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林弯弯学着那天段然教的方法悄悄在微博上注册了账号，关注了陆嘉睿的微博后，又动动手指把其中主页推荐的陆嘉睿几个产粮大粉的微博一并关注了。
当然，怕引人耳目，这些教学操作都是在林弯弯办公室完成的。
从此以后，小然和林弯弯之间就有了一个小秘密，不过小然不仅没有为此感觉欣喜，反而更加烦恼了。毕竟自己是一个包不住火的人，一方面屈服于林弯弯“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威胁，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会被这个秘密给憋死。
最近陆嘉睿参与的音乐综艺已经进入尾声，马上就要开拍总决赛了，和之前不同的是，总决赛采用直播的方式播出，微信朋友圈里早早就有黄牛开始卖票。
那天一大早，小然就被林总叫进办公室了，过了好久都不出来，隔壁工位的何依贤探头看了林总紧闭的办公室门好几次，快望眼欲穿了也没看到小然出来。
却不知道在她为段然感到紧张的时候，她的好朋友段然却和林弯弯欢乐地讨论着陆嘉睿音综总决赛抢票的事情。
音综录制的时间在新app正式公测发布会的前两天，准确地说是前一天半，因为这些综艺节目都有个喜欢大晚上录制的坏毛病，这次总决赛虽然是直播，也是在晚上7点半才正常开始，一般而言，涉及到总决赛，时长肯定很足，会有至少三个小时的时间。
作为新app“破立通”的项目负责人，发布会肯定是她作为主要发言人，因为这个项目筹备周期长，关于发布会的各种事情已经提前一个星期确定好了。但毕竟两个时间相隔太近，如果真的因为看现场太兴奋而影响到新品发布会的效果，那林弯弯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按照往常的话，这绝对不会是个两难的抉择，她一定会选择工作，因为对于她来说，工作才是能让她获得成就感和确认自身正向价值的东西。
而其他的一切娱乐活动都可为工作让道。
现如今居然会为了到现场看陆嘉睿的音乐综艺而考虑把工作从第一顺位中扒拉下来。
如果说小然会被这张门票诱惑住是源于作为陆嘉睿多年资深妈粉的深爱，林弯弯对自己的纠结却无从解释，为什么要放任自己冒着影响发布会工作的危险跑去录制现场看一个自己每天都能在家里见到的人呢？
陆嘉睿最近发现林弯弯有些反常。
比如她最近自己一个人待着待着突然就会莫名地笑，或者拿手机疯狂打字的时间也明显多了。
再比如他有时候能听到她轻轻哼唱一些旋律，一旦陆嘉睿想去听清词句时她就会马上停下，并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离谱的是，他发现林弯弯最近看他的眼神和以前有些不同，不再像之前一样以一种姐姐看弟弟的慈爱眼神看他。现在总感觉她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眼里多了些情感，不是以前那些追求者对他表现出来的爱慕，也不像粉丝们表现出来的喜欢和崇拜，总感觉那眼神看起来像是知晓了他的什么秘密一样，让陆嘉睿瘆得慌。
当然，最反常的还是她现在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带着电脑去霸占陆嘉睿的书房，这一占用就是几个小时。
因为书房和录音室是相连的，害怕自己发出声音会影响到他，陆嘉睿都好几天没进家里的录音室了。
今天晚饭后，陆嘉睿还没来得及招呼她尝尝今天带回来的水果，林弯弯就端起笔电又跑进了书房。
陆嘉睿敲了两次门也没有听到林弯弯的动静，但书房的灯是亮着的，不会在里面睡着了吧，这样想着他索性轻轻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林弯弯戴着耳机靠在椅子上一脸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看，偶尔发出痴笑，表情和这几天反常的笑一样，偶尔又伸手杵一下下巴陷入沉思，或者滑动鼠标拖动进度条。
