纸上写出来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反而长大之后的褚向澜就像是被乌云遮住的月，看似柔和却朦胧冰冷。
不管发生了什么，时间长了总归会给出答案。
方知遇还没继续想下去，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就已经扑了上来。
他只见褚向澜端着两碗面条从厨房走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对着他笑道。
“面好了，方警官不要客气过来吃吧。”
他是真不客气，这房子的钱是他付的，包括这些菜这碗里的方便面都是用他的钱买的。
褚向澜倒是心安理得，让他不得不怀疑医生的这份职业都是如此的拮据吗？也能有这么多的讲究，他看着碗里有海鲜有蛋还有青菜胡萝卜等等还能摆盘的这么漂亮，只觉得褚向澜果然是活的精致。
“褚向澜，你说过我们现在都这么熟了，那你怎么还叫我方sir。”方知遇有些不满，他们的关系怎么说也算是竹马，即便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这称呼还这么生疏，过得去吗。
他用筷子卷起面条放进嘴里，那英气剑目的眉眼就放了光，好吃，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方便面。
褚向澜余光看了一眼方知遇没说话。
身份这种东西，褚向澜从小大到大都十分拎得清。
方知遇见他不理他，撇了撇嘴，他愿意叫什么就随他，反正他知道他们关系好就行了，并不打紧。
目光又放回到了褚向澜的脸上，细嚼慢咽坐有坐相，吃相令他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起来。
“方警官，有女朋友吗？”
“没有啊。”
“那，男朋友呢？”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方知遇险些把面条喷出来，他轻咳了几声。“男朋友？我是男的我要男朋友干什么？”
“既然都没有，那方警官是有固定的……伙伴？”褚向澜放下筷子，眉眼中带着笑意。
“褚向澜，你问这个干什么？！”方知遇这才听懂了褚向澜的意思，他红着脸哭笑不得。
“龌龊！”
“那我明白了。”
“不是，你明白什么了。”方知遇不理解褚向澜这恍然大悟心照不宣的样子是为什么。
“你那个袋子里的东西都是买给我的？”褚向澜冲着桌子上的袋子指过去。
“你难道还想吃独食？当然是我们一起的！毕竟我们现在可是住在一起的关系。”
“哦。”褚向澜淡淡的应了一声，笑着用纸巾擦拭了下嘴角。“我吃完了。”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褚向澜的手机。
褚向澜拿出手机，打过来电话的人是吴斐然。
“喂。”
“褚先生，你没事吧！”吴斐然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担心。
“很好，你呢？”
“那我就放心了！褚先生，当时十万火急，我就想着通知大家一起来救你，可是谁知道我们来四楼的时候你和那个蓝衣两个人都不见了，我这才给你打个电话，你没事就好，褚先生明天晚上在栾南那里我们大家一起商议一下，你看你那里方便吗。”
“好，那明天见。”褚向澜又和着吴斐然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谁都能看出来，吴斐然这几句只不过是不想撕裂的太难看，毕竟那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不会怪他，如果换做他，那他对他做的可就不止这些。
刚挂下电话他就看到了方知遇看过来的眼神，他挑着眉问他。“方sir，怎么了？”
“我吃好了。”方知遇摇了摇头，把碗推到前面。
医院。
放下听诊器，褚向澜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恐怖直播间这种东西，想必任何人情绪都是会崩溃的吧，在这文明的社会，况且已经是弱肉强食，在生死求生面前人的黑暗面会无尽发掘，人只是学会控制本能的野兽而已。
被恐怖选中，如果现实中还有工作另一边要去执行任务的话，那精神压力无疑会成为重负，所以很大一部分人都是会辞职把全部精力放在直播这上面，前者是为了糊口而后者可是为了保命。
“小澜。”
听见这声称呼的这一刻，褚向澜写病历的笔尖一顿，险些折断。
方净初。
他的声音他又怎么会忘记呢。
方净初关上门，看前方坐在椅子上的褚向澜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一个，他无所谓的扯动着嘴角，长腿几步就跨到他的办公桌前，坐到椅子上笑着看着他。
普通的黑皮椅，方净初的气质很是贵气，坐的就算是普通的椅子也能被他衬托的不像是便宜货。
灰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衫，银色的领带，一丝不苟的头发，无一不透露出精致，如果不清楚这外表下的内心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会被这皮囊迷惑。
“我说，你就这么不尊重病患？”他往前探去，两只手指捻起病历本像是不经意的甩在了褚向澜的面前，那双深情的双眼就像是专注的看着面前的爱人。
他双手在办公桌上支起，上半身弯的极低，歪着头从下往上看着褚向澜眼镜下的眼睛。
“你算是病患吗？”冷冷的语气浇不灭方净初的心反而能更让他热烈沸腾。
“噗嗤。”方净初突然裂开了嘴角，笑的越来越重，原本冷冽浓郁的五官被这个笑挤成了一团。
“哈哈哈，我当然算了，难道你觉得我现在的这副模样还能算是个正常人吗？”
他语气中带着剧烈的笑意，嘴角拉抻的合都合不上。
“小澜，我得了一种闭上眼就能看到你睁开眼所有也都是你的怪病，你和方兰兰好上了？你是真的和那个贱人搞到一起去了吗，你们睡了吗？做了吗？你知道吗？我看到你送给她的戒指我恨不得想要把她的手砍下来喂狗。”
“你真是一只疯狗。”
方净初笑意越来越深，他直起身，双眼紧盯着褚向澜，浓烈的占有欲。
“你和那个贱人在一起是因为我，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想让我死，可是，小澜我其实很容易死的，只要你先死。”他双眼放着光，语气阴邪。
