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二十五章。癖好
电脑里还有几个加着密的文件夹。
方知遇尝试了两次，他学过简单的破解密码，但是这倒密码应该是复杂设定试华的硬盘里发现了很多部重口味的影片。
《我唾弃》、《困惑》……
其中还有几个没有加密的文件，里面都是一些国外或是国内的杀人案的网络尸体照片。
那个柜子被强行打开之后，里面的东西是大量各式各样的玩具，只不过那些东西貌似是特殊定制过的，更像是人类几近腐烂的尸体，并且极为逼真。
他们又在最下面一层的柜子里发现了很多的未充过气的玩具，形态就和人的尸体完全一样，看起来就是价格不菲，正常的人很难买到。
他突然间对李妍的态度有了明确的解释。
他们在给李妍打电话的时候，李妍很反感提到元清华和他们夫妻之间分居的原因，这么多年李妍肯定会知道元清华的特殊癖好，但是她却只能把这些都藏在心里，毕竟说出去，世人也不会认为李妍是多么正常的一个人。
随后，他们又用采集袋把这幢别墅所有的存在dna的东西全部密封，然后搜查结尾会交给法医检测。
文件被技术部门破解，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那个文件夹中是很多张尸体的照片，而这些尸体的照片则像是殡仪馆被人为拍下来的照片，那些尸体被故意摆出一些污秽的姿势，还有特殊地的特写，有些尸体甚至是死相恐怖血肉模糊。
而在元清华别墅客厅的垃圾桶里采集到的卫生纸，再被提取dna之后确认就是属于元清华的dna。
dna和书籍都不足以定下元清华的罪证，法庭上是讲证据的，现在能定罪的就只能是那些尸体图片的来源，如果这些图片是人为非法拍摄的，那元清华就可以定罪。
鉴定的方法并不难，只要做人像比对，找出死者的来源就能找出那间殡仪馆，凭着元清华做不到拍摄这些照片的能力，这就必定是有同伙共同犯罪。
罪恶侦查局。
元清华此时看着桌子上陈列出来的一张张照片还有检测报告，面色颓然。
“蓝衣同志。我承认，这些照片的确是我让殡仪馆的管理员拍的，我认罪，但这真的是我的癖好而已，我只是让他拍了照片别的我可什么都没干啊！”元清华眼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这幅样子和在法院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同。
“元律师，你是个律师，怎么能知法犯法呢？”方知遇冷冷的说道，子不教，父之过，就这样的家长怎么可能会教出健康三观的孩子。
就这样的一个三观不正的变态，居然还是法堂之上替人辩证的律师，细思极恐，可笑至极。
“在你家里客厅垃圾桶的里面发现了你的体液，倪中宝的头颅被丢弃，你是不是有侮辱尸体？”方知遇手中的钢笔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一下两下…三下就像是扔进元清华心里的石头子。
“警察同志，我是个律师，清楚猥亵尸体是什么罪，我只是平时用玩具发泄，猥亵尸体我是真的做不出来啊！”元清华听见方知遇说起倪中宝头颅的事情，立刻抬起头惊慌的说道。
“那为什么你的dna刚好是在客厅发现的呢，体液的存活时间是72小时，不要告诉我你回家赶时间取行李的同时你还来了生理需求。”他靠着椅背目光锁住元清华的眸子，那目光仿佛能看穿元清华所知所想。
“蓝衣同志我真的没有啊！蓝衣同志实话告诉你我有特别严重的肾气不固，那天早上真的是巧合！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儿子他杀了人！”
元清华眼神躲闪飘忽不定，只要他咬死不承认，没有证据他就没什么害怕的。
元清华已经是64小时没有合眼，很是颓废邋遢，脸上的胡子已经长的很长，衣服也皱巴巴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还没有告诉你，元澈他已经什么都交代了，毕竟还是个孩子问几句什么都招了，您就不要再为自己的罪行做辩护了。”方知遇突然身子往前探去，十根手指交叉，他看的出来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元清华脸上那分裂的表情。
“什么？！蓝衣同志！你可不要相信一个孩子说的话，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元澈是我儿子啊，我怎么能害他呢？！”
“你要杀了倪中宝，但是你一个大律师不能下手，你就把主意打到了元澈的身上，亲眼看着元澈的抑郁症加深，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提前计划的出差，你当天就没有到飞机场，你知道你一定坐不上那架飞机，你只是买了机票而已，对不对。”