椅子摆放的位置背对着门，但因为陆嘉睿的书房其实是在录音室外隔出了一个空间，当初为了让空间显得明亮一些，隔层的门板采用的玻璃材质，所以站在门边的陆嘉睿能清晰地看到林弯弯电脑屏幕上播放的影像。
粉丝会用自己的官方视频剪辑一些短视频这件事，陆嘉睿老早就知道。那些视频中有些是正经的安利向，比如外貌的安利，业务能力的安利或者是各种帅气/可爱瞬间。也有些粉丝喜欢剪辑一些略微有点成人化的东西，配上一些慵懒的bgm，将舞蹈视频中的某些部位放大，看起来略微色气。
除此之外，也有很多cp向的视频，除了队内cp，也会有一些拉郎配。
而陆嘉睿有一次有幸看过一个cp粉剪辑的自己和队友刘泠的cp向视频，那个视频据说还是改编于某位cp粉写的文章，不论是故事情节还是剪辑的分镜、场景切换等很让人为之惊叹，播放量和弹幕更是超过了陆嘉睿个人的很多官方视频。
会观看这个视频还是那次队内游戏输了，被安排的大冒险。
两年过去了，陆嘉睿仍然记得当时看完那个视频的震撼和不适。
虽然炒cp这件事在他们作为练习生时就被工作人员科普过，作为唱跳团体来讲，粉丝构成复杂，光鲜的外貌和精湛的技艺可能把路人变为粉丝，但唱跳团队那么多，每年那么多的男团女团涌现出来，如果粉丝粘性不够爱豆的路就注定走不长远。
而增强粉丝粘性的利器就是捆绑和营业cp，在粉丝心中形成各种限定的ab、ac、bc、cd等新鲜组合，不断更换搭档模式提升粉丝的新鲜感。
以前内娱一直流行着一句话“只要cp舞的好，哥哥舞台少不了。”代入现在的市场这句话仍然适用。
但知道是一回事，发现身边的人在看自己的cp视频又是另外一种感受了。
此刻的陆嘉睿只希望能马上挖一个地洞钻进去。
试问还有什么能比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在看自己和别的男人的cp向视频更尴尬的吗？
简直可以投稿社会性死亡事件了，拿个榜单前五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更气人的是，林弯弯好像还看得津津有味，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咳咳，吃点水果。”忍到玻璃门倒映的画面静止后陆嘉睿才出声打断她。
“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林弯弯手忙脚乱地要关掉电脑，奈何忙中出错，一不小心按到了蓝牙耳机的关机键。
因为切换了播放方式，画面又重头开始播放。
然后，低沉的嗓音响起：“你说你不会走的，骗子，妈妈是骗子，姐姐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直到独白结束林弯弯才反应过来赶紧合上电脑，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头朝陆嘉睿尴尬地笑笑。
而站在门口的男人更是尴尬地都没敢和她对视，仿佛已经陷入了自我麻痹。
要说这条cp视频那么火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刚刚泄露的那句话就是陆嘉睿小时候参演的某部电视剧中的台词，配上故事中陆嘉睿和刘泠的经历，显得特别的贴切。
林弯弯觉得自己有些理亏。
本来只是和小然学了补物料的方式，她也按照对方说的方式检索。本来这几天都看得好好的，小时候的陆嘉睿真的好可爱啊，小脸肉嘟嘟的，长相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就像粉丝形容的一样几乎就是等比例长大。
可能也是很小就当练习生的原因吧，物料多到自己补了好几天都没看完。
要知道自己这几天可是一回家就恨不得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绑在电脑面前。
有时候看到物料中特别好笑的东西还会在微信里和小然分享，然后对方可能还会补上一些物料中难以看出来的传闻或者是花絮，更是逗得她大笑连连，一连好几天都心情很舒畅。