“只要你先死，我立刻就自杀，我们一起死。方净初，说话算话，我们一起死。”
“褚大夫，你说我的病要怎么治，是不是只要一直能看见你，我是不是就可以痊愈了，嗯？”
“方净初。”褚向澜看着病历本上方净初的三个大字，厌恶的说道。“你这个同性恋。”
“同性恋？哈哈哈哈……”方净初听到这三个字低着头捂着嘴笑了出来，强忍住的声音从指缝间溢出。
他睁开血红的双眼，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没错啊！我就是同性恋。”
“大夫。”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没看到屋子里还有人，他拿着病历本一只脚正准备踏进来。
“不想死就滚！”方净初冲着那人大吼一声，那双眼睛就像是要杀人一样。
那个中年人被这一声大吼吓得一震，一时间没了反应。
方净初顺手摸到桌子上褚向澜的保温壶，一个抬手就用力的向门口砸去。
保温壶打在门框上，桄榔一声巨响，在走廊里回荡，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朝褚向澜科室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中年男人被吓得大叫一声，如果不是这保温壶打偏了那么打到开花的绝对就是他的脑袋，男人吓得哆嗦，立马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褚向澜余光人瞄了那人一眼，平静的没有波澜。
方净初收回目光，单手整理了下领带，走到门口，弯腰捡起来那个水壶。
“碎了，我明天来，再给你买一个更好的。”
他捡起来摇了摇，里面的玻璃内胆已经碎裂，他反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这里是医院，不是幼儿园，也请你不要浪费公共资源。”褚向澜冷冰冰的说道。
“我……”
方净初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方净初拿出来手机看到手机上的名字之后，他凝了下神，接了电话。
“怎么样了？我一会再回给你。”挂下电话，他又看了一眼褚向澜说道。“我明天再来找你，等我。”
走出医院，坐在车里，他看着车窗外，拿出手机播出去了刚才的那个电话。
“方总，朱振生铁了心了，您看怎么办。”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语气听起来不是一个善人。
“那就不要和他多费口舌，软的不吃硬的不怕，那我们就放过他，老朱毕竟和我这么多年了，家里还有一个女儿也不容易。”方净初握着方向盘，抬头看向车前镜中的脸，那双眼睛冰冷嗜血。
“不过，为了不让他乱说话，那就把舌头给我拔下来，对了，手是会写字的，把他的手脚废了，办事记得干净些。”
“是，方总。”
“给他一笔钱，也算我仁至义尽。”
他算是同性恋。
尽管他一直不想承认。
在看到褚向澜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注定这一生与他纠缠不休。
校演讲台上的发言，那样温暖的笑容，老师眼里有礼貌又学习优秀的好学生，同学眼中乐于助人性格温和的好同学。
学校里每个人都很喜欢他。
与之相反的，他们每一个人见到自己恨不得退避三舍。
凭什么。
可就是这样，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他血液沸腾，他想要拥抱他亲吻他并且占有他。
可是这莫名其妙的感情让他害怕，他知道这是不对的，是他的错误，迷茫拒绝一遍遍的否定自己，他都无法不去直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欲望。
慢慢的，他对自己的认知开始出现偏差，这一切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褚向澜的问题，如果没有他如果他不出现他方净初又怎么能变成这样。
直到在那间厕所看到褚向澜拉开裤子的那一刻他就像控制不住了自己，想要撕碎他将他彻底的属于自己。
惊恐震惊屈辱，这幅样子才是让人狠狠的撕碎的样子吧，这一切都是褚向澜的问题，他没有错。
“你这个同性恋！”
从褚向澜嘴里吐出来的三个字让他抗拒让他愤怒彻底崩裂。
他恨他，褚向澜才是恶心勾引他的同性恋才对！
看着如同新生婴儿一样在隔间里的褚向澜，还有在门外准备进来的一群人，怎么办？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他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褚向澜的脸上。
门外的人有说有笑的刚进来洗手间，就看见了这一幕，顿时安静下来，白花花的身体，脸上红肿的印记和身上狼狈不堪的样子。
“褚向澜，你这个恶心的同性恋，居然脱光了在厕所让我干，你是不是贱！”
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看他的脸，背对着人群，原本安静的厕所顿时嘈杂起来。
手机照相的卡擦声笑声议论声。
看啊，这都是他做出来的。
“褚向澜，我承认了，我就是同性恋。”手指摩擦着方向盘上的鳄鱼皮套，粗糙的手感反而让他又想起来了褚向澜身体带来的触感。
他笑着开动了车。
褚向澜刚准备上电梯，发现吴斐然也刚好在里面。
“呀！褚先生，好巧，一起去栾南那里怎么样。”吴斐然发现了褚向澜，他眼神一亮，冲着褚向澜招了招手。
“嗯。好的吴主厨。”他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刚准备关门，一只细长的手就按住了门外的按键。
门再次打开，一个身穿深蓝色毛衣长裙，头发很长的女人就瞬间快步的走进了电梯。
她头发很长，发丝挡住了脸。
两人都震惊了一下。
这个女人不就是昨天的那个吗。
如果他没有记错，昨天方知遇是开了枪的。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
那个女人走进电梯里，按了四楼，拨开杂乱的头发，看着面前盯着自己的两个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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