方知遇挑了挑眉，又再次带着疑惑的语气对着元清华说道。“可是元律师，你应该不知道c市的天气原因前一天晚上突然就取消了航班吧？”
此刻元清华的脸色苍白无比，干涩的喉咙艰难的咽着口水。
方知遇笑着把自己身前的白水往元清华的位置上一推。
“元律师，口渴了吧，喝点水润润喉，喝完我们继续聊。”他右嘴角向上扬起，带着笑意的眼睛。
元清华颤抖的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就连将水杯放回去也是在发着抖。
“自首也是你设计好的，而知法才能犯法，是吧元律师。”
元清华突然被喉咙中的水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
“元澈他说，这件事以后你会同意让元澈去学习他喜欢的解刨学。”
元清华的确在那个夜晚说过这句话。
“我认罪，你说的没错。”元清华没有再在辩解。
。
方知遇做好笔录，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元清华双手上的手铐说道。
“元律师，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刚刚是骗你的，那次航班没有延误，元澈，也没有供出来您，真是不对不住了。”
另一边，殡仪馆的管理员王大申正在老人椅上悠闲的听着广播。
当他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去开门，看到了外面人的身份的时候，他两眼一黑，双腿一软就什么都明白了。
元清华和王大申涉嫌侮辱尸体罪被判刑，王大申情节恶劣，判有期徒刑三年，元清华因猥亵头颅证据不足，雇佣王大申侮辱尸体被判有期徒刑两年，教唆未成年人杀人，情节严重，判处七年有期徒刑，共九年。
因为元澈未满14周岁，墓法法律上未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不负责刑事责任，由收容所代为收容管教。
元澈从收容所的看护室走出来，来看他的人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方叔叔。”元澈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方知遇说道。
方知遇怀里抱着那只白猫，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向着元澈递了过去。
“雪球？”元澈接过白猫，看了眼怀中的雪球又看了一眼他面前的方知遇。
方知遇点了点头。“你褚叔叔让我抱过来给你的，饿了吧，叔叔买了好吃的我们去吃顿好的。”
他伸出手揉了揉元澈的发顶。
方知遇带着元澈来到了餐堂。
他似乎就单单看着元澈空洞的双眼，就能看到这个孩子内心深处伤痕累累的灵魂。
“知道什么是杀人了吗？”方知遇突然开口。
“知道，杀了人这辈子也就没有希望了。”元澈咬着手中的汉堡，眼泪掉了下来。
方知遇叹了口气，他伸过手臂用衬衫给元澈擦了擦眼泪，他目光专注坚毅，如磐石坚硬不催。
元澈低着头，没放下手中的汉堡，反复咀嚼的频率亦是他无时无刻意识中都在回想的话题。
但，即便没有希望……
他后悔吗？
真的后悔吗？
“元澈，你看叔叔的衣服是不是很帅啊。”方知遇突然指了指身上端正的蓝衣制服。
元澈愣住，他看向方知遇，打量了半晌点了点头，是真的很帅。
元澈很小的时候，他的梦想就是能当一名和自己父亲一样优秀的律师，即便父亲母亲都不关心他，他仍旧渴望着双亲的关爱，以父亲为榜样。
直到他发现到自己父亲在做的事情，元澈建立的信念崩塌。
但那些肮脏的东西，让他的人生突然就找到了方向。
他沉迷上了解刨学，只有在学习的过程中才能让他找到自己的价值才能激发起他的快乐，但是父亲并不支持他。从来不在乎他感受的父亲，漠不关心的母亲，冷眼旁观的同学，敷衍塞则的老师，最后的稻草被连根拔起。
他不止几次听过倪中宝给自己的父亲打过电话，钱和照片还有提到的威胁他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挂下电话之后随后带来的就是施加给自己的侵害，明明这是他认为是最幸福的家啊。
是说他在学校不乖了吗？他明明有好好的学习，是说他是不合群的怪孩子了吗，他有在努力的和同学好好相处啊。
小时候，模糊的记忆里他明明是有着一个幸福的家的。
“这是蓝衣制服，穿上它就是一辈子的责任，它不仅仅是一种标志而是代表着正义与对抗黑暗的精神，你懂吗？”
方知遇拿起番茄酱在餐盘上挤了一些，推到了元澈的面前。
“但是…叔叔，当我受伤的时候，您所说的正义又在哪里呢？”元澈将手中的薯条在方知遇挤出来的番茄酱中打着滚，橙红的颜色，没有鲜红的来的漂亮。