可谁知道今天正常刷着物料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很吸引人的题目，她就鬼使神差地点进去了，也鬼使神差地看完了，没想到却被陆嘉睿抓了个正着。
cp这个事情这几天听小然讲起过。
其中小然也算是刘泠和陆嘉睿的“邻家cp”大军的一名小将。
一想到刚刚陆嘉睿看自己的眼神，林弯弯心里就有点犯怵。此刻只想在内心咆哮“救命啊，能不能来个外星人把我抓走。”
几分钟后，客厅里
“这个橙子好甜啊，你从哪里买的呀？”林弯弯试图赔笑脸缓解尴尬。
“你刚刚才问过。”陆嘉睿还是埋头翻阅手上的剧本，头都没抬一下。
“……你在看剧本呀？你之后是不是要进组拍戏？要去哪里拍呀？去多久啊？”为了让对方忽略刚刚的事情，林弯弯觉得通过开启新的话题来转移视线。
“嗯。”奈何陆嘉睿并不买账，态度冷的要死。
好，第一次转移视线任务，失败。
“我听说，你最近是不是有一个综艺马上要录制决赛了？”林弯弯不死心，继续尬聊。
看到陆嘉睿翻阅剧本的手明显的停顿，林弯弯知道或许有戏，继续追问：“是不是下周六晚上呀？”看到对方终于舍得转头看自己，她乘胜追击“我听说这个综艺现在很火的，我现在在b站上就老是刷到这个……”得，好不容易转移了注意力，又自己给绕回去了，林弯弯只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或许这沉默的三秒钟可以称为“一代名嘴林弯弯的没落之路”。
好在陆嘉睿并没有再扯回对方在b站上刷自己的cp视频这件事。
他突然想起来今天去看参赛选手练习时导演给自己送的5张决赛票。
之前就想过如果林弯弯感兴趣可以请她去现场看看舞台上的自己。
但之前几次录制正好赶上她特别忙的时候，人都恨不得长在办公室里了。
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加上那次见面的时候让人家在片场等了自己几个小时，已经陆嘉睿也觉得过意不去。万一让她想起那次不好的回忆，可能这段时间自己在她面前积累起来的好印象都要清零。
“你周五晚上有时间吗？”
“哈？”沉浸在懊悔情绪里的林弯弯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节目组给每个战队都分配了观看任务，我这边还有3个观看名额。”除去已经给了两个助理的两张票，陆嘉睿的背包里确实还有三张门票，都是前排视野最佳的vip位置。
为了骗林弯弯去现场，陆嘉睿撒谎的功夫见长，脸不红心不跳的，甚至还一脸严肃。
可怜林弯弯这个外行人是真的不懂这套路，在她看来不论做导师也好，做选手也罢，本质就是节目的打工人，那老板给打工人下点业绩指标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所以她对陆嘉睿说的观看指标深信不疑。
“可以到是可以啦，但是3个名额的话。”说着看向陆嘉睿，对方挑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我自己算一个可以吗？”
此刻陆嘉睿都想张开双手去操场奔跑一圈，然后大喊“套路成功”。
“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还没等林弯弯说出剩余两个名额怎么解决时，陆嘉睿已经把三张票双手递到林弯弯的手上，还表现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姐姐，我的业绩指标就交给你了。”
所有想推辞的话都被这声“姐姐”给打包带走了。
虽然刚见面时林弯弯就跟陆嘉睿说过她会把他当做弟弟，他也可以称呼她“姐姐”，但是两人平时相处时对方从未这么称呼过她，要么就是直呼其名“林弯弯”，要么就是不带称呼的直接说话。
“就当帮弟弟一个忙，也不是什么不可以完成的事情，林弯弯，不要小气。”她在内心敲打自己，全然忘了几天前还和小然因为录制时间和发布会时间相隔过近而纠结是否要放弃。
隔天当小然看见林弯弯拿着vip席位的门票给自己时下巴都快惊掉了，果真是做老板的人，就是比自己有门道。
这个音综叫《倾听我们的声音》，是一场关于原创音乐的竞技类节目，用娱乐圈的话来讲也可以说是选秀节目。
但不同的是这次参赛主体并非个人，而是乐队。
其实《倾听我们的声音》并非是乐队选秀节目的首秀，类似的综艺在此之前已有存在，要说最大的不同就是这是个纯原创的节目，且所参与的乐队可以说是完全籍籍无名，甚至很多都是一些流浪歌手组成的乐队。
他们都不是全职音乐人，因为做的音乐过于小众，没有大多人认可，所以迟迟未能出人头地。只能靠做一些副业来供养自己的音乐梦想。
他们当中很多人甚至都到了四五十岁的年纪，受生活所迫，妥协于世俗眼观之下，不得不为了顺应市场而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音乐，以此收入来扛起家庭重担。
而节目的发起人是个八十年代火遍大江南北的歌手，九十年代末期结婚后慢慢淡出，回家相夫教子。
这个节目也是她间隔20余年复出的第一个节目。可悲的是，虽然她的歌曲传唱度仍然很高，曾经也有很多乐迷，但是愿意为了她奔赴这个节目的粉丝也寥寥无几。
其他几位战队带队人都是这一类比较古早的歌手，对外招商的时候说是大咖云集，但实际并没有粉丝愿意为此氪金，后续购买力肯定跟不上，所以招商发布会上屡屡碰壁。
《倾听我们的声音》本身的策划就不是针对主流音乐市场，本身就是对小众音乐和小众音乐人的挖掘。
节目立项初期主创团队也做过预设可能没有人愿意购买，导演齐予晨更是给大家做了很多次心理建设。
就在很多次招商冠名都失败后，陆嘉睿找到了齐予辰。表示虽然自己资质浅薄，但是如果导演同意的话，他愿意作为一个战队的带队人加入节目。
两人的缘分要回溯到陆嘉睿练习生时期。彼时的齐予辰是刚进入另一个公司的实习导演，而刚好他们公司和au娱乐之间存在拍摄合作。齐予辰就成了陆嘉睿成长短片的导演。
当时结束和陆嘉睿的通话后，齐予辰还久久不能平息。他实在没想到当年那个有点倔强的小男孩会成为让自己的节目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确定了陆嘉睿作为节目拟邀嘉宾后，招商发布会上很多大投资人都向齐予辰抛出了橄榄枝，希望能作为节目的赞助商在节目中出现，连播出平台也比之前多了好几家。
作为陆嘉睿的资深粉丝，对于与爱豆相关的各种事情都颇为了解，而陆嘉睿加入这个节目时，整个粉圈当时还经历了一场动荡。
有些唱衰派深怕爱豆有思想，觉得他参与这种一看就不会有水花的节目，就是在作死，肯定要掉粉，说不定一个节目结束被吸干了血，甚至背上一堆黑料。
当然也有一批理智粉丝，觉得爱豆有自己的想法，也有团队为业务上的决策把关，只要他觉得是对的事情，她们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段然算是陆嘉睿粉圈中的老粉了，从他还是练习生开始就作为一个屏幕粉在默默守护。
她几乎见证了这些年陆嘉睿粉圈的每一次大战，对各种饭圈言论早就见怪不怪。
除了为他做数据、净化之外，饭圈的那些撕扯都影响不了她对爱豆本人的喜欢。所以这次的节目，她站的是支持陆嘉睿的一方。
为了向那些唱衰的少数派证明他们的观点错误，这次陆嘉睿的粉丝对节目的支持远远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个节目。
所以说，这个节目的观众80以上都是陆嘉睿的粉丝也没有错。
当然，节目后期可能也慢慢培养出来了一批节目粉。
就在这种平时录制都一票难求的节目，林弯弯居然拿着两张总决赛的vip票给她。
小然觉得，不简单，老板真是不简单。
由于张呦呦出差了，而小然的好基友又要加班，所以多出的一张票被林弯弯勉强塞到了齐如茵的手上，面对对方质疑的表情，她用之前齐如茵劝她时的语气说：“嘉睿弟弟那么可爱，难道你忍心看着他完不成任务吗？”
惹得齐如茵差点冲她翻白眼。
看着还在卖惨的林弯弯，齐如茵只能安慰自己“没关系，她只是被帅弟弟蒙蔽了心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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