“我知道你还小，但是你也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恨那些伤害你的人，但是你这么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方知遇叹了一口气，“元澈，知道为什么褚向澜会把白猫让我送给你吗？他是想让我告诉你，一个人只要心存希望什么时候都不会晚，你能明白吗？”
“我还会有希望吗？”听到褚向澜的名字，元澈突然说道。
“当然，人有好有坏，你要相信我们，相信这个世界有黑暗面但是也有光明的一面，不要让自己在黑暗中孤独生长好吗？”
“你未来的路还很长，知错能改就还不晚，不要让保护你的雨伞变成伤害别人逃脱责任的利器。”方知遇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元澈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一张白纸，画上去什么那就会是什么样子，真正有罪的是逼迫他成为恶的刽子手。
“元澈，做一名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这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价值。”
我们与恶的距离很近，有人在保护，有人在摧毁，有人在走向恶的因也有人在坚守善的果，无论选择如何，都应该要付出应该有的代价，承担自食的恶果。
以暴制暴，或许也算是解决问题的方法，用善去解决恶，守正不阿，邪不伐正。
他为什么做了一名警察。
他不想让遗憾成为遗憾，他有想去保护的人，也有他自己的信仰。
他的父母为了责任牺牲了生命，他同样也会如此。
黑暗不会永远存在，而阳光普照。
=c市蓝海=
“方sir，见过元澈了吧。”褚向澜看着远方的大海，海风正好，亦如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他拉开可乐的拉环，清脆的响声和碳酸的气泡声伴随着波涛形成演奏的乐曲。
方知遇坐在他的旁边，陪着他坐在一起。
“嗯，把你让我给元澈带的话告诉他了，不过你怎么自己不告诉他。“方知遇好奇的问。
“你告诉我元澈对解刨学感兴趣的事情帮了我大忙呢，要不然元清华也不会这么容易认罪，我得怎么感谢你呢？”
褚向澜望着海边的边际，他嗅着带着咸味的空气。
“元澈只是没有能听他倾诉的人，而我们碰巧很像罢了。”
每个人都是被束缚的恶魔，我和你的区别是，我有了恶的理由，但是失去了做人的自由。
“褚向澜，你觉得你的人生还有希望吗？”方知遇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开口。
褚向澜低眸想了很久。
“有吧！我的希望暂时还没有被磨灭。”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块巧克力递给了方知遇，另一块自己吃进了嘴里。
“没有希望而心痛的时候就吃甜的糖，姐姐告诉我的。”他享受的眯起眼睛，这也是他唯一的安慰。
“你姐姐肯定很漂亮吧！”方知遇看向褚向澜，恍惚间，他似乎能感觉到，能让褚向澜在乎的人肯定也是绚烂且美好的。
“嗯，很漂亮。”
褚向澜仿佛在回忆着，方知遇还是第一次看到褚向澜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真正沉浸于内心深处美好的快乐。
方知遇不由自主的也跟着他笑起来，他打开包装，准备吃下去。
“差点忘了，你还有伤在身。”褚向澜突然夺过方知遇准备扔进嘴里的巧克力，一本正经地说道。“糖皮质激素，抑制伤口愈合，还会长疤。”
“喂，这可是你请我吃的！你怎么像个老头儿一样子啊你！”方知遇不满的给褚向澜一个白眼。
“我现在就觉得很心痛。”方知遇很想知道褚向澜给的糖是什么滋味，这可是作为褚向澜这个名字第一次送给自己东西，他不会再让自己拒绝。
“虽然不能吃……”
褚向澜从胸口的口袋拔出别着的圆珠笔，在方知遇脸上的纱布块上画上了几笔。
“你在我宝贵的纱布上做了什么？”方知遇触电般的反射，他拿起手机的点开了相机。
屏幕里，一张清欲的脸上贴着一块被画上笑脸的纱布。
“你脸红了。”褚向澜说道。
方知遇捂着唇咳嗽一声，突然伸出胳膊把褚向澜拦到了摄像头前，屏幕上方知遇露出来一个很灿烂的笑和一口整齐的大白牙，点下了拍照键。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自己后悔，褚向澜，你要相信我。
照片中，褚向澜嘴角微微上扬，他侧着脸看向身旁的笑容真诚铭记的方知遇。两人就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氛围和谐。
“有件事儿，我一直没告诉方sir，倪老师和元律师其实是一种人。”
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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